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飛站在窗邊看風景,其他十個傢伙七嘴八舌地描述著劍南悠七人眾的身形樣貌。顧飛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形容詞蹦到自己耳中,腦海里卻是一點畫面都沒拼出來。但看那個做畫的玩家,此時已是下筆如飛,時不時停下來問點問題,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專業。
半小時後,此人宣布大功告成,他後面擠了許多人在看,此時個個目瞪口呆。藍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過那傢伙的畫紙看了起來。
「我靠你大爺!!!這是什麼?葫蘆兄弟啊?」藍易都沒把畫紙給其他幾人看,直接揉成一團狠狠砸到那人身上。
那人很是鬱悶:「怎麼?不像嗎?」
「像你個頭,裝畫家,滾到一邊涼快去。」藍易斥責。
「媽的,怎麼會不像的?」那人很是執著,又把紙團拾起來打開,拿給劍鬼他們看。那些人正也很好奇到底畫成了什麼樣,連忙伸著脖子過來看。看過之後對這哥們的勇氣尤為佩服。這已經不是像不是像的問題,而是他到底會不會畫畫的問題。就這水平,也敢主動請纓攬這活,勇氣著實可嘉。
「媽的,別丟人現眼了!」藍易作為他的兄弟替他感到慚愧,一個餓虎撲食衝上來搶了那紙就撕成了渣,看那樣子恨不能再吞下去。
「怎麼樣?不行吧?」窗外的顧飛到是幸災樂禍,大多數人認不得劍南悠,自然無法人多欺負人少,所以還是得用他那引蛇出洞的土辦法。
結果韓家公子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夢想:「就算這樣不行,你那方法也不可能再用了。劍南悠是傻逼嗎?明知道是圈套還鑽?」
「你別說,還真是這樣。昨天我們的意圖絕對夠明顯,就這他也敢出手,別小瞧劍南悠,膽子大著呢,除了我真不知道他還怕什麼。」顧飛說。
屋裡畢竟有許多人是不認識顧飛的,聽他這麼說紛紛瞪眼望著他,心想這人真是無恥,吹牛吹得這麼過火。
劍鬼他們卻知這是大實話,細腰舞等人經歷昨天一戰也更知道這非虛言。顧飛在的時候,轉了快兩小時不見人;顧飛扭頭走剛幾分鐘,這幫傢伙立刻動手。原本的圈套其實不過是做做樣子,雙方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說到底這其實不過是一場躲貓貓,劍南悠七人眾和顧飛之間的。
「昨天是昨天,現在是現在。如果昨天他們就知道你用追風紋章可以直接傳送回那附近,你看他們還會不會動手。」韓家公子說。
「所以今天我們可以調整一下,這次不用追風紋章,我們用傳送捲軸,我走得遠遠的,你們在選好的坐標處引他們出來,一現身我立刻傳送回來。」顧飛說。
「換湯不換藥,還是玩傳送,有了昨天那麼一出,劍南悠會不防著嗎?傳送捲軸是眾所皆知的東西,他一定會想到的。」韓家公子說。
「那他總也得動手啊!」顧飛說。
「當然動手,但他既然這麼怕你,等你徹底不在的時候再動手。你捏張傳送捲軸能從你床上直接傳送來中心廣場來嗎?」韓家公子說。
顧飛這下沒言語了,他的遊戲時間實在是個硬傷。而茫茫的莽莽這些人當然不可能隨著他一樣,一天就玩三小時。
「所以說,從現在起,你還想對付劍南悠的話,只有你去主動找他一個法子了。還想讓他那麼主動,除非你不在線。要不你就先洗洗睡吧?」韓家公子說。
「怎麼被你說的這麼矛盾啊!」顧飛很是鬱悶。
「那你說怎麼辦吧?」藍易也不耐煩了,照韓家公子的說法,被動是不可能引出來的,主動的話,又因為人手不足是主動不了的,這事還能有個完不?
「其實,有個非常簡單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韓家公子突然對茫茫的莽莽說。
「什麼辦法?」茫茫的莽莽問。
「把法杖扔了。」韓家公子說。
「靠!!」眾人鄙視。玩網遊靠得無非就是裝備和技能,因為這種事把裝備放棄,還不如說直接把號刪了呢!
一片鄙夷聲中,茫茫的莽莽卻是如有所悟,望著韓家公子說:「你的意思是……」
「沒錯,不是扔到大街上,而是扔給某個人。」韓家公子說。
酒館裡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一個很粗俗簡陋,但是卻會絕對有效的辦法。但同時也戳中了網遊中的死穴:信任問題。
酒館裡的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雖然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法杖,但是能驚動人掏錢買打劫黨來爆的,肯定是遊戲里很難得一見的東西。現在一堆人聚在這個屋中,歸根結底其實也就是為了保這件裝備。此時讓茫茫的莽莽自動拱手讓人,她會答應嗎?一部分人直勾勾地望著茫茫的莽莽,另有一部分人直勾勾地望著顧飛。
韓家公子所說的某個人,當然是指顧飛。
只不過這種事太敏感,如果茫茫的莽莽拒絕,那就意味著不信任,雙方之間難免尷尬。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由顧飛這一方做出回絕是再好不過的,尤其是現在茫茫的莽莽現在已經表現出了猶豫。
茫茫的莽莽猶豫是再所難免的,畢竟她和顧飛說不上有多熟。
然而所有人等著顧飛開口時,顧飛卻是拍案叫絕:「這個主意好啊!」
眾人絕倒。心裡陰暗點的,都覺得顧飛是狼子野心;不這麼陰暗的,也覺得這傢伙真是太不會做人了。
結果看到顧飛這模樣,茫茫的莽莽卻突然笑了,不帶絲毫遲疑地點了點頭說:「這個主意的確不錯。」說完她已經拿出法杖,準備交給顧飛。
顧飛的身手讓人捉摸不透,但姓格還是挺簡單的。茫茫的莽莽猶豫的片刻也就是想了想此人過去的種種。還不還裝備這種事,其實看的不是兩人之間的關係親疏,看得應該是對方的品行。銀月和自己夠親,結果如何?顧飛和自己形同陌路,甚至原本是敵人,卻數次在危難時刻出手相助。這種人,無論是不是朋友,品行都足以讓人信賴。
茫茫的莽莽正是想到了此點,此時已經不疑有他地準備把法杖交給顧飛了。
「等等。」韓家公子突然又說話了。
「又怎麼了?」顧飛問。
「現在就給算怎麼回事啊?這交接儀式得做給劍南悠看。」韓家公子說。
「沒那必要。」茫茫的莽莽淡淡地道,「法杖不在我身上,讓他們來白忙一場也不錯。」
「那怎麼行。」顧飛不同意,「得讓他看到,不然不來找我!」
「乾脆給我吧,我還等著找他報仇呢!」細腰舞突然也跳出來了。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啊!」顧飛揮手。
「莽莽給我!!」細腰舞不理顧飛,直接去找茫茫的莽莽交涉。
這下茫茫的莽莽到是比剛才還要為難了。兩個人都要,這給誰好呢?
「爭什麼!現在給了有什麼用?不讓劍南悠親眼看到,難道我跑去告訴他法杖已經轉交別人了嗎?」韓家公子說。
「不用你跑去,我有他好友。」佑哥插嘴。
「你真幽默。」韓家公子面無表情地掃了佑哥一眼。
「可又怎麼能讓他看到?能讓他看到,不如直接上去砍了他了。」顧飛說。
「這很簡單,去拍賣行掛一天,然後大家這麼多張嘴,城裡隨便放放口風,他很快就會知道。」韓家公子說。
「拍賣行只會顯示拍賣價格啊,又不會顯示買主。」佑哥說。
「這麼點小事,怎麼難得住劍南悠這種專業人才?你們想想拍賣行的交易流程。」韓家公子說。
「寄賣,出價,到時間取貨。」佑哥說。
「沒錯,拍賣時間清清楚楚寫在那,也就意味著什麼時候可以來取貨大家都知道。為了弄清楚法杖的買家是誰,劍南悠一定會在取貨的曰期到達時盯在出貨npc那邊,看清楚那法杖是交到了誰手上。」韓家公子說。
「哦哦……你說的有道理。」佑哥連連點頭。
「這樣一來,劍南悠看到法杖交到了我手上,還想要這法杖,以後只能來找我。」顧飛也點頭。
「誰說是你了?是我手上?」細腰舞說。
「我!」顧飛堅持。
細腰舞卻笑了:「很可惜,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輸給你。」
顧飛愣了愣後,反應過來,頓時淚流滿面。獲得法杖的地方是拍賣行,一個只認錢的地方。雖然這錢最後茫茫的莽莽肯定是會返還,但拍賣行的規矩就是價高者得,細腰舞真要吃准了要拿這法杖,拍賣行這個地方,誰敢和她斗?
看著細腰舞志在必得的樣子,這次顧飛是真沒轍了,結果韓家公子卻在一旁深深嘆息:「我說,誰拿法杖很關鍵嗎?」
「當然!」兩人異口同聲。
「誰拿都行,你倆不行。」韓家公子搖頭。
「什麼意思?」兩人迷糊了。
「同志們,劍南悠既然那時候一定會來拍賣行看買主,我們就乘這機會直接幹掉他行不行?還是你們一定要拿著法杖眉飛色舞地從他面前走過,再重新等他來找你們?」韓家公子說。
「呃?」兩人都怔了怔。
「這只是借交易面板引劍南悠現身的一個計劃而已,根本沒你倆什麼事。總把自己當主角,這是病,得治!」韓家公子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