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劍看起來少言寡語,倒也頗有心計。」
說話的這位金丹初期修者叫做段星洲,盤坐在一角嗤笑道:「一開始便找到了那位方逸,看來是早就盯上了方逸的財富,我看那方逸最後怕是就會死在許劍的手上!」
「你沒盯上?」
另外一角,一位叫做何平的修者看向段星洲,說道:「隨手便能拿出幾百塊上品靈石,我就不信你不動心。」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
還有一位修者,叫做高永年,一副長者模樣,留著灰白色的鬍鬚,打斷了兩人,道:「現在就惦記人家的財富,是不是有些早了?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活下去才是真。」
四個金丹初期的修者,如果不抱成團的話,在這殺戮島上的境地怕是比方逸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現在最怕馬修和許劍聯手,如果二人聯手的話,他們四人肯定不是對手。
「我倒是有個辦法。」段星洲嘿嘿笑道:「馬修和許劍這兩人,必然都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各自巴不得先斬了對手。」
「用你說?」何平瞥了一眼段星洲,道:「這種事情,傻子都看的出來。」
「何道友稍安勿躁,讓段道友把話說完。」陸通見何平語氣不好,連忙從中調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夠內訌。
「哼。」段星洲看了一眼何平,冷哼一聲,繼續道:「他們兩人互相不動手,最多也就是兩個原因,第一,怕不是對方的對方,第二,怕最終斗個兩敗俱傷,為我們做了嫁衣。」
另外三人皆點頭,繼續聽著。
「所以,我們可以幫他們解決這些問題。」段星洲說道:「我們可以出兩個人,或是投奔馬修,或是投奔許劍,只要實力拉開差距,這兩人必然會斗個你死我活。」
「這樣一來,我們就只剩下兩位金丹初期,他們便不用擔心我們在後面漁翁得利。」
「切,這也是辦法?」何平對段星洲的辦法不怎麼感冒,道:「出兩個人,說的容易,讓你去,你肯去嗎?」
按段星洲所說,他們四人中出兩位幫助其中一位金丹初期修者,必然也要加入戰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便會隕落,這種差事,怕是誰都不會去。
「我們可以抽籤。」段星洲說道:「兩根長棍,兩根短棍,不準以神識探查,抽到短棍的兩位便去投靠一位金丹中期修者。」
「這樣倒是公平。」
高永年伸手捋著鬍鬚,點頭道:「不過依舊不可行,首先說,抽到短棍的兩位,也未必會去,就算抽到簽的兩位依言前往,最終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斬殺了一位金丹中期,另一位金丹中期也如我們所願身受重傷,被我們斬殺,那我們便有四個人存活,到時候誰死?」
「很簡單。」段星洲道:「若真如此,前面兩位抽到過短棍的就算了,由另外兩位抽到長棍的修者繼續抽籤,輸的一人,便算輸掉了性命。」
「如此一來,前往參與戰鬥有危險,留下來也有危險,最公平不過了。」段星洲將這辦法詳述出來,然後兩手一攤,讓眾人定奪。
「哼,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還是算了吧。」何平道:「沒有誓言約束,這種事情誰會當真。」
「誓言就能當真?我看也未必。」陸通暗自搖頭,這所謂的聯手之勢,太過浮躁,時間久了,怕是不用和人戰鬥,自己便會垮了。
「嗯?」正這時,陸通突然發現,方逸和許劍竟然在他的神識中消失了,剛剛還在數里以外的地方。
然後沒有過去多久,兩人身影再次出現時,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協議,緊跟著便向他們所在的方位奔襲而來。
「戒備。」陸通突然大喝道:「許劍和方逸兩人正向這裡趕來。」
不用他說,另外三位修者自然也探知到了兩人的行動。
「他娘的,這是打算和我們拼個兩敗俱傷,便宜馬修嗎?」何平怒道:「我倒要看看,所謂的金丹中期有多了不起。」
「不去和馬修搏殺,反倒找上我們,當我們是軟柿子么。」段星洲也道:「金丹中期境界,我就不信能斗得過我們四人。」
口中大聲呼喝,四人的神色卻是緊張了起來,畢竟和對方相差了一個境界,就算僥倖能勝,也必有損傷,到時候隕落一兩位都是正常。
「說不定是和我們談合作來的。」高永年心中已有想法,就算對方真是來搏殺,也要想辦法穩住對方,爭取形成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嗯?」距離他們幾里外的馬修,神識也探查到了方逸和許劍正趕往四位金丹修者所在的方位。
「這是要開戰了?還是另有其他打算?」馬修心中疑惑,他可不認為許劍這個時候敢於向那四位金丹修者開戰,因此難免多心了一些。
不過,馬修也當即起身向那方向而去,無論如何,距離近一些,也好根據情況做出選擇。
很快,方逸便和許劍趕到了四位金丹修者所在的位置,許劍兩指併攏,一道十餘丈長,如實質般的劍罡順著手指方向伸出,凌空橫斬,斬向段星洲的位置。
「真要和我們拼個你死我活?」
段星洲冷哼一聲,縱身一躍躲過許劍的劍罡,但是下一刻,段星洲突然驚呼出聲,就在他騰空躍起時,許劍的劍罡之中突然躥出一道流光,極速向他射來。
這流光便是許劍所修一口本命飛劍,戰鬥時都是隱藏在劍罡之中作為殺招。
如今在這座萬劍府中,處處都對御空飛行有所限制,又無法調用空間之力,見段星洲躍向空中,許劍嘴角冷笑,無法御空飛行,在空中便成了活靶子,本命飛劍從劍罡之中射出,殺向段星洲。
看見那流光時,段星洲立刻魂飛魄散,此時人在空中,若是靠飛行閃避,便要消耗大量靈力,即使這次消耗大量靈力保住了性命,但靈力大量流失,也應付不了後面的戰鬥。
硬擋?那可是金丹中期修者的飛劍,真要硬擋,怕是不死也要重傷。
念及此,段星洲也只有咬牙,欲要拼著消耗大量靈力飛行閃避,可就這時,另一道劍光閃耀著璀璨光芒,阻住了許劍那柄飛劍,兩柄飛劍相撞,發出隆隆聲響,一圈圈靈力波紋向外擴散。
「多謝何道友出手相助。」段星洲此時只覺冷汗直冒,轉眼一看,正是何平以自己本命飛劍幫自己抵擋住了這一劍之威,和金丹中期修者硬碰硬一擊,何平也有些吃不消,此時臉色已是陣陣蒼白。
「白痴,還敢跳到空中。」何平言辭依舊不客氣,對段星洲道:「別輕易死了,否則我們都要被你連累了。」
何平心中清楚,如今他們四人加起來,也就剛好和一位金丹中期修者實力相當,四人之中,任何一人隕落,對於另外三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段星洲也萬萬沒有想到,先前三番五次與他口角作對的何平卻是替他擋下了許劍的本命飛劍,對於何平言語中的冒犯也並不在意了。
「哼,困獸之鬥。」許劍冷哼一聲,本命飛劍在空中突兀加速,像是在空中消失般,再次出現,便已經到達段星洲胸口。
段星洲這次早有準備,胸前光芒一閃,本命飛劍破體而出,與段星洲的飛劍對撞在一起,發出轟隆聲響,段星洲的身軀頓時被許劍的飛劍轟飛。
向後倒飛的段星洲只覺得肝膽俱裂,接連吐出兩口鮮血,身軀這才墜落在地上,伸手捂著胸腹,已然是受傷不輕。
而且,段星洲發現,以往即便受傷,神木令也能快速修復自身傷勢,而在這殺戮島上,體內的神木令卻是沒有絲毫用處。
不過,段星洲再怎麼說也是自身所在世界的一方強者,療傷丹藥還是有一些儲備,此時受傷,又見神木令功效盡失,連忙取出兩粒丹藥服下,快速恢復著體內的傷勢。
就在許劍本命飛劍第二次攻擊一起,陸通便覺不妙,但是許劍的飛劍實在太快,陸通便是想要救援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段星洲被一劍轟傷。
追不上許劍的本命飛劍速度,陸通也並不打算坐以待斃,自身本命飛劍祭出,閃電般射向許劍。
對於陸通的本命飛劍,許劍卻是看都不看,事前便商量好,許劍負責斬殺段星洲與何平,而方逸則是負責擋住陸通和高永年,同時由方逸負責勸降陸通。
方逸和許劍初達成協議時,方逸便提出來再招攬一位金丹初期修者,目標便是盯上了陸通,之前兩人也和陸通有過交流和溝通,言語間希望陸通能加入他們之中,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三人局面,但卻被陸通拒絕了。
如今,方逸卻是再次將目標放在了陸通身上,只要許劍能夠斬殺段星洲與和平兩人,那麼想要說服陸通便簡單多了。
因此,兩人商量好,由方逸來抵擋陸通和高永年,此時,見陸通本命飛劍斬來,方逸連忙駕馭本命飛劍迎上。
「轟」一聲巨響,兩柄飛劍裹挾著靈力對撞在一起,陸通不由得面色一變。
自己祭出本命飛劍,本就是為了干擾許劍,見到方逸本命飛劍擋住了去路,也並沒有在意,打算先轟飛方逸的本命飛劍。
但是,兩柄飛劍對撞在一起,陸通才發現,這純粹以飛劍和靈力硬碰硬一擊,自己竟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和一個築基後期修者拼了個平手。
「這怎麼可能?」
陸通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方逸,想不到對方僅僅築基後期修為,靠著本命飛劍便能和金丹初期修者相抗衡,若是等方逸渡過了金丹大劫,那還了得?
「死!」
陸通此時終於意識到,方逸這個築基後期修者的存在,很可能成為那個破壞平衡的人,連忙神識傳音向高永年,讓他一同出手對付方逸,務必要在許劍斬殺段星洲或是何平前解決掉方逸。
高永年也意識了危機,原本想好的一些拖延說辭此刻也全都用不上了,一咬牙,本命飛劍祭出,從空中劃分為七柄三尺長劍,形成一座北斗七星劍陣,將方逸包裹在其中。
「北斗七星劍陣?」
方逸臉上露出哂笑,這劍陣雖詭秘莫測,但是威力有限,方逸也樂得對方將時間耗在自己身上,四色光罩圍籠周身,同時還有一百零八道鋒刃和百重水幕融入其中,任由北斗七星劍陣劈刺撩砍,那四色光罩最多也就是波紋閃動。
「還有防禦法寶?」陸通的眼睛頓時瞪圓了,「攻擊和金丹境界沒什麼兩樣,防禦法寶能輕易抵擋金丹初期修者的攻擊……」
「先圍攻許劍。」陸通一咬牙,乾脆不再和方逸糾纏,就要拉著高永年轉而和段星洲、何平圍攻許劍。
方逸哪裡能夠讓他們如意,身軀一晃,身邊出現一尊分身,正是影分身,兩道身影本尊迎向陸通,分身則是迎向高永年。
「這是……分身?」陸通心中焦急,段星洲與何平二人此時正在遭受許劍攻擊,兩人通力合作,倒也能抵擋片刻,但不是長久之計,只有四人一起圍攻才有些勝算。
再被這方逸拖延上一會兒,那邊便要有人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