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孫澤麗報以歉意的笑容,走出辦公室接通電話。
是同事打來的,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諾貝爾物理、化學、文學、經濟、和平獎的得主都已經接到了電話通知。
只是現在還沒有媒體進行快報,說生物學以及醫學獎得主是哪位。
孫澤麗嘆了口氣,這意味著今年生物學以及醫學獎的得主是一匹黑馬,之前沒有媒體注意到。自己這幾分鐘一直在辦公室,鄭老闆的手機根本就沒響,肯定不是他了。
心情複雜的收起手機,孫澤麗很快拿定主意,採取備用方案!
她回到辦公室,輕聲說道:「鄭老闆,那您先忙著,我們就不打擾了。」
見鄭仁一邊想著什麼,一邊點了點頭,孫澤麗沖湯秀使了一個眼神,兩人帶著攝製組轉身離開。
「孫姐,怎麼了?」
「除了醫學獎之外,每個獎項的得主都已經接到電話,新聞通告已經在各家報刊的官方網站上第一時間出了。」孫澤麗嘆了口氣。
湯秀怔了下,馬上小聲問道:「醫學獎得主是哪位?」
「還不知道,估計是黑馬。」孫澤麗道,「不過應該確定不是鄭老闆,一般電話通知是組委會打的,前後不會超過十分鐘。」
說到這裡,孫澤麗有些沮喪,不過轉身她就迸發出鬥志,道:「第一年得到的幾率不大,沒什麼好失望的。我們用第二套方案,把總結的資料報道出來。」
「孫姐,要不我再等會?」湯秀還是有些不甘心。
「唉。」孫澤麗嘆了口氣,她也不忍心把湯秀心裡最後的希望打碎,「那你再等等吧,盯著點官方網站。攝製組……跟著你。」
「嗯。」湯秀點頭。
「等官方網站公布,你就抓緊來找我。」孫澤麗繼續道:「鄭老闆的心情可能也不會很好,你別進行深度採訪。」
「知道。」湯秀點了點頭。
簡單的交流後,孫澤麗走了。她要回去準備稿件,在衝擊諾獎失敗後發出對鄭老闆有力的輿論支持。
其他家媒體也都陸陸續續的得到消息,這面遲遲沒有動靜,看樣子碰運氣的事情真的不靠譜,912的鄭老闆的確沒什麼運氣。
大會議室里,人漸漸散去,宣傳口的李處長和媒體人寒暄著。把想走的送走,照顧著還還要在這裡等網站正式通知的記者。
一種失望混雜著幸災樂禍的氣氛,在大會議室里飄蕩著。李處長也無可奈何,成王敗寇,向來如此。
湯秀也沒去辦公室打擾鄭老闆,她坐在病區外大廳里的椅子上靜靜的等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或許是心裏面有些不甘吧。
「你怎麼不走?」韋鋒的聲音傳來。
湯秀心中厭煩,抬頭鄙夷的問道:「你呢?你們主編都跑了,你怎麼還在?」
「嘿!」韋鋒冷笑了一聲,道:「從我上學的時候開始,老師就教導我們不能屈服於各種壓力,要報導事實真相。」
他見湯秀不說話,便又繼續說道:「我承認這位鄭醫生的確有點本事,要不然即便從海城來到帝都也站不穩腳跟。但湯主編,您就不覺得他做事情有些過了么?」
「怎麼過了?」湯秀冷冷的看著韋鋒,問道。
「保密的諾獎候選名單,他自己先宣揚出去,這是一種手段,可能從最開始他就沒想到自己能拿諾獎。甚至這個候選人的身份,都有可能是假的。」韋鋒冷笑,繼續說道。
韋鋒已經出離憤怒,威廉主編倉皇逃走讓他失望至極。
自己負責的項目,從一開始就砸了。他能想像到威廉主編那種人會把所有的錯誤都扔在自己頭頂,想要從實習的身份轉變為金融時報正式記者的身份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一切努力都白費了,韋鋒憤怒的想要拚命!這時候他撕下面具,露出了真正的自己,說出了真正想說的話。
「再有,他用治病來做要挾,強迫患者進行直播。這是吃人血饅頭!不要臉!卑鄙、無恥、下作!」韋鋒搜刮肚腸,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形容詞。
此時他覺得就算是吧天下所有形容詞都用在那個偽君子身上,都無法表述出自己的心情。
湯秀冷冷的看著韋鋒像是瘋了一樣的說著,不再掩飾,她心裏面有憤怒和茫然。
「我要跟蹤採訪,沒有攝像機我就要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筆記錄下來這一切。不管這黑幕有多厚重,不管要面對什麼樣的強權打壓,我都會努力報道事實真相!」
「事實真相?」湯秀面無表情的看著韋鋒,「在海城,你收了醫鬧的錢,預先設定立場,你就是這麼報道事實真相的?」
「那都是污衊!是你們在強權面前屈服!」韋鋒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收了大黃牙的錢,半夜去採訪、報道的事情。他揮舞著雙臂,忘我的表演著。
或許是這一番自我心理暗示起到了作用,韋鋒覺得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他充滿了信心。
正說著,蘇雲手裡拎著片子,身後跟著三個年輕的女孩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匆匆走了回來。
「錢的問題好解決,患者已經簽字,一會有律師和你接觸。」蘇雲一邊走一邊說道。
「哦哦,蘇醫生,真的沒別的什麼吧。小孫還是個孩子,要是有什麼視頻在網上流傳,我怕手術成功她都會跳樓。」中年女人憂心忡忡的說道。
「別扯淡,網路上還能流傳那玩意?早都封號了。」蘇雲鄙夷的說道:「剛才不是給你看了從前患者的直播視頻了么?你擔心的太多。別說你,我都記不得是哪個患者的手術直播,估計只有老闆會記得。」
被搶白了幾句,中年女人不說話了,她默默的跟在蘇雲身後走進介入科的醫生辦公室。
「又要直播?」韋鋒冷笑著說道:「這一切都是噱頭,真是很難想像有人竟然會卑劣到這種程度。趁人之危,無恥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