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搞不清狀況
百世經綸這時候也已經趕到了9527石，面對比昨天還要澎湃還要洶湧的人群，興奮不已。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像顧飛那樣抗拒的情緒，直接是拎了只小怪從外面衝進來的，飛身上了9527石，擼起袖子大喊「放著我來」。
顧飛正好剛剛又完成一輪教學，長出了口氣，退後兩步直接就趴地上去了。百世經綸抖擻精神，接了顧飛的班繼續。下面的玩家也是精神一振，對顧飛他們的團隊好感更深。居然有兩個老師可以輪班的，這多強大啊！如此雄厚的師資力量，加上99金幣的最低價，當場就有人激動地替顧飛他們喊出了廣告：「價錢便宜量又足，我們都喜歡！！」
「你們喜歡吧！我得趴會……」顧飛聽著巨石下面的呼聲，喃喃自語。
9527石這邊的聲勢越來越浩大，逐漸又對盜版市場產生了衝擊。比盜版還要便宜一半多的正版，大家想想這得多有競爭力！為了這個，多少人寧可多等一會，面對過來拉生意的盜版商，滾就一個字。
盜版商這邊的徒弟越來越少，漸漸的，還會願意跟著他們學的都是些想節省時間，同時也不在乎那點錢的玩家。這卻完全不能讓盜版商會滿意，他們懷念之前那種蒸蒸曰上，被人當大爺寵著的曰子。但現在呢？又得主動出去招生意了不說，多少人還是被一個滾給罵了回來。
「怎麼回事啊？」這些人之前互為競爭對手，但此時一看情況有些不對，不免又湊在一起犯起了嘀咕。其實忙活了這許久，這幫玩家口袋裡的金幣也是超級豐厚，個個趕超細腰舞。但是錢這個東西又有誰會嫌多呢？眼看明明還有這麼多錢可賺，但卻都直奔著別人的口袋而去，大家當然都是十分的不爽。
「是9527石那邊，他們還和之前一樣，99金幣的價。」有人是已經過去了解過情況的。
「是千里一醉他們又來了啊！」有人感慨。那些後來的玩家不是很清楚情況，但是做盜版生意的這批都是相當初期的參與者，很了解事情始末，包括顧飛一開始的敏捷長兵器第三套都知道。
最初，這些人的想法比較質樸。就是想千里一醉他們搞這個教學也不可能是24小時連軸轉的，咱就乘他們沒在的時候，喝一點他們吃過肉的剩湯。但當做起來以後發現，這肉忒大，就是千里一醉他們24小時連軸轉也吃不盡，於是他們當然就不甘心喝湯了，嘩啦嘩啦都撲出來搶肉，越搶越高興，差不多已經要把千里一醉這鼻祖給忘了。
結果，現在千里一醉一出山，他們雖然還是有肉吃，但一下從紅燒肉變肉末了，這實在是痛苦。
「這傢伙！現在形勢這麼好，怎麼還保持99金幣的價格啊？傻逼啊！」盜版商們紛紛譴責。
「他這麼搞，我們的生意就難做了呀！」有一人很鬱悶地道。
這般盜版商的價格都保持在同一水平線，看起來像是共同進退。事實上相互之間真沒什麼勾結。最初大家都打低價牌，一家降了另一家不降就沒生意，於是一個個使勁往下咬。後來迎來大繁榮時代，有人試著加了點價，發現生源依然不缺。這種多賺錢的事其他人當然跟從的更積極了，於是你加我加大家加，加著加著就已經200多了，有貪心的這會正準備提速上300的，結果半路殺出了99的千里一醉，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沒辦法了，也得降啊！」一人垂頭喪氣。他這半天就收到了四個玩家，雖然每人都願意付兩百多，但一次交四人，教半天也就賺800金幣，在賺錢效率換平時足夠任何人笑死過去，但經歷過剛剛大繁榮的這傢伙，卻覺得這連塞牙縫都不夠。或許降到99金幣，多幾個學生，反而收入會更高些。
「不慌！」有一人擺手道，「這個千里一醉我看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啊？他難道以為這買賣還可以細水長流，就說咱們幾個，學會了以後級還沒怎麼練呢，這不立刻拍馬趕來賺錢了嗎？玩家中像咱們一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時競爭越來越激烈，這生意遲早成雞肋。要賺就要乘現在，趕緊把大頭全撈走。現在這時候，別說200，咱就是叫到300、400，玩家能不學嗎？這個千里一醉真是犯糊塗，這時候還在堅持99，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走，咱找他說說去。」
這人說完就帶頭走，結果後面幾人都沒動。此人回頭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那幾人，幾人互相望了一下，一人開口道：「你搞清楚狀況了沒？那人可是千里一醉，你要找他去談判？拿嘴談還是拿刀子談？」
那人卻是微微一笑：「有什麼可怕的。他現在做這買賣不也是圖錢嗎？我給他分析利害，對他也有好處，也是幫他多賺，我怕什麼？」
眾人一聽頓覺有理，於是一起點頭：「走著走著。」卻還有一人猶豫道：「我那還有三個等著學呢！」
「三個教個屁！一會談完了，立刻又是大把玩家排隊等你教，讓他們先等著。」先前那位趾高氣揚，顯然對手裡掌握的資源認識非常之深刻。
9527石，玩家規矩地分左右而站，中間留有一條過道，是引小怪專門，大家都非常和諧地沒有去佔據這條過道。幾名盜版商過來時劍鬼他們正暈頭轉向地在別處收著錢，人實在是多，他們三現在也完全搞不清楚了，估計當中有無數漏網之魚沒交錢也糊弄進堆兒了，但三人也實在故不上這麼多了。看到又有幾人過來後直接就往人群里鑽，三人也懶得過去招呼了。
幾大盜版商順著引怪通道直往裡走，周圍玩家看到如此不規矩的行為紛紛皺眉，但一時間也沒說話，幾人到了最前抬頭看了眼正在9527前沿教學的百世經綸，二話不說，扒了石頭就往上爬，畢竟這話得是他們私下溝通的，當著這麼多學習玩家的面嚷嚷，非被人扒了皮不可。
幾人這一爬，人群竟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嚇得當場有三人就從石頭上滑回地面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太牛逼了，居然還有這麼多老師，不愧是價格便宜量又足啊！」玩家看到幾人一過來就朝上爬的壯舉，都把他們和之前一來就上巨石的顧飛和百世經綸相繼聯繫在一起，把他們也當作是前來支援的老師了。
幾人一時當然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回頭卻從廣大玩家眼中看到了殷切的祝福和期望，幾人大為不解，自己將要乾的這事理應遭到他們痛恨才對啊！他們高興什麼？頂著一腦門子的問號，幾人終於還是相繼爬上了9527石。
9527石上，百世經綸正在認真地教學，韓家公子手捂著個酒瓶，從在其後兩米遠的位置，看起來悠閑的很。再往後幾步的距離，就見一個黑色法袍的法師四仰八叉很沒形象地倒在地上。
韓家公子此時注意力大半在酒上，沒怎麼注意石頭下面的情況，幾人登頂才看到。百世經綸是早就看到了，卻等得幾人廢勁爬上了頂後才問道：「你們上來幹嘛？下面看不清楚？」
領頭一人微微一笑：「不是，我們不是來學的，是有點事和你們商量。」
「什麼事？」韓家公子開口問道。
百世經綸看韓家公子接了話過去，也就不理會了，繼續認真教學。
「請問哪位是千里一醉？」這人問著，目光卻早已經鎖在地上的顧飛身上，誰都知道千里一醉是法師，百世經綸和韓家公子的格鬥家、牧師裝束卻非常明顯。
顧飛早在他們說話就也支了個腦袋起來看了看來人，結果聽到對方是來找他的後，連忙收起了這亂七八糟的姿式，規規矩矩地站起了身：「我是，你們找我什麼事？」
對方從顧飛的舉動上感覺到了對他們的尊重，十分高興，又是帶頭的那人開口：「呵呵，見笑，我們是在那邊教這玩藝的。」這人一邊指了指荒野遠端，一邊又指了指百世經綸正在比劃的玩藝。
「玩藝」兩個字讓顧飛十分不快。雖然這套打法不算是功夫，但卻也是利用功夫的知識總結出來的，否則一般玩家為什麼發現不了？現在被人隨口稱之為「玩藝」讓顧飛很不滿意。
「有什麼事說吧！」除此以外，對於這些傢伙學了之後也去拿這個來賺錢，對於這個顧飛倒是不怎麼在意。
「是這樣，你們這邊，好像還是99金幣的定價吧？」那人問道。
「沒錯。」
那人憨憨一笑：「其實何必這樣呢！目前的局面，這打怪方法還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是絕對的賣方市場。在我們那邊，叫價達到200多金幣依然是供不應求。但是，現在你們這邊居然還保持99金幣的價格……呵呵，其實大家一起提價到200、300，甚至400，也依然會有錢賺的。但這種局面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實在應該抓緊時間。兄弟這邊人這麼多，我看怎麼也有三五千了吧？你想想，一個人如果不是99，而是299，那得是多少啊？」
這人如此描述著，自己也咽了下口水。算出來的數目他都感到恐怖，幾千人！目前他的生意還沒做到這規模上。別看他現在是這幫盜版商的挑頭人，事實上他經營的那片區域地理比較差，和9527石這裡更是沒得比。
顧飛還沒來及答話呢，韓家公子不知何時幽靈般地飄了過來，拍著那傢伙的肩頭說：「這位兄弟很會說話嘛！」
這人上來時就注意過韓家公子那妖艷的面孔了，此時突然近距離，如果不是那純爺們的嗓音，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個男人。當下定了定神後，才道：「見笑了。」
「不過呢，幾位，你們知道這套打法是怎麼來的嗎？」韓家公子問。
「呃？」那人怔了怔後，答道：「據我們所知，好像是千里兄弟昨天率先在這裡開始教授這種打法的吧？」
「不是教授，是開發。這種打法，完全是千里一醉同志手把手地開發出來的。」韓家公子說。
百世經綸扭頭：「現在最常用的兩種是我開發的。」
冷場，寧靜。
「咳！」百世經綸咳了一聲，回頭接著教學去了。
韓家公子像是沒遇到這插曲一樣，接著道：「所以說，千里一醉不過就是忘了說一句『版權所有，違者必究』，結果就被你們剽竊了拿來賺錢，不和你們追究已經算好的了。但現在你們一幫搞盜版的居然過來質疑我們正版的價位問題，坦白說，我個人非常不認同你們的這種做法。」
「你是誰？」
「我是一個正版的銷售商。」韓家公子微笑著回答。
對方卻嗤之以鼻：「是千里一醉研究出來的不假，但這東西很複雜嗎？很有技術含量嗎？不就是吃准了小怪的攻擊規律，然後搭配上幾個攻擊的方式嗎？就是個打怪的方法，還整出版權來了？你玩過網遊嗎？他用這種方法打怪是正版，到我們還成盜版了？」
韓家公子攤了攤手，回頭朝顧飛道：「交給你了。」說完已經讓開。
這傢伙立刻冒出一身冷汗。剛才被韓家公子鄙視是盜版，沒資格賺這錢讓他有點衝動，竟忘了他們對面站著的是遊戲里最可怕的殺手。
韓家公子的一句「交給你了」，讓幾人覺得自己已經要命不久已了。
卻沒想顧飛根本沒怎麼搭理他們，只看要說的事似乎已經說完了，點了點頭說：「沒事就走吧！」
幾人一看這事是沒理商量了，和千里一醉也不敢口氣太硬，只好接連從9527石上跳了下去。韓家公子這邊很是驚訝：「有沒有搞錯，他們說你的功夫很沒技術含量呀！！」
「這算什麼功夫？打幾個機器小怪而已，本來就沒技術含量。」顧飛說。
「靠，你們這幫功夫小子，我實在不理解你們思路！」韓家公子罵。
顧飛苦笑：「辛辛苦苦學了二十年的東西，卻只能在這麼一個破爛遊戲里搞搞這種東西來補貼家用，這麼悲劇的事都發生了，還有生氣的力氣嗎？」
「不悲劇啊，我覺得挺好的，今天這得多少人啊？」百世經綸突然又扭回頭來，一臉憧憬。
「聽聽人家這覺悟！你在那嘰歪個什麼，你還想去維護世界和平嗎？」韓家公子說。
顧飛鬱悶。百世經綸為生活所困，功夫能派上用場賺來生活費就覺得很幸福。而顧飛呢，靠功夫賺點生活費已經不能滿足他，他希望功夫能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用場，現在只是淪落在遊戲里砍怪殺人，開發什麼效率練級法，顧飛覺得這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這正應了那句話：飽暖思銀欲。百世經綸處在急於解決溫飽的初級階段，而顧飛在此方面無憂，追求的是學有所用更高境界。原本兩人都是悲劇，只是悲劇的地點不同。而現在功夫在平行世界裡很有市場，起碼賺錢大有作為，百世經綸的悲劇可說已經解決，而顧飛則在繼續悲劇著。
那幫傢伙面對千里一醉也不敢造次，被鄙視了一番後此時狼狽離開，在走遠了以後才恨恨地回頭比划了一個中指。
「現在怎麼辦？」一人問道。
「媽的，裝逼被雷劈，既然這樣，大家就魚死網破好了，他們也別想好過。我接下來準備定價80金幣，你們看著辦吧！」帶頭人說。
「這樣啊……我還是降到99金幣就好了。」一人說。
「哼，你是怕千里一醉過來找你麻煩吧？」帶頭人問。
那人沒答話，事實他心裡的確是這麼擔憂的，現在喊出低於99金幣的價格等於和千里一醉叫板，第一殺手誰敢得罪？
「我就這麼著了，他願意來就來吧！反正錢也賺夠了，就算掉一級也不冤。」帶頭人是死了心了，關鍵一開始自信滿滿得帶領眾人要去說服千里一醉，結果千里一醉基本沒說話，就被旁邊一個似男非女的傢伙挖苦奚落了一番，心裡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當下就想出了壓價競爭這種殺不死你也能噁心到你的手段。
「嗯，我也降價，能撈多撈吧！說實話，喊99金幣我覺得也競爭不過人家，你看他們那地盤，一次可以教差不多兩千人，咱們呢？加起來恐怕一次都教不了一千吧？」又一人說。
「那我也降，怕個鳥！」又一人想通。
最後協商下來，只有一人還在猶豫，其他人也不理他，商量了一下後，覺得力度應該更大些，索姓降到50，狠狠地搶他一筆，其他事以後再說。
50金的春風立刻開始撲向荒野，廣大玩家才不在乎正版盜版，只要便宜就是好版，9527石的盛世又開始褪去，聽聞有50金的出現，除了那些交過錢的，剩下的大部分都開溜了。
「溜得好，溜得太好了！！！」劍鬼三人看這下不會有什麼人來，興高采烈地爬回9527石休息。生平第一次收錢收到想吐，這是怎樣的情懷。
而韓家公子也聽聞了那邊又開始低價拉客的消息，繼續冷冷地笑著：「那幫傢伙真是廢物，這樣都看不出我們底牌，搞不清狀況的其實是他們吧？千里師傅，白磨坊那邊開發的怎麼樣了？」
「打法都成熟了。但是，我覺得我們的人手很成問題。」顧飛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