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挨個算賬

黃金城很平靜，至少看起來很平靜，絲毫沒有那種因為城市暴亂而引發的瘋狂大報復的情形出現。工匠們在各行其是的修整著損壞的建築和街道，奴隸們則是費力的清洗著城市。至於那些商人們，已經開始在各自的商鋪當中緊急的布置，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為最新的繁華市場。

所有人都知道孟翰會報復，但是誰也不知道孟翰會怎麼樣報復，向誰報復。可以肯定的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米蘭公國。至於參與暴亂的傢伙們，已經談不上什麼報復不報復的，當天晚上鎮壓暴亂的時候，所有的參與暴亂的傢伙們就已經被全部都抹了脖子。

秩序在漸漸的恢復，人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從一開始就是打著正經的經商念頭來的，而且和孟翰交易的十分愉快的傢伙們，在看到了孟翰狂暴的實力之後，他們想的只有如何能賺到更多，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

停屍場邊上也有人開始參觀，許多人甚至是帶著自己的下屬和夥計來的。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就是黃金城安全的保證，哪怕數萬人的暴亂，也不過就是一夜之間。」某位富商指著海量的屍體，教訓著自己的身邊人：「以後在黃金城，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不要想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只要能有黃金城主百分之一的收入，我們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富翁，明白嗎？」被教訓的人，則唯唯諾諾的點頭。

在赤裸裸的面對兩萬多具屍體的時候，尤其其中還有數百位魔法師，以及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些強者的時候，沒有人會有多餘的想法。除了震撼，就是恐懼。

孟翰沒有半點的報復行動，但這卻更加讓一些心懷鬼胎的人寢食難安。一天之內，在黃沙城內，至少有四個剛剛趕到的數百人的武裝商隊倉惶的離開。他們十分的幸運，並沒有趕上暴亂，這才僥倖逃過了一劫。但也僅僅是表面上如此，沒有跑出多遠，就被凱瑟琳大公的衛隊截下，然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另一批人就沒有這樣的幸運。至少孟翰知道的那些從米蘭公國趕來的幾個還在路上的商隊，孟翰直接就派出了全部的獅鷲騎士去狙擊。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如果有反抗，那就全部擊殺，如果不反抗，就擒下交給當地的領主，審訊後酌情處理。總之就是一個目的，在傑弗瑞這邊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出去之前，任何從米蘭公國那邊過來的有敵意的武裝商隊，一個都不能逃離，也不能成為禍亂之源。

或許這樣會有一些冤假錯案，但這並不是孟翰的意思，而是凱瑟琳女大公的命令，孟翰沒有反對而已。就算有正經的商人，那也沒有辦法。反正，要讓米蘭公國那些想要發財的貴族世家大商人們都明白，他們的大公陛下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敵人，進而讓舉國上下全部都蒙上了損失。

數萬人的犧牲，加上斷人財路，哪怕孟翰還沒有出手正式的收拾米蘭公國的大公，他就自己先陷入了內憂外患當中。用寢食難安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傑弗瑞供出的人很多，不排除他把自己的仇敵也安了上去的想法，但是，已經確定的那些公國和某些帝國隱約的參與，就讓孟翰身邊的女人們有些心驚膽戰。難道黃金城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了嗎？怎麼會有如此眾多的敵人？

孟翰卻是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安，當年的五國聯軍一個都沒有例外，全部參與，這很正常。從他們侵略開始，就是公國的敵人，使出什麼招數都不新鮮。但是，幾大公會的參與，就讓孟翰有些出離憤怒。

傭兵公會在黃沙城的負責人布魯斯先生現在就站在孟翰的面前，滿頭大汗卻不敢伸手擦一下，垂著頭聽著孟翰的訓斥，一動不動。

「我記得，傭兵公會是一個偉大的公會，光明正大，並不接受這種黑暗委託的，我是不是記錯了？」孟翰的聲音很平靜，但誰都能想像得到他平靜下面隱藏的怒火：「是傭兵公會背離了自己的原則，還是我已經是上了各大帝國通緝榜的十惡不赦的兇徒？布魯斯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大人，您一定弄錯了。」布魯斯也不得不小心的組織著措辭，向孟翰解釋著：「傭兵公會絕對沒有參與這些事情。」

「是嗎？」孟翰盯著布魯斯的雙眼，反問了一句：「布魯斯先生，你真的是這樣認為嗎？」不等布魯斯回答，孟翰就伸手從格瑞絲手中拿過來一個名冊，然後啪一聲扔到了布魯斯的腳下：「這是我的人整理的那些參與暴亂的高手，裡面至少有兩百多位傭兵公會的高級執事以及他們的衛士，還有三十多位隸屬於傭兵公會的魔法師，布魯斯先生，你是否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他們怎麼會在暴亂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傭兵公會的高級執事和魔法師，很少參與任務委託，他們是傭兵公會本身的成員，一般情況下都是用來作為維護傭兵公會安全以及在處理一些罪大惡極的兇徒的時候才會動用的力量。這些人出現在黃金城，只能說明一點，傭兵公會參與了此事。

「如果布魯斯先生還不確定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停屍場親自確認一下這些人的身份。」孟翰緊接著又給布魯斯施加壓力：「你也知道，我這裡，有專門處理屍體的人，可以讓那些屍體保存很長的時間。」

「那是邪惡的死靈法師！」布魯斯心中這樣想著，但口中卻沒敢蹦出一個字來。儘管和死靈法師勾結就可以給孟翰定一個大罪，可是沒有人敢在黃沙城說這樣的話語。

「大人，您知道，我只是黃沙城的負責人。」布魯斯著急的差點要哭出來，現在的他也不敢狡辯，放低了姿態：「這些人出現在這裡，我真的不知情。」

「我可以跟你調查的時間。」孟翰點點頭，以布魯斯的身份，的確一些高層的事務並不會讓他知道，孟翰要布魯斯做的，只是讓他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出去：「我要一個交代！要麼，傭兵公會承認改變自己的原則，淪為和地下公會一樣無所不接，要麼，就要給我一個交代。」

「大人，您想要什麼交代？」布魯斯總算是聽明白了孟翰的意思，急忙的詢問道。

「有人要為此事負責，必須是地位能夠指使數百位高級執事的人。」孟翰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給我黃金城造成的損失，要賠償。具體的金額，格瑞絲，給他算一下。」

「傭兵公會的這些人，全部都是高手，尤其以魔法師造成的破壞最為嚴重。」格瑞絲同樣冷著臉，冷冰冰的說出這番話：「經過我們初步的計算，總共造成了超過四千萬金幣的損失。其中主要的損失是八級狂暴樹人，這些人一共摧毀了超過一百個，其他建築的損壞並沒有計算在內。」

「超過四千萬？」孟翰似乎驚訝了一下，然後吩咐道：「布魯斯是老朋友了，零頭抹去，四千萬金幣，傭兵公會只需要賠償我四千萬金幣，那麼，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布魯斯先生走的時候都是哭喪著臉，但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身份和地位，在這種較量當中，只能是一個傳遞消息的馬前卒，真正要做決定的，還是上面的那些大佬。不過，布魯斯從未有一刻對傭兵公會的高層如此的懷疑，懷疑他們是不是腦子進了水，老老實實的傍著孟翰做正經生意，每年數萬金幣的好處不要，非要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中來。

幸運的是，布魯斯先生並不是唯一的一個哭喪著臉的人，在黃沙城，同樣的人還有一個，是地下公會的詹森先生。而可憐的詹森先生，此刻正如同布魯斯一樣，站在孟翰面前，汗如雨下。

「地下公會有規矩，在委託人的消費沒有超過目標消費的情況下，不接受針對目標的委託。」孟翰依舊是十分平靜的看著詹森先生，如同和他拉家常一般：「是不是有這樣的規定？詹森先生！」

「是的，大人！」這個規定是詹森親自給孟翰解釋過的，他根本不可能否認。

「那麼，我在地下公會累計消費了超過數百萬金幣。」孟翰很隨意的說出了這個數字，加上捲軸基面和一些魔法捲軸的交易，這些年積累下來，這個數字只多不少：「我很想知道，米蘭公國的傑弗瑞侯爵，從未擁有過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的傢伙，在你們那裡消費了多少？」

「大人！」和布魯斯相比，詹森先生的許可權相對大了一點，而且參與的都是殺人放火的生意，膽氣也稍微多點，面對孟翰的質問，他小心的解釋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大人，您給我點時間，我會向高層反映，給大人你一個交代。」

「好的，我等著！」詹森痛快，孟翰也痛快：「傭兵公會，我開出了條件，要有人為此負責，而且要賠償我四千萬金幣的損失。地下公會也一樣，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