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腫瘤?」林院長疑惑的看著林淵。
「嗯!」林淵興高采烈的說道,「我就說不是吧,你還不信。」
「光說是不行的,還要有臨床依據。」林院長可不信,哪怕是自家姑娘說的話。
「鄭老闆找到臨床依據了呀。」
「……」林院長無語的看著林淵,遲疑很久,問道:「他怎麼去了?」
剛剛林院長下意識的避開這個讓他有些不高興的名字。
鄭老闆……
年輕人,太囂張了!
就算是有一個諾獎提名,有自己的江湖地位是必然的。可是老同志的情緒要不要照顧一下?
現在鄭老闆橫掃醫大附院的事兒,帝都醫療圈只要有點地位的人沒誰不知道。
在自家醫院囂張就夠了,還去其他醫院踢場子,學術地位是橫掃出來的么?
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出事!
那些好事者現在捧著鄭老闆,使勁踩醫大附院。可一旦鄭老闆手術有一次失誤,下場不用說都知道。
「爸,你怎麼又愣神了?」林淵問到。
「呃……」林院長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林淵的意思是鄭老闆今兒去自家醫院了?!
「說說,怎麼回事?」林院長沉聲問道。
「爸,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林淵抱著抱枕,馬尾搖啊搖的。
「你講講今天的經過。」林院長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皺著眉,氣勢逼人。
林淵見自己老爸這麼上心,也知道輕重,沒賣關子,開始講述今天的事情。
聽完後,林院長哭笑不得。
「我怎麼感覺你不喜歡他呢?」林淵好奇的問到:「鄭老闆為人挺和藹的,就是助手太煩了。」
「他太年輕,太跋扈。」林院長聽林淵描述完,知道沒出事兒,也就放心了。
周春勇,也是帝都醫療圈裡有名有號的人,手術還是自家人上的,挑不出什麼理來。
要真是挑理的話,說到頭來,也是自家醫院診斷有問題。
肺靜脈狹窄么,那可是挺少見的病。
「爸。」
林淵打斷了林院長的思考。
「怎麼了?」
「我不想去你們醫院了。」林淵晃動著馬尾,說到:「幫我問問鄭老闆醫療組缺人不,什麼條件能進。」
林院長搖頭,很堅定的說到,「不行。」
「爸……」
林淵像是小貓一樣,在沙發上手腳並用的爬到林院長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喵喵叫著。
「呃……」林院長心裡一軟,姑娘出國了很多年,這種溫馨的和自己撒嬌的畫面可是好久沒見了。
況且女兒越來越大,以後總是要嫁人的……不對!
一想到要嫁人,他馬上想起那個傳言。
鄭老闆醫療組裡可有一個禍害!
林院長臉色從溫柔轉而鐵青,只用了一瞬間。
林淵愕然,自己這招對付老爸,無往而不利,怎麼這次就不好用了呢。
「你是不是看上誰了?」林院長的聲音有點苦澀。
「誰呀。」
「鄭老闆醫療組據說有一個……」
「鄭老闆的助手?那人最討厭了,我說一句他頂一句,就是一杠精。」林淵不屑的說道。
「你還是好好歇歇,別剛回來就急著要工作。」林院長決定採用緩兵之計。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明天自己去問。」林淵道,「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哈佛的博士,診斷學專家,連個醫療組都進不去。」
林院長苦笑。
「你覺得鄭老闆水平真的很高?」他好奇的問道。
「這麼跟你說吧,你太小看鄭老闆了,爸。」林淵又抱起抱枕,下巴放在抱枕上,「我剛看到片子覺得不對勁,但總是要仔細看看吧。診斷、鑒別診斷,都要時間。」
林院長點頭,這是醫生要做的最基本的工作。
「可是鄭老闆來,都沒看片子。」
「那他幹什麼了?」
「看化驗單,看病歷,看患者。我估計是之前片子傳給他,都看過了。」
林院長沒說話,想著林淵描述的畫面。
「沒多長時間,他就說診斷還是比較明確的。話是這麼說,可是說話的口氣表明他可不是比較明確,而是相當明確。」
「沒那麼誇張吧。」
「一點都沒誇張,那個長的挺凶的周主任,本來也認為是肺癌。但鄭老闆一說話,他連點堅持都沒有。」
「周春勇么?」
「對啊,我有一種感覺,鄭老闆光是看手機傳遞的影像就已經有了判斷。」林淵咬著指甲,仔細的回憶著當時的畫面,「那麼『典型』的中心型肺癌的片子,他是怎麼做的鑒別診斷呢?」
「就因為這個?」
「這還不夠么?!」林淵咬著手指甲,在思考著。
「別咬手指甲,多大的姑娘了。」林院長哭笑不得的「訓斥」了一句。
「不行,我得去看看,沒想到我走的這些年,帝都還真出了點新人。」林淵喃喃的說道。
林院長嘆了口氣,道:「什麼新人,人家現在是梅奧的客座教授,好像最近被麻省總醫院聘請為終身教授了。」
「……」
林淵的眼睛本來就大,此時聽到林院長說的話,她的眼睛就像是動畫片里的人物一樣,驚訝的喊道:「麻省總醫院的終身……你確定是終身教授?!」
「唉,院長會議上,麻省總醫院的院長親口說的。」林院長想起當時開會時候嚴院長被請到主席台上的情形,心裡羨慕嫉妒恨,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百味陳雜。
當時嚴院長的臉上表情很嚴肅,可誰不知道誰,那老鬼心裡肯定都樂開了花!
「麻省……好像只有兩個終身教授,一個搞生物工程的是諾獎得主,另外一個可是診斷學的大牛級人物。」林淵疑惑的說道。
「鄭老闆有個項目今年獲得推薦了。」
林淵忽閃著大眼睛,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不許去912!」林院長最後說道,「我姑娘,不留在帝都腫瘤也就算了,魔都那面也有適合你的醫院。但你說你去912,算什麼事兒!」
林淵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家父親,懷裡抱著抱枕,咬著手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