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注意到了那隻蟲子的異狀,心裡也不免開始忐忑,因為六姐剛才才說過,有利害的蠱蟲,這蟲子才會忐忑不安。()我顧不得肩膀的疼痛,拉好衣服站起來,四處打量著,都說苗蠱讓人防不勝防,就算有六姐這個行家在,我還是不敢放鬆,我也期望能幫得上六姐的忙。可是,過了好半天,屋子裡都沒有任何動靜,就唯獨六姐那隻蠱蟲躁動不安。這可是怪事兒,我臉色難看,莫非有人在無聲無息的時候就對我們下蠱了?要知道,六姐也算是一個蠱苗啊。六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手一翻,收回了那隻『天牛』,然後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支細小的竹筒,在房間周圍細細的灑了一層。我不明白六姐是在幹嘛,不由得開口問到:「六姐,這是灑的什麼?」「蠱這種東西,不單是你以為的蟲子,有很多的種類,可但凡厲害一些的,大多還是蟲子,這種粉末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是我們寨子的大巫調配製成的,你就當是殺蟲藥好了。」六姐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灑好藥粉以後,六姐稍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盛了一碗清水,吐了一口唾沫在裡面,細細看過之後,臉色終於變的平和。我又感覺好奇,問六姐:「六姐,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啊?」六姐說到:「一種很簡單的,驗證是不是中了蠱毒的辦法,一碗清水,吐一口唾沫進去,如若唾沫下沉,多半是中了蠱毒,如若唾沫上浮,則表示沒有事情。」「這都能行?」我有些吃驚。「也不是啊,這只是入門級的判斷方法,因為蠱這種東西太過複雜,幾乎每個蠱苗寨子都有自己獨特的秘方,但若是唾沫上浮,至少表示沒有中毒。不過,如果用來檢驗你肩膀里那隻蟲子,這個方法就不行,因為它不屬於蠱毒的範疇,而是蠱蟲的範疇。」看來不是太過秘密的事情,六姐還是很願意給我解釋。倒掉碗里的水,六姐又盛了一碗水,招呼我到:「你過來試試,如果被人盯上了,這蠱毒可是無聲無息的東西,也很難判斷是什麼時候下的。」這樣說起來也是,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時候,我們去探餓鬼墓,如月那丫頭無聲無息的就把蠱毒下到了別人的飯粒,真是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我也吐了一口唾沫在碗里,所幸,我的唾液也沒有下沉。這時,六姐才徹底的安心下來,坐在了我的旁邊,『天牛』是不敢拿出來了,她不是說了嗎?這屋子灑了『殺蟲藥』。蟲子進不來,我們也沒中蠱毒,情況總算不是太壞,可是『天牛』的狂躁不安,總歸是一件兒讓人放心不下的心事。「來,我給你上點葯吧。」坐下來之後,六姐又不知道從哪兒逃出來了一個竹筒,對我說到。這樣我無語至極,不由得問到:「六姐,蠱苗都是叮噹貓嗎?」「什麼叮噹貓?」六姐揚眉,顯然她不知道什麼是叮噹貓?我一下子就笑了,自從接觸了電視這東西,我最愛看就是動畫片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童子命,就特別『童子』,總之這一愛好我一直保持到了今天。那個時候,我正沉迷聖鬥士,和王師叔四處晃蕩,也不忘了在電視上收看,甚至還買了漫畫書,而叮噹貓這種經典的動畫,我當然也不會錯過。我給六姐解釋起叮噹貓,而六姐則一邊聽,一邊笑,然後拿出一把小刀說到:「原來有這樣一隻貓啊,倒是很神奇,不過我們蠱苗可不是什麼叮噹貓,你想知道,一會兒再跟你說,你怕不怕疼?」「怕又怎麼樣?來吧。」我無奈了,心說我肩膀上這個東西,怎麼那麼麻煩,每一次處理起來,我都要承受痛苦,我覺得我已經開始痛恨那個在我肩膀上畫下印記,以及種蠱的傢伙了。六姐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下手用那把細細的小刀在我肩膀上『戳』了幾個細縫,然後用一片兒非常細小的竹片,沾了一些竹筒里的黑色膏體,插進了那些細縫。整個過程確實有些疼痛,可是當第一片兒竹片而插進去的時候,我反倒不疼了,隨之而來的是肩膀上的一種麻痹感,隨著幾片竹片兒的插入,我原本痛的天翻地覆的肩膀竟然漸漸的消停下來,只是新的問題也來了,因為麻木,我這隻手也不大抬的起來了。我望著六姐問到:「六姐啊,你給我弄的什麼東西進去?」「哦,是一種提取自蟲子身上的膏體,作用是麻醉,你身上那隻蠱盅,應該是一種,嗯,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是一隻血肉蠱,簡單的說,就是寄生在人的體內,以肉穴為食的一種蠱蟲。不過血肉蠱也分很多種,如果不知道正確的拔蠱方法,後果就會很嚴重。我不敢貿然給你拔蠱,只能用這個方法麻痹了你體內的蟲子,讓它消停一下,到了寨子,應該就有辦法了。」六姐給我解釋到。剛剛的劇痛消停了以後,我整個人總算舒服了,雖然手臂麻麻的,但也覺得此刻是在天堂了,不得不說,每一種術法都有它的獨到之處,這關於蠱的事情,還是要蠱苗出手啊。「六姐,你剛才跟我說的,要給我看你們蠱苗裝東西的…」舒服了之後,我緊繃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開始問東問西。可是我問題還沒有問完了,六姐就臉色一變,一翻手取出了『天牛』,只見這隻在六姐手上的『天牛』,已經狂躁到一出來就要飛走,被六姐牢牢按住以後,幾乎是要咬六姐一口。六姐估計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給我解釋到:「蟲子畢竟沒有智慧,所以制不住的時候,也會反咬之人,除非是本命蠱,或者是用….」原本我是在安心聽六姐說的,可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瞟到了一件東西,我再也不能安心,只能大喊到:「六姐,你看….」六姐聽到我的喊聲,臉色一變,回頭一看,有好幾隻大蛾子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進來,我估計是從那旁邊的小窗戶吧,可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蛾子,我都認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些蛾子就是把我弄來當了幾天植物人的血線蛾。估計是因為『殺蟲藥』的關係,飛進來的4,5隻蛾子,有三隻已經掉在了地上,不停的在掙扎,還有一隻飛的歪歪斜斜,只有其中一隻最大的,飛的還算正常。六姐沉著臉,罵了一句:「雕蟲小技。」然後手一晃,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幾隻削的尖尖的竹針,夾在指間,然後手腕一翻,就甩了出去。甩出去的三隻竹針,很是成功的就扎在了那兩隻飛蛾身上,立刻那兩隻飛蛾就跌倒在了地上,連掙扎都沒有,就一動不動了。這一招看得我目瞪口呆,好厲害啊,弄得我都想大喊一句:「小李飛刀,例無虛發了。」六姐拍拍手,說到:「這血線蛾是那個寨子的招牌蠱盅,毒到是挺毒的,不過放蠱之人的手段倒是一般了。」說話間,她戴上手套,去撥弄幾隻血線蛾,卻不想,很驚奇的在血線蛾身上發現了一點兒東西。她叫過我,我走過去一看,也發現了,原來每隻血線蛾的身上都仔細的用線綁上了一個小紙團兒。六姐覺得不可思議,叫我別動,而她則小心的把那些蛾子身上的紙團都取了下來,然後展開了那些小紙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