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鄭仁睜開眼睛拿起手機,手機里好多留言。
有高少傑、王強等人,祝賀鄭仁手術直播成功。老高得到消息很晚啊,鄭仁想到。
不過這件事情,即便不知道消息,沒有親眼看到手術直播,卻很快就從別人那兒聽說了,看樣子已經形成一股風暴,席捲國內醫療行業。
尤其是介入科的醫生,受到的震撼最大。
鄭仁給高少傑留言,那面和教授一直有聯繫,這段時間做了三十多例tips手術。高少傑都按照標準流程,把患者的資料發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
吃過早飯,從東城到西城去上班。
雖然出發的時間比較早,但依舊是好遠。一邊走,鄭仁一邊琢磨,要不要在西城醫院附近租兩個屋子。
不過想想帝都的房價與租金,鄭仁就放棄了。
雖然這筆錢肯定能走公款的,但鄭仁沒見過,也沒吃過,根本沒想到公共賬戶裡面的那一筆巨款。
而且那筆錢,鄭仁是有用處的。
再等等,手頭寬裕點的。
帝都,和海城甚至是省城不一樣。謝伊人家在這兒也沒多少房子。當然,東三環的陽光100cbd是不算在內的。
來到醫院,先看一圈患者,聊天,掌握患者飲食起居的各種情況。交班,查房,就沒事兒了。
這種悠閑的生活讓鄭仁有些不習慣。
但這都不要緊,鄭仁可以去系統圖書館看書。
tips手術術後患者都很平穩,鄭仁安排了明天的二期手術之後,剛準備去圖書館,外面護士長護士招呼自己。
是泌尿外科的電話。
鄭仁有些奇怪,拿起電話,「您好,我是鄭仁。」
「鄭老闆,我是於見水,我們今天做那例腎上腺腫瘤的手術,苗主任問您有沒有時間,來看一眼?」泌尿外科的於總在電話里說的很客氣,略有點氣喘,估計是走防火通道去六樓的更衣室,準備上台了。
「好呀。」鄭仁對那個患者也比較好奇,而且是苗主任邀約,便欣然答應。
應了下來,鄭仁便和常悅、教授招呼了一聲,直接去了手術室。
於見水於總正在更衣室換衣服,見鄭仁進來,很熱情的打招呼。
「鄭老闆,患者檢查回來了,苗主任打招呼,加急做的,的確是您說的毛病。」於總笑著說到,「您這診斷水平,可是真高!」
鄭仁回以微笑。
這種淡然的態度,是很容易讓聊天變得尷尬起來的。鄭仁比較擅長這個,他不擅長和人打的火熱。
各人性格問題,沒辦法。
不過水平高,為人和善,就是不願意聊天。
這種人大家也沒什麼太多的意見,至少於見水於總就沒什麼意見。他自顧自的把整個經過說了一遍,泌尿外科又經過兩次術前討論,並和相關科室制定了術後的恢復方案,這才今兒準備開台。
手術對於912的泌尿外科來說,並不大。
但苗主任卻在查房的時候,說了一句,問問鄭老闆有沒有時間。
鄭仁不知道苗主任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總不能直接拒絕。而且他對這台手術,多少也有些興趣。
在系統手術室里,訓練肝包蟲病手術的時候,鄭仁也練了腎段切除術。
對泌尿外科有所了解,看看手術,沒什麼壞處。這都是經驗,反正在下面也沒什麼事兒不是。
不像是在海城急診病房一樣,天天手術,鄭仁的手,有點癢了。
換好衣服,鄭仁和於總一起出了更衣室,爬內部樓梯來到五樓手術室。
一天的工作剛剛開始,手術室里緊張有序的忙碌著。
除了急診術間之外,其他手術間全都開放,運送患者來上手術的醫生、巡迴護士、洗手的器械護士,像是一枚枚跳動的音符,奏響生命的旋律。
「鄭老闆,這面。」於總很客氣的帶路,來到泌尿外科的術間。
患者已經躺在手術台上,麻醉師正在扣氧氣面罩,準備插管、給葯、麻醉。
「片子我再看一眼。」鄭仁道。
於總拎起和病歷放在一起的片子,交給鄭仁,他說了聲,便去核對患者信息,尋找術前留的手術標誌,以免切錯腎。
嚴謹的核對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鄭仁把片子插到手術間的閱片器上,托腮再次看了起來。
整體沒有任何問題,鄭仁只是習慣性的手術前看片子,雖然他不是術者。這是習慣,良好的習慣,鄭仁可不準備改正。
正看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焦急而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急診搶救?鄭仁的心猛地蹦了一下。
但轉念之間鄭仁就想起來,這是在912,急診搶救和自己沒關係。
體內剛剛升高一點的激素水平馬上恢復正常。
秒之後,鄭仁猛然意識到不對。
腳步聲、焦急的喊人聲,是從裡面的術間傳出來的,而不是最靠外的急診術間。
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是過敏?
鄭仁的第一反應就是術中補液過敏,比如說低分子右旋糖酐之類的液體。
不過就算是過敏,也不是大毛病,給相應的治療也就是了。除了極少數的患者會突發嚴重的水腫癥狀,導致猝死或者是腦乏氧,變成植物人。
有些好奇,鄭仁把片子放進片袋,和病歷放到一起,走出術間。
走廊里,一個護士奔跑著,看樣子是去拿平時並不常用的東西。一名醫生正在走廊里焦急的打電話,找上級醫生馬上來。
一股子緊張的氣氛,像是火山爆發,噴射的岩漿一般,讓整個手術室的溫度都提升了許多。
打電話的是麻醉師,他打完之後,便匆忙回到術間。鄭仁跟在他身後,來到術間門口,看了一眼。
裡面七八個醫生正在忙碌的搶救著,患者的氣管插管已經下進去了,呼吸機正在工作。
一隻胳膊在人縫裡伸出來,看樣子是患者的。只是胳膊好像有些奇怪呀……
鄭仁皺眉,仔細看著。
不斷有人碰到伸出來的胳膊,可是胳膊就像是鋼筋混凝土澆灌的一樣,沒有被撞動,而是微微的高頻率的顫抖著。
搶救的時候,動作都比較快,沒有溫柔,只有粗暴、簡單、快速。
可就在粗暴的碰撞中,胳膊依舊橫亘在外,無論怎麼碰都幾乎不動,只以自己的頻率抖動。
這特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