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微微擺了擺手。
動作很輕,但他已經竭盡全力了。
「我看看說明書,銀翹片一日三次,一次兩片。首次劑量加倍,就你這體格子,四片能夠么?」舍友一邊嘮叨著,一邊給陳立拿了四片銀翹片,又給他拿了感冒藥。
喝口水,咽下去,陳立自我感覺藥物在體內發生著作用,他確定自己很快會好起來的。
「不對,你還發燒,我找找有沒有退燒藥。」舍友雖然願意玩遊戲,但畢竟兄弟情深,大半夜的開始找起來。
寢室里幾個人都沒有,便去其他寢室敲門,最後找到了退燒藥。看說明書,首次劑量加倍,給陳立口服了進去。
關燈,睡覺,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第二天一早,只睡了幾個小時,當陳立被手機鬧錶叫起來後,他覺得自己體溫已經降下去了。
只是被褥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滿滿的汗水。
退燒藥的作用太強大了,陳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還是陰乎乎的,曬被子是絕對沒有可能。
算了,就不操心這些了,去訓練吧。
昨天晚上昏昏沉沉的頭略清醒了一點,沉重的四肢也輕盈了起來。
力量重新回到身體里,陳立內心對勝利的渴望又佔據上風。
舍友們還在睡,這幫貨天天通宵打遊戲。
陳立小聲洗漱,穿好衣服剛準備走,關係好的舍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大栗子,別忘了吃藥。」
說完,他翻身又睡了過去。
對!雖然自己已經感覺好起來了,但還是得吃藥的。
要是因為稍微好起來不吃藥導致病情反覆,耽誤了籃球比賽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立看著桌子上放著四五樣葯,感覺很陌生。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怎麼吃過葯。
算了,為了比賽,為了勝利,再吃一次。
葯都是新打開的,陳立按照缺少的藥片數量又拿了記憶中昨晚吃的同樣的葯一把倒進嘴裡。
喝了一口水,葯被直接咽進去。
二十歲的男生,就是這麼牲口。
陳立做了一個擴胸運動,覺得自己略有些疲憊,肌肉酸疼,但昨晚那種感覺無力感已經不翼而飛了。
他快速離開寢室,也沒吃早飯,直接跑到球場開始訓練。
……
……
鄭仁起來,看著外面陰乎乎的天,就像是他的心情。
自從謝寧夫婦二人回來後,謝伊人就跑到金棕櫚那面去住了。
雖然離的不遠,可鄭仁卻覺得兩人已經天南海北,中間關山萬座。
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起床,洗漱。
「老闆,早晨吃什麼?」蘇雲草草洗漱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擺弄著手機。
「嗯。」鄭仁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嗯什麼嗯,問你話呢!」蘇雲不高興的說到:「伊人不在家,連頓飯都吃不上,你怎麼當的老闆?」
「隨便糊弄口就行。」鄭仁沒什麼興緻。
「你要對生活充滿熱愛。」蘇雲鄙夷的說到,「對生活都沒有愛,很難相信你會對工作熱愛。」
「怎麼才算對生活有愛?」
「時不時的琢磨著要吃點什麼就算是對生活有愛。」
鄭仁不認為蘇雲的說法是正確的。
吃東西只是填飽肚子,保持血糖數值以及生理需求,不讓自己出現低血糖性癥狀的一種手段以及方式。
不過他懶得和蘇雲嘮叨,謝伊人不在家,鄭仁覺得生活都變的無趣了起來。
還是趕緊去手術室吧,一想到做手術的時候能看見謝伊人,鄭仁的心率都快了幾分。
和鄭仁這種硬邦邦的石頭說話是很無趣的,加上他看著也沒精神,蘇雲覺得特別無奈。
常悅那面心情很好,發了一張早餐的照片在群裡面。
米粥、包子、豆漿、油條,冒著熱氣,還有幾樣小鹹菜。
蘇雲馬上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起來。
「蘇雲,談判的事情怎麼樣了?」鄭仁問到。
「差不多接近尾聲,到時候有了結果我給你發郵件。」蘇雲道。
鄭仁對談判不是很感興趣,有寧叔在,談判肯定沒問題。關鍵是談判完事,寧叔是不是就要走了呢?
「你催一下樣品機器的事情,越快越好。」
「嗯?」蘇雲像是從鄭仁的話語里覺察出來什麼異常。
不過他沒說話,兩人換鞋,下樓,準備去社區醫院查房。
樓下很熱鬧。
一群大爺、大媽圍成一圈,不斷的鼓掌。
這是怎麼了?
鄭仁楞了一下。
「這一大早晨的,難道跳個廣場舞都要battle一下了么?」蘇雲好信兒,動作也協調。他不敢在大爺、大媽的人群里擠進去,而是跳上旁邊圍牆,站在高處看發生了什麼。
「老闆,來看看!」蘇雲看了一眼,就興奮起來。
他揮舞著手臂,招呼鄭仁。那股子開心勁兒,鄭仁覺得要是用在手術上,他的水平可能會攆上自己。
「我去,這哥們機械舞跳的真牛逼!」蘇雲稱讚到。
鄭仁沒什麼興緻,跳舞么,有什麼好看的。
大早晨起來在樓下跳機械舞,估計年紀不是很大,難道是和學校充滿青春荷爾蒙的小男孩們一樣,蹲在女生宿舍下面彈琴示愛?
想到這個,鄭仁就想到了周立濤。
也不知道他女朋友談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老闆,來,來!」蘇雲又招呼了一聲。
鄭仁想想,也跳上另外一個垛子上面。兩個垛子中間是柵欄,和蘇雲間距大概2米左右。
居高臨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眼前。他左手僵直,看著很努力的要移動一下,但他面前像是有一塊透明的玻璃一樣,阻止了他的運動。
「看,機械舞跳的牛逼吧。」蘇雲說到。
年輕男人表情略惶恐,他似乎沒注意到有人圍在自己身邊,而還在繼續努力抬胳膊。
但最後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就像是蘇雲說的那樣,他彷彿在跳機械舞。
不標準,很生硬。
是真的生硬,左側肢體僵硬,動一下都很困難。
但是古怪的是他的右側肢體還正常,慌亂著、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