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難點在於兩個孩子的心臟跳動頻率不一致,但卻在新房的位置相連。
相互影響,導致心臟「自我矛盾」,無法健康成長。
而這一點是整台手術最難的一個部分,它的影響巨大,乃至於費城兒童醫院的醫生放棄了手術。
鄭仁和蘇雲第一次配合,在還沒碰觸到這個難點的時候,就以失敗告終。
手術失敗,蘇雲皺著眉,很少見的沒有嗦、嘮叨,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3d列印的模擬連體嬰看著。他腦子裡在想什麼,誰都不知道。
韓主任心中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
模擬手術,3d列印的模擬連體嬰心臟是固定不動的,難度陡然下降。
即便是這樣,鄭老闆那面承擔了小雙的心房縫合,可自己這面大雙的心房縫合卻出現了問題。
能看出身邊這位蘇醫生根本沒辦法短時間內完成心房的縫補。
他的手法有些古怪,雖然迅速而凌厲,但卻並不實用。韓主任用眼角瞥了一眼蘇雲。長的是好看,手術做的……在他這個年紀也算是不錯了。
但可惜,還是不夠。
「怎麼樣?」鄭仁忽然問到。
「沒事,是我想多了。」蘇雲卻沒氣餒,而是平淡的說到。
兩人忽然開始的沒頭沒腦的對話,成為示教室里唯一的聲音。
「先練習配合,不用考慮心臟跳動的事情。」鄭仁沉聲道。
「嗯,換個3d列印的模擬連體嬰,繼續做心臟。」
「陳院長,再來一次。」鄭仁道。
陳副院長馬上讓人換了另外一個模型,開始下一台手術。
沒有再做肝臟,那段手術鄭老闆做下來毫無問題。這次直奔主題,開的心臟部分。
打開胸腔,切開共用的心包,開始分離相連的心房後韓主任就愣住了。
自己身邊的那位英俊的蘇醫生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手法簡單幹凈,自己想要完美的配合似乎都成了問題。
3′22″後,手術結束。
補片把大雙、小雙的心肌薄的位置完美修補,手術結束。
這就成功了?韓主任、陳副院長以及一眾婦兒醫院的醫生臉上露出一絲輕鬆。
然而她們看到的卻是兩雙目光深沉的眼眸。
「這麼做沒問題,可是心臟跳動怎麼辦?這手術,做不下來。」蘇雲沉聲問道。
「一點點來,這是第一次和你做這種配合。雙術者的手術很難,先別急么。」鄭仁道。
「再來。」
陳副院長先是站在後面,2個小時後雙腿發麻,她感覺靜脈迴流出了問題。
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陳副院長敲著自己的腿,疑惑的看著「手術台」上鄭仁和蘇雲在敗家。
一個一個的模型被用完,陳副院長心裡一陣心疼。
雖然說有了模具後3d列印出來的模型並不如何昂貴,可是也架不住這麼用不是。
雖然心疼,但該用還是用。
陳副院長招手,讓科教處的人把廠家找來,一定要把原料備足。
她心裡清楚,鄭老闆和站在他對面的蘇醫生已經陷入一種瘋狂狀態。這時候要是忽然沒有了3d列印出來的模型,兩人能指著自己鼻子罵一天。
真要是那樣,自己還做不做人了。
第18次配合後,鄭仁滿意了現有操作,開始讓人捏皮球,模擬連體嬰心臟跳動。
開始這部分手術後,原本已經完美的手術過程陡然出現問題。
在跳動的心臟干擾下,補片修補薄弱的心房部分的難度高到讓所有人都絕望的程度。
說是絕望,那是其他人的感受,鄭仁和蘇雲兩人像是機器一樣,不為所動。
兩台顯微鏡戴在兩名術者的頭上,他們一絲不苟的做著手術訓練。
陳副院長看了一眼跳動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難度太大,大到了她現在就想放棄的程度。
尤其是切開相連的心房後,雖然鄭老闆的手法乾淨利索,但薄弱的心房殘留肌肉、快速的心臟跳動,無一不是手術的阻礙。
難點太多,即便小鄭老闆手術做得好,也不太可能順利完成。陳副院長心裡的陰霾更重了幾分,她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坐在椅子上,陳副院長一邊手握成拳,敲打著自己因為站立時間太長有些麻木的雙腿;一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鄭老闆醫療組的人員。
兩名術者,是場中的焦點,這毫無疑問。
而站在器械台前的器械護士,似乎是小透明,可當陳副院長把目光投射過去後,就再也難以離開。
她很年輕,眼睛像是清澈的小溪一樣透明、反射著晶瑩的光澤。
但手術不管有多複雜,兩名術者需要什麼樣的器械,她都會提前準備,只要術者一伸手,相關的器械就拍在他們的手心裡。
術者與器械護士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哪怕是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但在她這裡卻從來都沒有失誤過,遞過去的器械,術者馬上就能用。
因為沒有失誤,也沒有絲毫的延遲,所以那名器械護士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無視。
她像是透明的空氣一樣,開始手術訓練幾個小時後,陳副院長在無意之中才注意到她。
好厲害!陳副院長心中錯愕。
她做過手術,知道一名好的器械護士對手術的幫助。在陳副院長還是臨床醫生的時候,偶爾會飛去其他城市做手術。
最惱火的事情就是做手術的時候遇到一個蹩腳的器械護士。
自己需要什麼器械,她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伸手,嘴裡說器械的名字,那面還要找半天。
這樣會導致原本熟練的手術變的生澀而難以運轉,本來一台2個小時的手術會延長到3-5個小時才能完成。
可是鄭老闆帶來的器械護士似乎上過無數次連體嬰的手術一樣,不管術者需要什麼器械,她都能提前預知,並且在術者伸手的一瞬間把器械拍在術者手心裡。
這還不算,能和術者完美配合的器械護士不多見,卻也不少。
這台手術心臟部分是兩名術者,她的表現依舊遊刃有餘,似乎不見慌亂。
簡直……這不科學!陳副院長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