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鄭仁也知道那位蕭大師的想法,像是他們這種人就是屬癩蛤蟆的,打了都怕臟手。而且在國內沒有留下什麼證據,或者說國內迷信程度更高也說不定。
有恃無恐,這就是他的心態。
翻閱著資料,上面寫的觸目驚心。這位蕭大師不光是謀財,更重要的是他還害命!鄭仁心裡想到,這回讓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撞了南牆是什麼滋味。
宋營手機響起,他嗯嗯啊啊了兩聲掛斷電話,道:「鄭老闆,那個騙子來了。」
「嗯,蕭大師。」鄭仁糾正了一下。
宋營知道鄭仁的意思,含笑點頭,道:「蕭大師上來了。」
鄭仁收起手中的資料,端坐在主位,看著大門。
一名服務生推開門,彎腰鞠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臉龐略有點黑,留著絡腮鬍子。鬍子修剪的很整齊,看著乾淨利索。他身穿中式便裝,看著倒有幾分出塵之意。
「鄭老闆,久仰久仰。」蕭大師走進來後,開朗的招呼鄭仁。
蘇雲霍的站了起來,范天水和老班長只看了蕭大師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是觀察他身後的人。
鄭仁看著淡紅色的系統面板,怔了一下。
冠心病的診斷明晃晃的出現在眼前,因為不是發作期,所以系統面板並沒有紅的很徹底。
「蘇雲!」鄭仁沉聲喝道。
蘇雲疑惑的回頭看自家老闆,他不信老闆會慫,可是叫住自己是為什麼?
「蕭大師,久聞大名,如雷貫耳。」鄭仁站起來,含笑說道。
鄭老闆這是改主意了,在場幾人都意識到這一點。趙文華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鄭老闆還是知道分寸的,幹嘛和這種人較勁,別人願意交智商稅就讓他們交去唄。
只不是醫生該管的事兒,凡事儘力而為也就是了。
蕭大師也愣了下,他沒想到諾獎得主鄭老闆會這麼和藹,難道他也信自己的經絡拍打療法?
商業互吹模式簡直不要太好,蕭大師隨即心中升起狂喜之意,事情要比自己想像中順利多了。
他似乎看到潮水一般的金錢淹沒無數求醫問葯的人,湧向自己。而那些人,只是馬賽克、只是沒有面孔的背景,根本不重要。
「您太客氣了,只是傳承我中華文化,造福世間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蕭大師笑著走到鄭仁身邊,伸出手。
「蕭大師。」鄭仁也伸出手,握住他的右手,隨後看著蕭大師身後的人微笑說道:「別拍照。」
蘇雲劈手奪過跟在蕭大師身後隨從人員手裡的手機,蕭大師的神情微微一滯。
「蕭大師,您在英國被法庭判有罪的時候怎麼逃走的?還是當時不在英國?」鄭仁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句話直接把蕭大師的所有幻想全部熄滅,他怔怔的看著鄭仁,應變能力略差。
「這回回國行騙了么?國內的錢是不是更好掙?」鄭仁和善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但是話語卻像是尖刀一般,絲毫不留情面。
蕭大師想要把手縮回來,他努力的想要判斷鄭老闆的真實意圖。可是鄭仁的手像是鉗子一樣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用力抽了兩下,卻根本縮不回來。
「可能是國內沒有相關的法律條款吧,你有恃無恐?」鄭仁繼續問道。
大包間里一片靜寂,眾人目光匯聚在鄭仁和蕭大師的身上,不知道鄭老闆在做什麼。
鄭仁手上力量微微鬆了一點點,隨即舌綻驚雷,「做夢!」
與此同時,趁他不注意、略有放鬆的時候,手緊緊的握住蕭大師的右手。
雙管齊下,蕭大師臉色驟變,鄭仁欣喜的看見他的系統面板紅了少許。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的診斷顏色更深,這應該是發病的癥狀。
「害怕么?你以為在國內就能為所欲為?最後卷著多少人的血汗錢,背著幾十、上百條人命遠走海外?」鄭仁臉上的笑容收斂,冷冷說道。
「你……血口噴人!我要告你!」蕭大師勉強穩住心神,假做憤怒的斥到。
「好,歡迎。」鄭仁冷冰冰的說道:「你研究的是拍打經絡么?」
話語微低,似乎在詢問,又似乎有些疑惑。
可沒等蕭大師反應,鄭仁再次突然提高音量,怒吼道:「死期將至,你可知道!」
蕭大師臉色慘白,身子搖晃了一下,勉強穩住。
可鄭仁沒給他機會,冷笑道:「滾!」
最後一聲,宛如滾滾炸雷一般,奪人心魄。
趙文華也嚇壞了,他蜷縮在椅子里,身體瑟瑟發抖。傳說鄭老闆在南洋的時候大打出手,一身血氣殺四方,原來都是真的。
這可不是貼著文弱書生標籤的醫生能有的氣質。
幸好……自己沒往死了得罪鄭老闆;幸好……自己極早的回頭是岸。
幸好,幸好。
趙文華心裡默默想到。
鄭仁說完,鬆開手,目光沉穩和平和,卻帶著一種蒼天開眼般威嚴而肅穆的壓力,壓垮了蕭大師最後的堅持。
「送客。」鄭仁隨後穩穩坐下,看也不看蕭大師一眼。
蕭大師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臉色蒼白,額頭隱隱有汗冒出來。看了鄭仁兩眼,想說點場面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可不幹得罪這位鄭老闆。
一跺腳,蕭大師轉身便走,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
見蕭大師離開,蘇雲不滿的說道:「老闆,你吼兩嗓子,他也沒像從前那個騙子一樣暈死啊。你這是搞毛線呢,以為自己在唱戲?」
「叫120。」鄭仁沉穩的說道。
「啥?!」蘇雲疑惑的看著鄭仁。
「叫120。」鄭仁重複了一句。
宋營雖然心中有疑惑,但還是拿起手機,一邊撥打120急救電話,一邊站起來站在門邊看離去的蕭大師。
幾秒鐘後,電話那面傳來一個溫柔的女接線員的聲音。
可是宋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眼睜睜的看著蕭大師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