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3 一撕就破
逛街……好累……
一個小時後，鄭仁就累成了狗。
一水鋥亮大理石的商業街，微笑漂亮的店長，一切一切都只是看起來美好。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鄭仁就耗盡了全部的精力，腦子嗡嗡疼，伴有噁心、未吐，但估計距離嘔吐胃內容物也差不多了。
女人，逛街購物的時候，相當於變身，超級厲害的那種。
還真可怕啊，這是鄭仁唯一的想法。
小伊人文文弱弱的，逛起街來，越走越精神。看她的狀態，溜達到晚上七八點鐘回家都是正常的，一點都不累，哪怕昨晚幾乎通宵手術。
鄭仁努力掩蓋自己的疲憊，手裡拎著七八個袋子，袋子里全都是夏天自己換季的衣服。
還是別掃興了，畢竟是給自己買衣服。雖然說小伊人沒聽自己的建議，每件衣服標籤上的價格都讓鄭仁咂舌，但……
還是努力精神一點吧。
鄭仁不想掃興，強打起精神，跟在小伊人身後。
「伊人，你不給自己買點什麼么？」在一家男裝店出來，刷卡消費，手上的袋子又多了兩個後，鄭仁問到。
「嗯……我有衣服啊，你人間蒸發的那段時間，我把海城的衣服都快遞過來了。」謝伊人道，「缺的不多，先給你買，買完了再說。」
「……」鄭仁看了看雙手拎的衣服，嗟然無語。
這就是愛啊，只是這份愛太沉重，鄭仁還是覺得上手術更舒服一些。
「累不累？」小伊人一邊看著專賣店裡的衣服，腦海里腦補著鄭仁穿上的樣子，心不在焉的問到。
「不累，不累。」鄭仁就算是再弱智，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犯錯誤。
說著，鄭仁猛然覺得小伊人身上的氣息一變。
呃……他馬上聚精會神，就像是面對急診大搶救一樣。
「伊人小姐，新款到貨，還想著給您打電話，您就來了。」一家專賣店的店長看上去和謝伊人很熟悉，站在店門口微笑說到。
「是么？到了幾款？限量的么？」謝伊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
店長不為人注意的瞄了鄭仁一眼，已經對兩人的關係有了判斷。
鄭仁好奇，抬頭看，見是gerbe的專賣店。至於gerbe是賣什麼的，鄭仁完全不知道。
進門後，鄭仁就後悔了。
這是一家女性內衣專賣店，樣式不多，不像是大賣場里，把各種內衣都掛起來，生怕大家不知道似得。
「伊人小姐，新到的蠶絲薄款，復古尼龍風格，和您的氣質很搭配。」店長開始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
她的話並不多，只是簡單介紹了幾種新款的絲襪。雖然是推薦，卻隱隱帶著百年老店的那種傲氣。
鄭仁是一句都沒聽懂，瞄了一眼價錢，心中咂舌。
看著半透明的絲襪，怎麼會這麼貴？
謝伊人倒是很喜歡，她對這裡也熟悉，幾款適合自己尺碼的絲襪都要了兩雙。
「鄭仁，你覺得怎麼樣？」謝伊人拿著一雙絲襪，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她心裡並沒有想得到鄭仁的答案，只是習慣了這種問話的方式，買到心儀的絲襪，和鄭仁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悅。
看著謝伊人開心的笑容，鄭仁彷徨了。
自己該怎麼誇？
一定要誇的，但是自己對絲襪完全不懂。一大老爺們，對絲襪要是瞭若指掌……怕是只有蘇雲那種貨色才會做這種事情吧。
沉默，店長和售貨小姐的目光投射過來。
鄭仁覺得自己額頭的汗瞬間就出來了。
這……
「結實么？」鄭仁憋了秒，憋出這麼一句話。
導購和售貨小姐同時怔了一下，在gerbe專賣店，還是第一次有人問這種問題。
「先生，從1904年起，gerbe便一直堅持不惜以最最奢侈、昂貴的原材料，最複雜獨特的針織工藝來設計編製最高品質的絲襪。」售貨小姐很專業的解釋道。
導購和謝伊人更熟悉，她聽售貨小姐的話，連忙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臉上滿是笑容，道：「先生，不結實，一撕就破的。」
「……」鄭仁無語。
「……」謝伊人抬頭，迷茫的看了一眼店長和鄭仁，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
這個回答，把鄭仁鬧得滿頭大汗。
解釋？
不解釋？
他最後只好選擇低下頭，自己看起來就那麼猥瑣么？
店長笑眯眯的看著鄭仁，覺得自己已經參透了這個年輕人的內心。
等小伊人刷完卡走人，售貨小姐湊過來問到：「店長，你剛才為什麼說一撕就破？」
「伊人小姐是我們這裡的大客戶。」店長胸有成竹的說到：「今天和她一起來的人，你能看出什麼特別之處么？」
「沒有啊，長相普通，只是穿的衣服還不錯。」
「對呀，你說伊人小姐能找一個普通人么？這種家庭，都講究門當戶對。有錢的年輕人么，閑得無聊，總會玩一些花樣。」店長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呃……」
「來我們店，你聽誰問過結實么這麼話？」店長不厭其煩的解釋，看著鄭仁和謝伊人的背影，笑呵呵的說到：「看著老實巴交的，都是偽裝！像他這種人，玩的可花花了。可惜了新款的絲襪，那可是藝術品，估計回去就得被撕破。」
……
鄭仁不知道店長說了什麼，反正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拎著袋子走在謝伊人身後。
「鄭仁，今天運氣真好，剛好趕到新品上市。」謝伊人笑呵呵的說到，她沒想明白店長說的話的內容。
「哦，這是什麼牌子啊。」鄭仁馬上把話題岔開。
「gerbe呀，法國的品牌。每雙gerbe絲襪都堅持在法國本地手工製造，每一道工序都受到極其嚴格的質量控制，最後用手工來完成收針和以及襪口和腰帶的縫合，以保持gerbe品牌的高貴品質。每一季推出限量版的新品，極具收藏價值，每一件都是藝術品。」謝伊人對gerbe爛熟於心，隨口說到。
「對了，剛才你和店長說什麼撕破？」
尷尬的氣息彌散，此刻，鄭仁的電話響了起來。
鄭仁連忙停住腳步，把袋子放到地上，拿出手機，心裡滿滿的感激。
這是誰打的電話，自己一定要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