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兒,把這湯喝了吧,這是你師父吩咐的。(即可找到本站)」酥肉遞過一碗湯給我,醒來已經差不多5天了,可我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酥肉嚴格的按照我師父給的方子給我燉湯喝,可是我卻喝不下了。
只因為我覺得太油膩了,心中又有事兒。
「不喝了,你給喝了吧。我明天想出院了。」我望著窗外幽幽的說到。
「***三娃兒,我找個大媽給你燉湯容易嗎?你娃兒就這樣糟蹋啊?行了,快喝吧,裡面的肉我已經撈起來吃了。」酥肉不依不饒的說到。
肉被撈起來吃了?我無語的望了酥肉一眼!還是接過湯碗喝了下去,然後認真的對酥肉說到:「我明天必須出院,我已經好了,就是身子虛一點兒,老在醫院呆著幹嘛?」
「你出院又準備幹嘛?」酥肉問到。
「去看看我爸,媽,然後去苗疆找我師父。」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幹什麼,總覺得要先找到我師父再說。
「你也別忙出院,你出院,你那哥們就不知道啥地方找你了,等到他再說吧。」酥肉見我喝下了補湯,就這樣說到。
我五天前醒來,前兩天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太多事情記不清,這是魂魄不穩的表現,但我還能認出酥肉,在酥肉的照顧下,前天我終於好了一些,慢慢的大腦清晰一些了,很多事情也一一回憶起來了。
而到昨天下午,我就已經完全清醒了,一清醒我就拉著酥肉追問我師父的下落,還有很多事情,可是酥肉說了,我師父走的時候給了話,要等我完全好了,出院了才能把事情說給我聽。
這也就是我急著出院的原因,至於酥肉剛才說我一個哥們要來找我,我完全不清楚是咋回事兒,不由得問到:「誰要來找我?」
「還能有誰?就是那啥沁淮。」酥肉一邊收著碗,一邊說到。
「沁淮啊…」我點頭,不再說話,心裡一片空落落的,特別沒依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酥肉在我旁邊坐下,也不知道從哪兒掏了一個肉包子出來,大口的啃著,吃完一個,又掏一個,然後再吃一個,再掏一個…..
我終於忍不住了,說到:「酥肉,我數著的,你吃了5個包子了,剛才湯里的肉也被你撈來吃光了,你娃兒是想被撐死嗎?」
酥肉很吃驚的望著我,說到:「三娃兒,你娃兒終於和我說一句人話了!」
「啥意思?」我就沒懂酥肉的意思。
「啥意思?」酥肉激動了,聲音也不由得大了起來,嘴裡喊著的包子餡兒噴了我一床,「你***一醒來,見到我也不激動,也不和我敘舊,除了要找你師父,要出院,就是***發獃,你還知道我存在啊!」
我原本在清理床上的包子餡,一聽酥肉那麼說,心裡忽然一陣兒內疚,不由得抬頭對酥肉說到:「這幾年我去了北京,我也很想你,想我們小時候的很多東西。但就算這樣,我也覺得我像不曾和你分開過,我覺得我在你面前,就是隨性而為做自己,不需要客套,也不需要表達什麼。」
我說的是真話,如果不是酥肉這樣問起,我覺得以上那番話我都不需要解釋。
這麼多年以來,我太了解自己,因為太重感情,所以不太會讓別人走進自己的內心,可是一旦我在乎了,一旦那人是走進我心裡的人了,我就是這樣,很坦誠,也很自然,我一點也不會對我在乎的人虛偽或者戴上面具。
酥肉聽完我這番話,包子也不吃了,拿著半拉包子在手裡發愣,半晌才眼眶有些發紅的說了一句:「我以為你去北京了,有出息了,接觸的都是些大人物,早把我忘了了,你說你娃兒醒來都不問我一句,你現在在幹啥呢之類的。」
這個酥肉,我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從床上坐起來,很自然從他上衣兜里摸了一根兒煙出來點上,然後問到:「我覺得你幹啥行業都好,哪怕你是挑大糞的,你也是我兄弟,這個我問來幹嘛?」
「你個***,你才是挑大糞的!」酥肉一下子站了起來,沖我床邊,就給了我一下,我一樂,又還了酥肉一下,我們就像小時候那樣鬧騰了起來。
這一鬧騰,酥肉對我的距離感終於沒有了,我的心也漸漸的放輕鬆起來,說實話,老村長的事兒給我的陰影太重了。
後來,直到護士來干涉罵人了,我們才吐了吐舌頭,沒再鬧騰。
這時候,酥肉因為胖,早已氣喘吁吁,而我最近比較虛弱,也是上氣不接下氣,兩個人很沒形象的橫躺在醫院的小床上,我叼著那根沒點燃的煙問酥肉:「說吧,你現在幹啥?」
酥肉一臉驕傲的說到:「我也沒啥大本事,可最近在成都做生意,也算掙了些錢。」
這小子從小的願望就是掙錢,掙大錢!沒想到真做上了生意了,還是在成都。不過,我現在是在成都嗎?我想著,不由得問到:「酥肉,你小子做的啥生意啊?我現在是在成都?」
「你還真糊塗,醒來五天了,還不知道自己在成都啊?你別管我做啥生意,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給我講講這些年你的事兒唄,分開那麼久了,我特別想聽。」酥肉隨口說到。
對酥肉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把這些年的經歷,包括老村長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酥肉,當我說完的時候,月兒已經掛上了天空,比起白天的燥熱,夜風是那麼的清涼。
當聽完我所有的故事之後,酥肉半天回不過神來,過了好半天,他才抖抖索索的摸出一支煙來,抖抖索索的點上,吸了一大口,才問到:「三娃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太他媽懸了啊!」
我苦笑了一聲,搶過酥肉那根才抽了一口的煙,也吸了一口,當煙霧吐出來的時候,我輕聲的說到:「我也希望是假的。」
「不過,我也相信!這餓鬼都見過,我還有啥不能相信的?你不知道,你們離開了那麼些年,我想起小時候的經歷都像是在做夢,我都懷疑那些是否存在過。媽的,道士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可是,三娃兒,這老村長的事兒,真的,我….我有句話想說,這老村長有啥錯啊?憑啥該這樣的下場啊?」酥肉有些忿忿不平的說到。
「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間,所以說一念生死是對的。如果他死的時候,不是恨而是看透,那麼他也就不會被怨氣支配,不會最終還是魂飛魄散。而且村民們當時是一念善,也就….」我說不下去了,這世上的事兒沒有如果,就算天定因果,有時你也必須感慨敵不過人的一念,因為天道畢竟不會讓誰魂飛魄散,你的一念有時逆了你的命數,逆了天道,結果自然也就是逆天改命的結果,你就必須承擔逆天改命的結果。
不要以為只有道家施展**力才能逆天改命,人的一念有時候也能逆天改命!
這就是道家和佛家的相通之處,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不管花里的世界,還是木里的浮生,都是念,你的念頭決定了你的世界,世界裡浮生的命運。
天道之下人生存,可天道無情,只是規則,在你的世界,比天道大的是你的念頭,這不是天道能左右的,所以人定勝天,不是說人力比天強,而是你的念頭最終改變了天道賦予你的命運,勝過了天。可勝天,並不代表是好的結果,就如老村長…..
我的話,酥肉慢慢的思考著,過了半天,他忽然對我說到:「三娃兒,其實我是很善良的,偶爾做下奸商,也沒事兒吧?」
「啊?你做啥了?還奸商?」我一愣,這酥肉還跟小時候一樣不靠譜啊?
酥肉抓了抓自己的胖臉說到:「也不算奸商吧,就是地攤貨多賣幾個錢?」
「你小子到底在賣啥?」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