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耪嘆了口氣,道:「這裡就是羌族最大的部落了。足有十餘萬戶居民。在整個南疆,也僅有苗族的部落可以相比。不過,魔哈大神並不住在這裡,各位前輩,你們看到部落旁那座山了么?那山被羌族人稱為神山,即使對於羌族人來說,也是禁地。除了魔哈大神以外,偷偷上山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羌族有一個傳統,一旦有人犯了不可饒恕的死罪,就要脫光自己的上衣,上神山去贖罪。那是一條必死之路。我們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這裡畢竟是羌族的根本重地,沒有他們的人帶領,還是不要輕易進去的好。」
飄渺道:「以前我曾經去過苗族。這羌族到還是第一次來。日耪族長,羌族有什麼特殊的習俗么?你先告訴我們,省得惹麻煩。」
日耪點了點頭,道:「羌族的習俗很多,他們最為忌諱的,就是別人窺視他們養蠱。對於他們來說,蠱蟲是最珍貴的東西。我們彝族人也養蠱,但和他們比起來,簡直是差的太多了。羌族人養蠱有許多奇怪的方法。比如,本命蠱他們會用自己的精血去餵養。幾乎每一個羌族人都擁有自己的本命蠱。而且女性的本命蠱要比男性的厲害許多。有的時候,當一名羌族少女看上了男性時,就會將自己的本命蠱下到對方身上。如果對方同意了婚事,一切皆休,如果不同意。就只能用本命蠱相抗。誰的本命蠱弱,結果就只能是死亡。」
弘治驚呼一聲,道:「羌族美女這麼恐怖的么?看來,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小機靈撲哧一笑,道:「你放心,你一個和尚,誰會看的上你。就算你現在是彝族人打扮,憑藉你那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模樣,也不會有人看上你的。」弘治微怒道:「你一天不取笑我,你就難受是不是?我的模樣不比你好么?哼。」
小機靈眼睛一瞪,道:「怎麼?你還想反抗了。是不是不想和猴兒酒了。看來,我還是自己留著喝的好。」
弘治全身一震,頓時流露出獻媚的樣子,嘿嘿笑道:「小機靈,別生氣嘛,我是和你鬧著玩兒的。你願意取笑,就取笑好了,反正我早就也習慣了。」為了美酒,他可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日耪微笑道:「羌族少女放本命蠱這點各位前輩到可以放心,就算相貌再英俊,她們也不會看上我們彝族人的。畢竟,我們只是一個小族而已。她們的目標,都是本族強大的戰士,或者他族強者。釋放本命蠱對自身也是很有危險的,一般來說,除非愛極對方,是不會輕易放出的。」
海龍道:「這些羌族少女也真夠恐怖的,要是被她們的本命蠱限制了,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聽命於她們么?」
日耪搖了搖頭,道:「那到不會,本命蠱只有處女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否則,以羌族人對蠱蟲的了解,以普通的破蠱之法就能清除了。而女方如果是處女,本命蠱就會強大無比,普通破蠱之術失效,但只要雙方結婚,在新婚之夜時,新娘的處女之血必然會將自己的本命蠱引回體內。而且永遠不會再傷害將她破身之人的性命。正是因為如此,有的時候,被下本命蠱的青年會想方設法將女方強姦,以驅除體內的蠱蟲。」
飄渺道:「那這些人也太壞了。壞了人家名節,還怎麼再嫁人啊!」
日耪苦笑道:「這也怪不得那些青年,如果在強迫之下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合,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何況,女方錯在先。即使被男方強姦了,也說不出什麼。雖然這是羌族的一個習俗,不過現在已經很少出現了。羌族少女都是很開放的,能保持處女之身飼養本命蠱的女孩子少之又少。看,羌族來人了。」果然,二十名羌族戰士在一名身穿皮甲的高大青年帶領下朝海龍等人所在的山坡而來。
日耪主動掏出自己的請貼迎了上去。和那高大青年交談了幾句,將請貼遞給他。那青年抬頭看向海龍等人和彝族戰士。向日耪點了點頭。
在日耪的示意下,一行二十六人跟隨著這隊羌族士兵進入了部落。那高大青年相貌英俊,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什麼神色,顯得非常冷靜,而他的手下也比海龍等人第一次見到的那些羌族戰士要強悍的多,一個個精光外露,極為標悍。
高大青年帶著彝族眾人來到了部落西端,指著一排十多間矮小的木屋道:「這裡是給你們安排的地方,沒有我們的人邀請,不要隨意出入。等族長大會開始時,我們自然會請你們前去的。」他的聲音同他的人一樣冷,聽在耳中,會給人帶來一股寒意。
日耪點了點頭,謝過那高大青年,帶領著海龍等人分別住入了十餘間木屋中。為了方便和節省空間,海龍主動要求讓飄渺和止水住一間,自己、小機靈、弘治住一間。木屋十分簡陋,似乎是新建成不久,房間中只有一張較寬的木床,連鋪蓋之物都沒有。十餘道陽光從屋頂的裂縫中灑下。這種簡陋的房間,根本就起不到遮風擋雨的作用。
弘治喃喃的道:「真是實力說明一切啊!彝族弱小就要受欺負。如果換做苗族的哪個索託大神來,就絕對不會住這樣的房間。」
海龍微笑道:「算了,先住下來再說。羌族不是很囂張么?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囂張。」
弘治和小機靈同時一楞,弘治道:「大哥,你不是來惹事的吧?」
海龍嘿嘿一笑,道:「為什麼不呢?如果咱們把這什麼狗屁族長大會攪亂,恐怕他們就沒什麼心情攻擊中原了吧。現在我已經大概明白。當初咱們看到那個指揮怪獸屠戮趙宋國村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羌族派去探路的。難道你們忘記那些村民慘死的樣子?對於這些異族,反正我是沒什麼好感。不大鬧一場,我又怎麼能甘心呢?我覺得彝族那個日耪族長人還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定要幫助他們彝族強大起來。」
弘治無奈的道:「老大,你真行。你這簡直是惟恐天下不亂啊!昨天你把當初傳授給黃睢的修為之法教給日耪,還幫他和他手下那些戰士疏通經脈,就是為此吧。」
海龍點了點頭,道:「怎麼?你不願意我這樣做么?如果是的話,我不做就是。」
弘治一楞,道:「大哥,你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海龍輕嘆一聲,道:「這次同三頭大哥的戰鬥,又讓我經歷了一回由生到死的過程。我現在對你和小機靈,以及飄渺,都無比的珍惜。在我被地獄火吞噬的時候,我想到了你們。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心中是多麼的不舍。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為了你們放棄一些東西,又有什麼呢?只要我們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足夠了。」
弘治和小機靈對視一眼,兩人同時低下了頭,木屋中沉寂下來。半晌,弘治緩緩抬頭,海龍發現,他的眼圈有些紅,弘治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大哥,你的心意我們明白。可是,剛才我的話沒說完啊!我和小機靈都喜歡你這種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只有這樣,我們的生活才不會寂寞,才會更加精彩。大哥,我們要告訴你的是,不論你作出什麼決定,都用不著考慮我們。因為,我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小機靈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死龍,我們相信你。」
海龍笑了,開心的笑了,還有什麼比兄弟的信任更另人開心呢,摸了摸自己已經長出一點頭髮的腦袋,道:「好拉,不要那麼鄭重其事的。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可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哼哼,就算那兩個狗屁大神再強,這回我也要攪的這裡雞飛狗跳。」
隔壁。飄渺笑了,止水也笑了。兩人同時無奈的搖了搖頭。飄渺道:「海龍這脾氣我看永遠是改不了了。這次南疆之行,想不熱鬧都不行。」
止水道:「他一直不都是這樣么?在他還只有伏虎境界的時候,就敢當著我宗眾弟子的面向你示愛,還有什麼他不敢的。」
飄渺抬起手,青藍色光芒閃動,整個房間頓時被禁制保衛,她輕嘆一聲,道:「師妹,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吧。」
止水全身一震,搖了搖頭,道:「我有什麼心事?」
飄渺道:「我們姐妹多年,你心裡有事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自從那天你和海龍平安回來以後,一直都沉默寡言,也不像以前那樣經常諷刺海龍了。這些變化,別人看不出,難道我還看不出么?而且,我發現海龍現在會迴避你的目光,時刻都和你保持著劇烈。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心事,一定與他有關吧。師姐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說出來吧,不要憋在心裡。那樣會很難受的。」
止水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喃喃的道:「說出來?我說什麼呢?師姐,我沒什麼心事,你不要多想。」
飄渺拉起止水的手,道:「你不用騙我了。你本不是個心重的人,師姐不想看到你不開心啊!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去問海龍。我想,不論有什麼隱衷,只要我問,他一定會說出來的。」
「不要。」止水脫口而出,說出這兩個字,她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看著飄渺似笑非笑的樣子,不近低下了頭。
「我的好師妹,你就說吧。師姐願意當你忠實的聽眾。」
止水無奈的嘆息一聲,道:「師姐,這件事你讓我如何啟齒啊!這寫天我的心一直好亂好亂。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我……」
飄渺流露出恍然的表情,微笑道:「我明白了,能讓一個女人如此煩惱,那就只有一件事了。坦白告訴師姐,你是不是喜歡上海龍了。」
止水嚇了一跳,用力的搖頭道:「不,不,師姐你別誤會,我沒有喜歡他。我怎麼會搶你的丈夫呢?」
飄渺微笑道:「傻丫頭,師姐不是和你說過么,海龍至情至性,我雖然也會嫉妒,但是我更關心他的感受,如果你喜歡上他,這是好事啊!等以後世界走了,你還可以幫我照顧他。那樣的話,我也可以放心了。不要避諱,也不要羞澀,說出你內心的感受吧。」
看著飄渺真誠的目光,止水的眼圈紅了起來,她猛的撲入飄渺懷中放聲痛哭。哭聲悲切,她似乎要將這些天心中的委屈全都抒發出來似的。
飄渺輕拍著止水的後背,柔聲道:「說吧,師姐聽著。」
止水伏在飄渺溫暖的懷中,喃喃的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也不明白自己對海龍是什麼樣的感受。其實,這一切的困擾都是我自己引起的。當初,我很討厭海龍那種囂張的性格,所以很針對他。你也知道,我曾經用禁制懲罰過他。你不要看海龍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實,他非常記仇。千年過去了,他依然記得當初的事情。他對我的感覺,就像我對他一樣,甚至尤有過之。那天,你們走後,我們倆被三頭虯蛟攔住,在接連幾下交手後,我受了不輕的傷。我們是不可能打過它的,所以,就只有跑了。我在前面,海龍在後面,我們也辨不清方向,就一味的向前跑著。跑了一會兒,我體內的氣息不勻,就決定停下來休息。似乎是我停的太猛了,海龍又跟的緊,我一停下,他頓時撞了上來,結果我們摔倒在地,他抱著我的身體滾了幾下才停下來。現在想起來,他抱住我是為了保護我不受傷。可是,師姐你也知道,從來沒有誰碰到過我的身體,我那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就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
飄渺驚啊出聲,道:「你打了他?那他有什麼反映。」
止水凄然道:「他當時很生氣,說要和我新仇舊恨一起算。以我的脾氣自然不會服軟。正要動手時,他卻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說,飄渺,我愛你。緊接著,我只看到金光一閃,自己就動彈不得了,連法力也無法調用。」
飄渺苦笑道:「我知道,那是我給他改過法陣的兩件法寶之一,叫捆仙繩。別說你掙脫不得,就算是我,要真的被捆上,下場也是一樣。那後來呢?他有沒有怎樣你?他,他不會用禁制傷害你了吧?」
止水搖了搖頭,道:「如果他用禁制傷害我到好了。他沒有那麼做,他對我說,他是不會打女人的。還將心中的對我的不滿全都說了出來。然後,然後他就欺負了我……」說到這裡,止水的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斷流下,打濕了飄渺胸前的衣襟。
聽了她的話,飄渺大驚失色,全身顫抖著道:「你說什麼?海龍,海龍他強姦了你么?」
止水搖了搖頭,哽咽著將那天的情況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海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地獄火時,她的哭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迷離的眼神。
飄渺完全呆住了,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喃喃的道:「太過分了,海龍他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我,我現在就去找他算帳。」
「不要,師姐不要。」止水一把拉住飄渺。
飄渺一楞,道:「師妹,你受了這麼大委屈,還為他說話么?」
止水苦笑道:「算我命苦吧。如果我真的想報復,在他昏迷時就可以一劍殺了他。但是,師姐你知道么?其實我心中並不恨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本來應該好恨他才對,可是,偏偏就恨不起來。在他侵犯我的時候,雖然我心中充滿了屈辱,但是,我的身體卻充滿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師姐,如果不是今天你逼我,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你千萬不要去問海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這次的事也是一種經歷,或許,在我人生中該有此一劫。」
飄渺淡淡的道:「你就想這麼算了?雖然你以前對海龍確實有些過火,但是,他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竟然趁你受傷之時非禮你,如果不是三頭虯蛟的出現,恐怕你已經失身了。我絕不能容忍他這樣。就算你不恨他,我也要幫你和我自己討回個公道。海龍啊海龍,我真是看錯你了。」說到這裡,兩行清淚流淌而下,飄渺傷心的哭了。
止水哀求道:「師姐,你別這樣。都是我不好,畢竟是因為我的原因才發生的這件事。現在我們身處險地,你絕不能跟海龍翻臉。你要以大局為重啊!」
飄渺深吸口氣,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眼中寒光一閃,心中暗暗的道,海龍,你欺凌受傷的師妹,算什麼男人,我絕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羌族款待彝族眾人的飯食非常普通,只是一些簡單的穀物而已,吃過晚飯,眾人各自回房間修鍊。
「小治,小機靈,你們有沒有覺得我老婆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對。止水師姐也是。她們剛才吃飯的時候似乎心中有事,有些神不守社的。」
弘治點了點頭,道:「我也察覺了。這次出來,除了上回你失蹤以外,飄渺很少有這種神色的。而且,我發現她看你的眼神很複雜似的。」
小機靈道:「行了,別瞎想了。趕快修鍊吧。在這裡,我們還是保持最佳狀態的好。」
海龍點了點頭,道:「明天我再問她吧。」說完,三人紛紛坐上床鋪,開始靜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當海龍功行三轉之時,夜色已深。突然,一絲細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海龍,你出來,我有事情問你,別吵醒弘治和小機靈。」
海龍心中一動,這正是飄渺的傳音,來不及細想,神之力收回靈台,飄身而起,小心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飄渺站在門外,在月光的映襯下,身穿彝族服飾的她宛如仙女一般,只是絕俗的俏臉上多了幾分寒意。海龍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傳音道:「老婆,這麼晚了,叫我出來幹什麼?是不是想我了。」
飄渺傳音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著,輕飄飄的騰身而起,朝羌族部落外而去。
海龍楞了一下,趕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出了羌族部落,大約前行十里左右,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飄渺才停了下來。
海龍飛身而上,想抱住飄渺。飄渺嬌軀一轉,躲到一旁,沉聲道:「別碰我。」
海龍皺眉道:「怎麼了老婆。你這麼晚叫我出來,難道不是想和我親熱親熱么?」
飄渺轉過身,面罩寒霜,道:「誰要跟你親熱。我問你,你和止水在被三頭虯蛟追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本來她是想聽從止水的建議,離開這裡後再找海龍算帳。可是吃過晚飯後,她的心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等到止水完全進入了入定狀態,就叫了海龍出來。
海龍心中一沉,以他的聰明,自然從飄渺的神色中明白了許多。輕嘆一聲,道:「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麼。」
飄渺淡淡的道:「那這麼說,師妹說你非禮她是真的了。」
海龍自嘲的笑笑,道:「她不讓我告訴你,沒想到她自己竟然先說了。敢做我就敢承認。不錯,我是非禮了她。」
飄渺眼中怒氣勃發,身行驟然前移,啪的一聲,頓時打了海龍一個嘴巴,在盛怒之下,她用力不輕,頓時打的海龍趔趄出幾步,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海龍沒有吭聲,緩緩站直身體,擦掉嘴角的鮮血,他的目光也冷了下來。眯起眼睛,道:「你打我?」
看著海龍嘴角處的鮮血,飄渺不由得心中一痛,怒道:「難道我打錯了么?你這個混蛋,竟然如此對止水。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竟然欺凌在受傷時的女人。」
海龍冷哼一聲,道:「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清楚。是,我非禮她了。她那時也確實受傷了。但是,即使受傷的她也比我要強大吧。當初,在我修為很低的時候,她有沒有以長輩的態度對我?沒有。只不過因為我說的話不中聽,她就用禁制懲罰我。那時我雖然還小,但是,我的心已經深深的恨上了她。有仇必報是我的原則。想傷害她,這是最好的辦法。哈哈哈哈,你是來替她找場的么?好啊!來吧,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是我老婆,我也不會還手,殺了我,你殺了我啊!」說到最後,海龍已經狀若瘋狂。他的心好疼好疼。
飄渺哽咽道:「你,你為什麼會這樣,我真是看錯了你。難道你還沒有悔意么?」
海龍斬釘截鐵的道:「悔?不,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沒錯,為什麼要後悔。她對我做過的一切自然要付出代價。」
飄渺眼中寒芒大放,怒道:「你,你這個混蛋。」驟然一掌揮出,海龍果然如他自己所說,並沒有抵擋,就那麼被轟了出去。接連撞倒兩棵大樹摔倒在地。雖然他沒有抵擋,但是他的勿忘鎧卻起到了本身的防護作用,將飄渺這本就沒出什麼力的攻擊完全卸掉。
從地上爬起來,海龍一步一步的走到飄渺身前,他全身騰起金黃色的光焰,在法力的催運下,將手腕上的捆仙繩褪了下來。接著,他又解開自己的外衣,將勿忘鎧脫下。然後將兩件法寶同時扔到飄渺身前。他的表情變得無比冷淡,平靜的道:「這是你給我的,但是材質是我自己的。那些材質,就算頂替乾坤戒吧。現在我不欠你什麼了。你也不欠我的。想殺我,你現在動手。」
飄渺楞住了,她沒想到海龍會變得如此決絕,退還兩件法寶意味著什麼她當然明白。看著海龍胸前那因為新生而變得白皙的肌膚,她此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海龍非禮止水的事雖然讓她很生氣,但她也只是想將海龍叫出來教訓一下而已。她從來沒有想到,海龍居然會如此剛烈。其實,她哪裡知道,海龍從小就沒有父母,一直在別人的幫助和自己的努力下才能活下來。進入連雲宗以後,先後受到道明和止水的欺壓,他本身的性格早已有些偏執。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欺壓自己。在他心中,早已經把飄渺當成了自己的至親。今天,飄渺因為止水的事先後兩次打他,已經寒了他的心。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滔天恨意。
飄渺顫抖著道:「你把這兩件法器給我,是什麼意思?」
海龍淡淡的道:「我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修真者,怎麼能配的上您呢?我卑鄙無恥下流齷齪,我是一個小人。我只會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你今天打了我兩掌,你還算是我的妻子么?從現在開始,你還是你的飄渺道尊,而我,還是我自己。我沒有你這樣的妻子。動手吧,你不是想替止水報仇么?來啊!你殺了我,不但止水高興,你自己也滿意了。再不用委屈求全跟著我。」
飄渺獃獃的站在那裡,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喃喃的道:「海龍,你,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你錯了啊!」
海龍眼中精光大盛,沉聲道:「我再鄭重的告訴你一次,我——沒——錯——。如果你認為我錯了,你就動手。否則,我要走了。等這次南疆之行結束。我會立刻離開。以後,再不會打擾到你。如果你和止水想殺我,隨時歡迎。」說完,猛然轉身,大步而去。
看著海龍離去的身影,飄渺全身一軟,癱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海龍,我,我不想失去你啊!為什麼會這樣。」
海龍沒有直接回木屋,他獨自來到羌族部落附近的一個山包上坐了下來,剛剛坐下,他就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那不是因為他受創而噴出的淤血,而是他的心血。抬起手,海龍輕輕的撫摩著別在乾坤戒上的小鐵棍,喃喃的道:「寶貝,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好的,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她打我,她居然動手打我。女人都是這樣的么?看來,我當初的抉擇是錯誤的,還是我和飄渺結合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小子,你又何必自己找罪受呢?那女人明明對你很有感情的。」紅龍的聲音沒有任何先兆的在海龍心中想起。
海龍淡淡的道:「老紅,你不明白的。在我小時候,經歷了太多太多。飄渺她今天為了止水打我,我的心已經寒了。」
紅龍喃喃的道:「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心中悲傷之氣太盛,對你的修為非常不好。我從來都不知道,傷心居然可以震破自己的一條心脈,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恐怕你現在已經心脈受創了。那可是很難癒合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