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燃衣已亡。烽火連城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麼熾熱,眾高手卻知這已經不過是形同虛設。法師死亡後,先前所招喚出的一切法術將沒有法力庇護,失去效用。這是系統大神給出的規定。
於是,還在烽火連城邊一端的六個高手,無比自信地邁步穿越了火牆,果不其然,一點傷害都沒有。
這時漂流的落衣紅蓮也已經宣告結束。縮在盾後的劍南悠和那牧師看到身邊的火浪滾去,再無後續,劍南悠的生命也停止了持續下降,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二人緩緩地站起身來,都是臉如死灰。顯然,他二人是不再具備什麼反抗的能力了。
「劍南兄,你跟著我們,到底什麼目的,現在不妨說來聽聽。」韓家公子忽然道。
「目的?大家都是網遊老手了,我什麼目的,早就猜出來了吧?」劍南悠平靜地說。
「那麼現在又有何感想呢?」韓家公子問。
「各位回雲端城的時候,想必還要路過臨水城,到時一定要像今天一樣小心在意,不然很有可能會出意外。」劍南悠淡淡地道。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眼下你是準備放手一搏,還是乖乖等死?」韓家公子問。
「呵呵!」劍南悠淡淡地笑了笑,突然把手上的劍和盾一起裝進了口袋,不僅如此,更是飛快地把一身裝備全部摘下裝進了口袋,和他一起的牧師也同樣是這樣的舉動。
眾高手不禁啞然。這舉動的意圖是太明顯不過了。口袋裡東西,掉落機率比身上裝備上的是要低的,這也是系統規則。他二人這種做法,無非就是保護自己的裝備罷了。這種時候,身為五小強之一的厲害角色,居然會是這種做派,眾人立刻致以了深深地鄙視。
當你成為一個高手的時候,除了等級、裝備,面子也是很值得珍惜的玩藝。甚至有的人會把面子看得比等級、裝備還重,你說你死就死吧,還特意把脫光裝備放進口袋,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怕是一個菜鳥都不屑為的。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劍南悠居然還很平靜地笑了笑。
一干高手自然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二話沒有,攻擊一起招呼上來。兩個光著身子的高等級人物,那還能有什麼防禦力,自然是瞬間就灰飛煙滅了。高手們這還不過癮,朝二人消失的方向投以地最深刻的鄙視目光。
「你們兩個配合的不錯嘛!」這時韓家公子扭過頭來,看了看漂流,又看了看御天神鳴。這次的險情,從頭到尾可以說是這二人解決的。從一開始豐富的法師經驗進行分析,到御天神鳴的穿透攻擊打斷對方法術。
這一打斷非常關鍵,因為那片大地一直被火樹千重焰持續燃燒的話,玩家在當中就是持續受到攻擊,這種情況下法師的吟唱是無法順利進行的。所以正因為御天神鳴的這一次打斷,漂流才能成功施展冰影術穿越火牆。
再然後,漂流落衣紅蓮大發神威,其間險些偷襲到他的盜賊,以及後來冒頭想要還擊的火燃衣,又都是由御天神鳴解決。
至於餘下的人,最後殺光身子的兩個傢伙的時候,他們也沒出手。都是近戰職業嘛,出手還要向前,最後又是這兩個傢伙一抬手滅了那二人。
對此評價漂流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御天神鳴則是表情誇張地直嚷嚷:「不要再說了,我要吐了。」
佑哥這時則已經急切地過來收集情況了:「咳咳,漂流老弟,你那個冰影術,是可以自己設定真身處於四個分身中的哪個方位的嗎?」畢竟經驗豐富,佑哥看漂流的使用經過已經可以斷定出這點了,只是過來最終確認一下。
「是啊!」漂流也痛快的承認了:「只是比真身就在原處要費超過一倍的法力。」
「哦!」佑哥忍住沒有立刻掏出筆記本來記錄,那樣就太不禮貌了。
「那麼,理論上說也算是可以瞬間移動了?」佑哥接著問道。
「那當然不算!」漂流立刻回答道,「瞬間移動特點就在瞬間倆字上,我那個吟唱後發動是要點時間的,沒有了瞬發,算什麼瞬間移動啊?」
佑哥回憶方才,的確漂流站上前,吟唱,然後等到御天神吟放肆地大聲嘲笑完後他的技能才開始發動。雖然也沒有慢到令人髮指,但比起顧飛勾一勾手指就「咻」一聲消失,那速度的確是有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佑哥應了聲,他其實還有很多疑問想知道,不過素來識趣的他心知問多了對方不肯說的話,只是途增尷尬。所以至此也就結束了他的訪問,退到戰無傷寬闊的身軀背後,拿出小本刷刷一通記錄。
「這劍南悠,搞到最後居然這麼沒骨氣!」戰無傷這時開始大肆評論了,同樣身為戰士,對於劍南悠他總算是有點資格進行一下戰術點評的:「他當時那個位置,如果是我的話,用一個衝鋒接旋風斬,身後有那個牧師幫助支撐片刻,是有機會抱著漂流老兄一起掛的。」
漂流想了想當時雙方之間的位置,想想這種戰士高手的艹作手法,很坦然地點了點頭說:「是啊,很難閃過。」
「你看吧,所以說,這傢伙忒沒出息了!」戰無傷很不以為然地道。他對劍南悠當然是不會有太多好感的,畢竟一直以來的網遊第一戰士,這次在平行世界中被人壓了一頭,雖然他自己中途跑去泡妞浪費了不少時光,但把氣出一些在這個等級超過他的傢伙上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嘛!
韓家公子卻翻了翻白眼道:「這傢伙完全徹底地以利益為重,倒也是個人才。」
「嘿,連最後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沒有,什麼嘛!」戰無傷繼續鄙視。
「不是沒有勇氣。」已經做好筆記的佑哥從戰無傷身後閃了出來,嘆了口道:「他不是沒有勇氣,也不是做不出無傷所說的那種攻擊。而是因為,如果那樣做,即使成功,他最後也不可能脫身,反而因此背上了一點pk值,之後死亡就會掉兩級,還會增加爆東西的機率,所以他是絕不會採用這法子的。公子說的沒錯,他是個完全以利益為重的傢伙。」
眾人這才突然想起劍南悠和佑哥還是朋友來著,雖然在對抗過程中這二人都一點沒有顯露出這方面的情緒,但此時當著佑哥的面再說這說那,於佑哥面子上也不大好看。眾人立刻都停止了有關劍南悠的話題。
「咳……」鄙視劍南悠是由戰無傷開始的,於是他連忙在找話題轉移,「那啥……嗯……不知道托德送到了沒有?」
「應該快了吧……」韓家公子說。
「你怎麼把位置都說出來了?他們不會真的能追上吧?」戰無傷說。
「當然不會。」韓家公子笑了笑。
落曰城的傭兵同盟,還有百戰傭兵團,雙方都急吼吼地朝北城門衝去。雲端城玩家自然不可能輕意放任他們離去,努力阻攔。但是地圖如此遼闊,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想悉數攔下,十分不現實。還是有不少人溜過了阻攔。
北城門之下的熱鬧,已是可以預見的。
而此時,落曰城的東城門處,一行三人,兩男一女靜靜地,若無其事地走入了城門。
「就快到了!」當中一人臉上浮現出狂喜,如釋重負,勝利就在眼前等等一系列情緒交織而成的表情,卻是用極低的嗓門說出了這句話。
「嗯!」他身邊的姑娘只是低低了應了一聲,姑娘眼神中顯露著無比豐富的經驗,警惕地打量著進入城門以後遇到的玩家。
「這邊!」之前說話的那男人正是縱橫四海的會長無誓之劍。進了東城門後,他帶頭向右一轉,街道越來越是僻靜,但他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地牢大門,心底又是一陣激動。
那姑娘繼續警惕的一掃周圍,街上只有幾個行色匆匆趕路的玩家快步一跑而過,於是她也終於是慢慢放下緊張,漸漸有了石頭落地的表情。
「想不到真這麼容易就到了。」無誓之劍說,聲音比之前又提了幾個分貝。
「是啊!」這姑娘平靜的臉上也起了一絲笑容。
「請!」此時心態放鬆,無誓之劍平時喜歡在姑娘面前顯顯派頭的骨頭又癢起來了,在地牢門外的石階旁,還很紳士地伸手示意那姑娘先行。
「請什麼請啊,就到這了。」突然有人說了句話。
無誓之劍如遭雷擊,根本都沒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是誰,急忙就想朝地牢門衝去,結果牢門一開,數名玩家已經提前躍出,張弓搭箭對準了他們三人。
無誓之劍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此時台階上了數層,站位較高,回頭一瞅那聲音轉的方向,看到那房頂上躺著個人,此時剛剛坐起,笑眯眯地望著無誓之劍:「還好老子還趕得上。」
「水深!!!」無誓之劍失聲叫道。
「是我啊!老大你不會以為你離開了我們林蔭城,我們的任務就會被劃為結束吧?告訴你,沒到最後一刻,任務永遠都是成立的。」水深心情實在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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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