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問題,被你一隱瞞,就變成大事了。」鄭仁笑著說道:「別緊張么,霉霉,你知道是誰么?」
「呃……」患者家屬被鄭仁給問的愣住了。
前一秒種還驚訝於自己內心最大的秘密怎麼就被眼前這個年輕醫生給大咧咧的說出來,下一秒鐘話題就岔到了霉霉身上。
「泰勒斯威夫特。」
「對么,前幾年雙十一的時候還被請來唱歌來著。」蘇雲見打開了一條口子,馬上跟著說到,根本不給患者家屬胡思亂想的時間。
這時候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一定要趁虛而入。
「泰勒斯威夫特也有夢食症,這是她自己說的。公眾人物都能說出來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擔心個什麼勁兒。」鄭仁微微笑著說道。
「啊?霉霉也半夜起來吃東西?」患者家屬這回是真的怔住了。
「嗯,都跟你說了是夢食症,你以為是什麼?不半夜起來吃東西,難道還要錄製唱片么?」蘇雲又摻了一把沙子。
「我……」患者家屬還是有些不信。
「你先查一下夢食症……不對,你以前應該上網查過,很方便的。你到底搜索的關鍵詞條是什麼?」蘇雲一股腦的問到。
「我找的是夢遊吃生肉。」患者家屬小聲的說到。
蘇雲馬上按照患者家屬搜索的關鍵詞開始查找,搜到的確實很多無用信息。
其中還有一條特別驚悚的標題女子特別愛吃生肉,晚上還夢遊,最終生下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怪物。
看見這個標題後,鄭仁和蘇雲都懶得點進去。
看著驚悚詭異,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實際內容。
夢遊、吃生肉要是能改變基因,生下毛茸茸的小怪物,世界上那麼多的基因實驗室也就不用大把大把的燒錢了。
這種題目比較適合於吃瓜群眾,點開看看,滿足一下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然而,卻沒什麼卵用,也沒什麼科學依據。
所有的疑惑都被解開,鄭仁明白了患者家屬為什麼想要遮掩事實真相後,不禁哭笑不得。
這都是什麼事兒!
等了十幾秒鐘,見患者家屬找到夢食症的詞條並且點開閱讀後,蘇雲笑著問道:「你以前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我愛人是狼人來著。」患者家屬有些不好意思,但只是一個搜索詞條就簡單清晰的解釋清楚所有事情。
「真能想,你看恐怖電影看多了吧。還狼人,要不要有吸血鬼?」蘇雲鄙夷的說到。
因為是患者家屬,所以蘇雲說話還是比較克制的。又可能他說到了吸血鬼,想到離開阿爾卑斯山的古堡時看到的恐怖場景,直接閉上了嘴。
「我……當時看見,把我給嚇壞了。」
「你看見什麼了?」
「我倆婚前沒有同居過……」
「咦?現在婚前不同居的真的很少。」蘇雲道。
「別打岔,讓他把話說完。」鄭仁不高興的說到。
「你沒見他緊張的一逼么,說點別的,可能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他已經不緊張了,你這麼打岔是耽誤時間。」
患者家屬愕然看見兩個年輕醫生相互之間懟了起來,這個世界真是很奇妙。
「你繼續說。」鄭仁最後堅持把夢食症從婚前同居的詭異話題里摘出來,問到。
「……一直到結婚的那天晚上,我們倆算是住在一起。我睡眠很淺,睡眠質量也不高,半夜聽到走路的聲音就被嚇醒了。」
鄭仁和蘇雲這回很有默契的同時保持沉默,靜靜的聽著患者家屬陳述的事情經過。
「我以為進了小偷,當時一下子就精神了。可是我悄悄睜開眼睛看見我愛人在家裡走來走去,我叫她她也不說話。」
「我知道可能是夢遊,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當時覺得好有趣,很可愛。」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還真就是這樣。連一個夢遊都能變的很有趣、很可愛,這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起來後走來走去,最後找到了冰箱,打開後開始吃東西。」患者愛人一邊回憶一邊說著,「當時我覺得她可真是一個小吃貨,連睡著了都不忘記吃東西。」
「吃飽了她就回來睡了,第二天我旁敲側擊的問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沒說,只是做夢吃東西,又不是什麼大事,蠻可愛的。後來她說自己太胖了,要減肥。我就想,每天晚上都這麼吃東西,能不胖才怪。」
鄭仁看著患者家屬嘴角露出來的溫馨、甜蜜的笑容,覺得這兩個人都很有趣。
「可是她要減肥,家裡沒有零食和其他吃的東西,我就開始猜晚上她再次夢遊的時候到底能吃什麼。」
「什麼都沒有,那就打開冰箱開始吃生肉唄。」蘇雲說到。
患者家屬沉默,點了點頭。
「當時把我嚇壞了,冰箱冷藏櫃里有生肉,她像是發瘋了一樣抓起來就吃。我……我當時以為她有狼人的血統,喜歡吃這個。」
「……」鄭仁無語。
「你這想像力太豐富了。」蘇雲鄙夷道,「後來你怎麼辦的。」
「我想過離開她,但我愛她,沒有她我覺得我活不下去。」
「就算是狼人你也不怕?」蘇雲好奇的問到。
「不怕,但我覺得不能生孩子,所以自己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要是生下來小狼人,被人發現了怎麼辦?我……」
這應該是真愛了吧,鄭仁心裡想到,真愛還真是無敵呢。
雖然患者家屬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做出的選擇甚至是超越物種的……
超越物種,鄭仁想到這個詞,整個思緒就飛到了蘇格蘭。
「然後呢?」
「後來我每天都買一塊新鮮的肉放在冰箱里……」
「你就沒想把肉煮熟?」
「……」
患者家屬面對蘇雲的質疑愣住了。
是啊,為什麼不煮熟了或者是買一塊熟食放在冰箱里或是外面呢?
思維的誤區就是這樣,看見了吃生肉、夢遊要生毛茸茸小怪物後,他方寸大亂,甚至去醫院給自己做了結紮手術。
鄭仁覺得這事兒越來越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