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找。」鄒虞小聲回答道。
她穿著白色的休閑服,雖然略顯簡陋,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的賢淑溫婉。
「醫療組的意見是什麼。」鄒嘉華道。
「沒有建設性意見,還在爭吵。但是傾向於不要在912嘗試,即便您要做,也要去梅奧診所做。」
鄒嘉華苦笑。
面對這種大事,沒人敢於擔責任。要不是自己接連發生了兩次心臟驟停,自己怕是也會一直拖下去。
只要監護嚴密,搶救及時,應該沒什麼問題。
至於能活到什麼時候……鄒嘉華覺得只要再拖上十年、二十年,科技的進步或者南洋那面尋找到可以解除蠱術的大師,自己的問題就能徹底解決。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短時間內發生兩次心臟驟停。
真是該死!
鄒嘉華恨恨的想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直以來很健康、平穩的身體接連兩天出現心跳驟停?!
難道相信那個鄭醫生么?
雖然他看上去很專業,很值得信任,但這畢竟是手術。鄒嘉華還在猶豫,糾結。
自古艱難唯一死。
這話,說的,真是沒錯。
車隊緩緩駛離912,奔著郊區的一個別墅區開去。
在那面,鄒虞安排了全套的監護設備。急診急救的家庭醫生,就在後面的車上。
隨身帶著醫護人員,雖然有些麻煩,但這是必須的。要是沒有的話,鄒嘉華都不敢出門。
「爹地,您覺得那個鄭醫生值得信任么?」鄒虞問道。
車裡面一片安靜,這讓鄒虞有些恐懼,生怕活生生的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前離奇死去。
家族詛咒,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鄒虞也不知道。
對於這種未知的恐懼,她不敢想的太多,只要想都會有一種自己要崩潰的感覺。
強忍住內心的焦慮不安,她還是覺得說點什麼好一些,要不然心裡就會忐忑不已。
「我還在考慮。」鄒嘉華的眼睛微微閉著,小聲說道。
鄒虞知道,自己的父親害怕了,已經產生了要冒險做手術的念頭,卻因為很多事情而擔心。
雖然鄭醫生說的事情聽起了很不靠譜,但這畢竟是唯一的解決方式。但是一向決斷明快的他,在這種事情上也開始猶豫起來。
「912的院方,已經通過劉伯聯繫了。如果有需要,特需病房隨時能住進去。」鄒虞道。
「瑞典那面的消息,核實了么?」鄒嘉華問道。
他覺得自己很疲倦,眼睛勉強睜開,想睡卻又不敢睡,生怕像是自己的父親在飛機上一樣,一睡不起。
「去年12月,鄭醫生因為諾獎的事情的確是去了皇家卡羅琳學院。」鄒虞手裡捧著pad,點開一份文件,說到:「當時諾獎評審梅哈爾博士的心臟已經衰竭,被判斷無法治療,只能等待死神的降臨。」
說到這裡,鄒虞的心咯噔一下,她覺得自己用錯了詞。
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父親。
鄒嘉華看著窗外,彷彿並沒有注意到鄒虞提到的死神、無法治療的詞語。
「鄭醫生當時並沒有任何獲得提名的可能,他去皇家卡羅琳學院,只是想爭取一下。但是當天晚上,梅哈爾博士發病,隨時都會……在梅哈爾博士夫人的允許下,鄭醫生連夜做了急診手術。」
「手術效果很好,最近梅哈爾博士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具體數據無法獲得,但根據消息靈通人士的消息來看,梅哈爾博士已經恢復健康,並將於近日來華做二期手術。」
鄒嘉華沒有說話,繼續保持著沉默,他看著窗外車來車往,像是努力記住這個美好與不美好的人世間。
「根據資料表明,梅哈爾博士當時術前的心臟病很重,皇家卡羅琳學院與全球各地的心臟科醫生多次會診,都沒什麼好辦法。」
「另外當天目睹鄭醫生做手術的一名皇家卡羅琳學院的教授的說法,鄭醫生擁有一雙被上帝親吻過的雙手……」
說著,鄒虞也覺得這事情簡直太荒謬了!
一個東方的小醫生,被上帝親吻了雙手?或者這裡的上帝翻譯成上蒼也是可以的。
但不管是怎麼翻譯,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讓人無法相信。
「他們的說法是這樣,可能所有誇張。不過從最後結果來看,梅哈爾博士的問題應該是被解決了。」鄒虞盡量保持客觀,不去回憶起鄭醫生身邊那個「可惡」的助手的樣子與挑釁對的語言,也盡量不去提起疾病。
「是這樣啊。」鄒嘉華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這名鄭醫生水平真的這麼高的話,冒點險也未嘗不可。
「有關於鄭醫生的公開資料里,最近他在和大陸一家醫療網站合作,做手術直播。」鄒虞看著資料,秀氣的眉毛微微皺了皺。
有關於直播,首先給她一種極為不好的印象。
這不是一名常規意義上的醫生,至少從手術直播來看,是這樣的。一提到直播,鄒虞腦海里都是那些招搖的長腿美女。
「直播?」鄒嘉華有些奇怪。
「醫療組李醫生說,他看了最近鄭醫生的手術直播,普外科的手術水平,是世界水準的。」鄒虞道。
「普外……普外……」鄒嘉華小聲的念叨著,他好像還並不滿意。
「介入手術,他的水平應該更高。在他身邊的那個德國人,是世界知名的介入手術專家德國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他來到中國,是和鄭醫生學習介入手術技巧的,有關事情,已經和海城市一院的醫生確認過了。」
鄒家的情報很快,準確性很高。
這些瑣碎的資料,只要肯花錢,找到並不是什麼難事兒。但這麼快的速度能搜集到如此多的資料,就需要一定的專業素質了。
「鄭醫生是值得信任的。」鄒虞道:「這個評價,是912麻醉科的徐主任給的,他說……」
正說著,鄒虞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車裡面安靜的嚇人,好像父親已經有將近一分鐘沒有說話了。只有自己在不斷的彙報資料的聲音,而父親的呼吸……
好像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