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於安靜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如同幻覺一般的畫面,也在虎魂竄入我身體的一剎那,徹底消失不見了。()
洞里安靜了幾秒,我就聽見我們頭上傳來了一陣悶哼的聲音,然後是那些苗人慌亂的聲音,那聲悶哼,是貓靈的主人發出了,他的七隻貓靈被虎魂俱滅,他本人不受牽連才怪!
就如哪一天,我的虎魂被滅,我也會受到很大的牽連,靈魂之力,也就是功力最重要的構成部分,會減弱很多,要是嚴重點兒的話,我甚至會陷入元懿那種活死人的狀態。
以魂養魂的共生魂,就是這樣,有利也有弊。
相對於苗人的慌亂,我聽見慧根兒在下面歡呼了一聲:「太帥了,大老虎太帥了。」
我很奇怪的問了一句:「慧根兒,你能看見?」
慧根兒很是輕蔑的說了一句:「我修佛三年後,就能看見很多魑魅魍魎了,只要周圍有氣場厲害的東西,我自動的就能看見。」
我默然,慧根兒果然是個慧根兒,這佛家的天眼通不比道家的天眼簡單,他竟然不用自主的開天眼,就能看見,或許他靈覺沒我強大,但論起修行的慧根,我是拍馬也趕不上這小子了。
我默然,原本想問高寧為什麼能看見我的虎魂,可是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貓靈已除,我恢復了正常,當然是儘快的爬下去再說。
身上火辣辣的痛,是剛才我蹭傷的地方,不過比起那些貓靈附體時的難受,這絕對只是小事兒了。
就像人生一般,你原以為你不能承受某種小磨難,遇見了你的人生就完了。卻不想在承受了更大的磨難以後,你才發現原本的小磨難說不定已經是幸福了,然後才學會領悟,學會珍惜當下。
誰,不是這樣跌跌撞撞的越來越明白和洞徹人生?
這樣感慨著,高寧和慧根兒已經爬完了這條往下的通道,站在下面等我們了,而我和凌如雪也還有幾米的距離,就快爬到了下面了,這讓我很振奮,說不定逃出去真的有希望。
可也就在這時,一個生硬的漢語聲又再次響起:「你們過了不了這裡的,已經有人喚醒了通道里的犬靈,你們過不了的。」
是那個貓靈的施術之人,他好像恢復了一些,就忙著威脅我們了,我懶得理他,在心裡默默的對他比了個中指,就繼續往下爬。
道家手段那麼多,大不了就和犬靈拼了,反正老子是不會回頭。
終於爬了下來,腳下踩著的感覺是一片滑膩,這時,我才看見,這洞底竟然堆滿了血線蛾的屍體,這些屍體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高寧見我和凌如雪下來了,明顯的很高興,非常張揚的說到:「快走,這些克制血線蛾的藥膏,就只有那些老怪物還有一些,可是那些老怪物不能輕易出來,喚醒他們也比較麻煩。但時間過了那麼久,我也不能保證那些老怪物會不會來了,趕緊走吧。」
高寧是一疊聲的催促,可是凌如雪卻根本不走,她望著高寧說到:「你到底是誰?有何居心?你竟然敢慫恿陳承一去以身飼貓靈,你是想要害死他嗎?」
凌如雪忽然說起這個,是高寧預料不到的,她知道阻止不了我去承受貓靈的詛咒,只能默默的幫我,因為我的性格又二又愣,決定了的事情不讓做,可能會做出更激烈的行為。
雖然我最後成功的度過了危險,但這也不能成為她不防備,不忌諱高寧的理由,所以在暫時安全以後,凌如雪果斷的發難了,看起來,如果高寧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情願我們自己行動,也不會讓高寧帶著我們繼續冒險了。
高寧一愣,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快半分鐘,他才說到:「我是不會讓陳承一去送死的,因為到後面,必須需要他,否則我也不會一次次的不死心的找他合作。而你們,要逃出去,必須需要我,這點請你務必相信。另外,我知道陳承一身具虎魂,貓靈是不能拿他如何的,我就是在賭這個。你們也知道,逃出去本來就是拿性命在賭,我不敢保證任何事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相信你們也不會那麼無理吧?」
是啊,這原本就是風險重重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敢讓高寧保證我們百分之百的安全?高寧已經拿話堵死了我們,他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樣子,可是他的秘密不願意說,凌如雪又能怎麼樣?
剩下的路,無非也就是相信和不相信他的問題,可是我們敢去賭一個不相信他,自己跑嗎?我想起那個巨大的,奇形怪狀的大蟲子,不寒而慄。
凌如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到:「你避重就輕我也無奈,的確我們是互相需要,可你至少也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身穿黑岩苗寨大巫的全套服裝吧?而且是祭祀祈禱用的全套正裝?」
高寧斜了一眼凌如雪,說到:「這有什麼奇怪?你身為蠱女該不會不知道這些骨環,骨鏈中含有靈魂之力,可以增加施法時的靈力吧?這些圖騰也可以喚醒微弱的圖騰之力,助於行法,我當然要這一身行頭了!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一套衣服,還有我在寨子里的事兒,這涉及到我的秘密,恕我無可奉告。」
凌如雪還待說什麼,我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到:「走吧,問了也是白問,我只想帶著你和慧根兒跑出去。」
凌如雪的手在我手中掙扎了一下,無奈我用力根本就不放開,凌如雪嘆息了一聲,任由我牽著她走了幾步,忽然用力,把手掙脫了。
我臉色難看的望著她,她卻不接觸我的目光,只是平靜的說到:「守護你,是我該做的。別誤會!」
一下子我的心裡就憋屈了,如果只是責任,那那些若有似乎的曖昧又該怎麼解釋?在為我做一切時,不經意流露的感情又該怎麼解釋?
可偏偏這些東西只是兩個人的感覺,根本就無法說出口,我只得悶聲說了一句:「我知道。」然後悶頭朝前大步走了起來。
可就是這樣,高寧還嫌我們速度不夠快,竟然帶著我們小跑起來,跑了沒有幾分鐘,我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然後打著手電筒回頭一看,在那個離得已經很遠的洞口,有一個人影正在模模糊糊的動著。
我看不仔細,可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是那些苗人不死心追上來了,那個人影是手電筒光映照出來的,顯得很大,我就算看不仔細,也看見了他的腰間綁著一根繩子,是他們把人用繩子綁著,給吊下來了。
那些血線蛾沒有攻擊,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有了防備的葯,那不就意味著有老怪物醒來了?
不僅我們發現,高寧他們也發現了這一個情況,高寧臉色變了變,然後喊到:「他們下來還需要時間,我們快點跑!」
這還用說,再一次的,我們幾人在通道內飛快的跑了起來,在我的想法里,只要順利的跑到了那間蟲室,從那個洞里爬了出去,外面就是山林,任由他們再本事,也沒辦法在山林里把我們找出來。
到時候,我再布一個簡單的迷蹤陣,也就真正安全了。
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在我們劇烈奔跑的時候,前面的通道內,響起了一陣陣的咽嗚聲,那種聲音就像狗要咬人時,發出的那種低低的警告聲,警告人們不要靠近,再靠近它們就要咬人了。
媽的,犬靈,那個人說過的話果然實現了,才除了貓靈,犬靈又來搗亂了,這一路到底要怎樣折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