第1281章 練劍
迷霧散去，霧谷之中露出真容，草青樹綠，山高水長，一路上再沒有妖獸，甚至連靈獸和野獸都不見一隻。
沿著山谷中的道路前行，一路再無阻礙，也就幾十里的距離便到了山谷的盡頭，出了山谷，眼前豁然開朗。
眼前的景象和囚籠世界不同，這裡一片曠野，清風徐徐，在視線的中央孤零零矗立著一座高山。
「這還真的跟囚籠世界不同。」龍旺達說道：「囚籠世界天空中籠罩的膜壁也就距離地面七八千米的高度，最高的地方也就一萬多米，可這座山我都看不到山頂，起碼也有兩萬米。」
「小金剛，白虎就是住在這座山上嗎？」小魔王問道。
「嗯，應該是吧。」袁金剛略微點點頭道：「我當初是被白虎爺爺直接挪移到山頂去的，我從山頂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地面的，只是四周好像也是這樣空曠。」
「走吧，咱們穿過了霧谷，又見到瞭望不到頂的高山，應該就是這裡了。」方逸說著，本命飛劍懸浮在空中逐漸放大，直接變成一把闊劍模樣，說道：「老龍，你上我的飛劍，小魔王，你帶著金剛，咱們走。」
「好。」龍旺達一步踏上飛劍，方逸駕馭飛劍向著斜上方飛行，小魔王帶著袁金剛緊隨其後。
「嗯？」方逸眉頭微皺，他御劍飛行，速度還要遠比普通的築基後期修者更快，但是感覺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那座山看起來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距離，一點都沒有拉近。
「老龍，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方逸道問道：「咱們飛了半個小時了，你看看還有多遠？」
龍旺達其實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不過世俗中就有望山跑死馬的說法，開始也就沒太在意，但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龍旺達也意識到了不對，苦笑道：「好像還是那麼遠。」
「本來以為出了霧谷就已經萬事大吉了，沒想到白虎住的這地方也這麼詭異，咱們下去再看看。」方逸說著御劍向下，同時傳音給小魔王，兩人兩獸又都回到了地面。
「嗯？」一落地，方逸立馬察覺到了不對，皺眉說道：「咱們好像沒動地兒，剛才就是這個地方。」
方逸說著伸手指著前面不遠處草叢裡的幾塊石頭說道：「那幾塊石頭，是我剛才無意間看到的，現在那幾塊石頭形狀、擺放的方位全都一樣。」
「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龍旺達環顧了一下四周，他雖然沒有仔細觀察什麼，但也覺得這裡和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沒什麼區別。
「方逸，我們不會又被困住了吧。」小魔王有些擔心的說道，霧谷帶給它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好像可以走過去。」袁金剛隨意的走了幾步，又看看遠處那座山，對方逸他們說道：「雖然不明顯，但是感覺看起來的確進了一些。」
聽到袁金剛的話，方逸也向前走了幾百米，平視遠處的高山，又低頭看看地面，確定再沒有那幾塊石頭後說道：「金剛好像說對了，我們徒步走走試試。」
方逸領頭，小魔王站在他的肩膀上，龍旺達和袁金剛隨後跟著，開始慢慢走著，後面確定方法可行，也覺得這樣走著實在太慢，乾脆放開腳步跑了起來。
「嗯，的確越來越近了。」方逸心中大定，看來這裡的規則是不能飛行，只能徒步前進。
方逸等人畢竟也是築基期修者，這點距離就算是靠兩條腿也不算什麼，遠處的那座大山終於開始在視線中慢慢放大，越來越近，將近五個小時後，方逸等人終於來到了這座大山腳下。
方逸抬頭仰望，這座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從遠處看還不覺得什麼，此時站在山腳下向上看，這座山峰徑直插入天空，高不知幾萬米，蔚為壯觀，讓人不自覺心生嚮往。
「還真是壯觀。」龍旺達也抬頭仰望著，微微搖頭道：「方逸，咱們怎麼上去？」
「那邊不是有條山路？」方逸指了指山腳下一條鋪著石階的山路笑道：「我猜飛上去是不可能的，小魔王，你試試。」
「好嘞。」小魔王答應一聲，身體一竄，化作一道金光，沿著山壁直直向上飛行。
然而，在方逸、龍旺達和袁金剛眼裡，小魔王只是貼近了山壁，然後做了一個向上飛行的動作，就靜止不動了。
方逸面色古怪，對龍旺達和袁金剛說道：「你們說，我們剛才飛行，下邊要是有個人看著，會不會也是看到我們在空中靜止不動來著。」
「很有可能。」龍旺達和袁金剛同時點頭，深以為然道。
「小魔王，下來吧。」方逸喊了一聲。
小魔王聽到方逸的聲音嚇了一跳，它原以為，自己至少已經飛離了上千米的距離，然而方逸的聲音卻在自己耳邊響起，是聲音而不是神識，這說明方逸本就在離它不遠的地方。
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就見方逸和龍旺達、袁金剛正站在地上沖它招手。
「這……」小魔王立馬意識到了不對，看看自己離地面的距離，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沒動地方。
轉身躥回了方逸的肩膀，小魔王嘀咕道：「不對啊，剛才我明明看到這些山體都在極速向下的，證明我的確是在向上飛，怎麼會沒動地方呢。」
「走山路吧。」龍旺達搖頭苦笑：「這麼高的山，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只能如此了。」方逸也是無奈，要是可以御劍飛行而上，不知道要節省多少時間。
袁金剛倒是無所謂，本來它也不會飛行，倒是不覺得走山路有什麼不妥。
兩人兩獸聊著天，來到了山路入口處。
「走吧，上山。」龍旺達一笑，第一個踏上了石階，緊跟著，方逸帶著小魔王、袁金剛全都踏上了石階。
然而，踏上石階之後，方逸眼前哪還有龍旺達的身影，就連肩膀上的小魔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袁金剛更是無影無蹤。
「這……」方逸一驚，後退一步就要出來，但是身後卻有一道柔軟的屏障拖住了他的身體，想要再退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是把我們一一分開了？」
方逸很快冷靜下來，也不擔心小魔王和龍旺達的安全，有這種手段，想要他們的命有的是辦法，沒必要搞這麼麻煩，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把他們一一分開，都要單獨登山才行。
「嗯？這山路上的靈氣好濃郁，而且，很精純。」
冷靜下來之後，方逸突然發現，絲絲靈氣入體，這些靈氣進入體內轉化成靈力，經過北元初水的滌盪過濾都根本沒什麼損耗。而且，在這兒吸收靈氣的速度，甚至比吸收上品靈石還快。
方逸盤膝坐下，神識內視，發現自己經脈的擴張似乎已經停了下來，或者說，現在的擴張速度已經極為緩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方逸神識內視著自己體內的經脈，現在的經脈差不多要比他最初的經脈寬闊了近十倍，相比起寬闊的經脈，體內那點可憐的靈力有點像一條小溪在寬闊的河道里流淌。
這山中的靈氣似乎也不用他運功吸收，自然而然的就滲透進身體經脈之中化作靈力，緩緩填充著經脈之中的空缺。
「這倒是簡單。」方逸睜開眼睛笑道：「我運功吸收也並沒加快什麼，讓它自己慢慢滲透就好。」
就在剛才，方逸嘗試運功吸收這些靈氣，看看會不會加快速度，然而卻發現，他運功和不運功，這些靈氣融入他身體的速度並沒有什麼變化。
「真想在這裡閉關個十年八年。」方逸感受著這精純濃郁的靈氣，自言自語說道：「要是一直待在這裡，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晉級到築基中期了。」
「嗯？」方逸一笑：「看來『他』認為我的改造也基本完成了，不再阻止我晉級了。」
這次想晉級築基中期，識海深處那個意識終於沒有再出來阻止，看來，十倍於普通修者的經脈闊度是算是達到了「他」改造的要求，只要有足夠的精純靈氣吸收，晉級築基中期不再是難事。
「鈞天。」方逸神識溝通鈞天鼎，問道：「你看看我現在的經脈和靈氣的品質，和上古時代那些超級宗門眼中的絕世天才相比如何？」
「嗯，差不多就是那個水準了。」
鈞天鼎說道：「你的經脈只是勉強達到了絕世天才的門檻，但是你體內的靈氣實在是太精純了，上古時代那些超級宗門中的絕世天才，也多是用上品靈石來修鍊，你的靈氣品質要比他們高太多了，兩相比較起來，你也算是達到了那些絕世天才的水準。」
「哦？十倍於普通修者的經脈闊度也就只算是門檻？」方逸皺眉問道，還以為自己現在的經脈闊度已經是萬中無一了，沒想到也不過是門檻而已。
「現在看來是十倍。」鈞天鼎解釋道：「在上古時代，你現在的經脈闊度也就是普通修者的六倍左右，不過在這個時代，你現在這樣的基礎已經堪稱妖孽了。」
「就是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靈石。」方逸苦笑，在這裡還好，一旦回到了連雲海域，自己就只能靠吸收上品靈石來補充靈力了。
「所以你要想辦法大量賺取上品靈石，別忘了，你還欠我五百塊。」鈞天鼎最後不忘提醒道。
「知道了。」方逸不耐煩說道，大致了解了自己體內經脈的情況，方逸沿著石階而上，大概幾百階石階後，右邊突然多出了石壁，一塊塊沿著石階向上排列。
「這些石壁……」方逸站定了看著，就見石壁上刻畫著一個個拿著長劍的小人，在比劃著一個個動作。
「難道說，這是一套劍法？」一片石壁還不顯眼，隨著方逸不斷向上走，那些石壁上的小人揮舞長劍的動作漸漸連續起來，好像形成了一幅動態畫卷。
方逸又回到了第一塊石壁，仔細觀察著小人的動作，然後把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刻印在識海之中，繼續向前，每走過一塊石壁，方逸都要駐足停留一會兒，保證那些石壁中小人的舞劍動作全都沒有遺漏的記在識海之中。
一連走到第十一塊石壁前，方逸卻發現，第十一塊石壁上刻錄的劍法和前面無法連接起來，方逸猜測，從第十一塊石壁開始，應該是另一套劍法了。
記下第十塊石壁上的動作之後，方逸盤膝閉目，在識海之中將這些動作全都串聯起來。
神識沉入識海，方逸識海中那些小人突然化成一個，所有靜止的動作自然而然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小人舞劍的場景。
「這劍法。」方逸陡然發現，這小人所舞的劍法看上去圓滿如意，一招一式使出來，讓人感覺無比的自然舒展，好像這長劍天生本就該如此揮舞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技進乎道？」方逸的神識看到，那小人揮舞長劍，就是普普通通的長劍，沒有靈力波動，長劍也不會離手，就像世俗世界中的武林高手。但是，那種極為自然、舒展的劍招，卻讓方逸看的不斷點頭，心中隱隱感覺，這劍法暗合天道，才會讓人覺得如此自然完美。
「這劍法，論意境遠遠比不上斬落月。」方逸相互比較著，暗自道：「但是這劍法我能看的懂，雖然只是類似世俗界的劍法，可是單單這劍法中蘊含的意境就值得我學習了。」
神識沉浸在識海之中，反反覆復觀看了十幾遍之後，方逸睜開眼睛，本命飛劍化作一柄古樸長劍出現在手中，神識回憶著小人的一招一式，就在山路之中演練起來。
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方逸將全身氣息收斂，手中本命飛劍完全當作了一把普通長劍揮舞開來。
「好像還缺了些圓轉的感覺。」
「不對，我的手臂舒展的還不夠。」
「這招橫劈應該有一百八十度左右。」
一遍又一遍，方逸完全不知疲倦般揮舞著長劍，時而皺眉，時而嘴角掛笑，時而做恍然大悟狀。
再到後來，方逸乾脆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