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寧回到蟲室以後,先是緊張的盯了一眼母蟲,然後才對我說到:「那波切是一定有辦法驅除蛇靈的,在不傷害到蟲卵的情況下。()大不了就是費些手腳罷了,所以那些蟲卵也拖延不了多久,最多二十分鐘。」
我恢復了一些氣力,已經可以站起來了,我無所謂的笑了一聲,然後走到高寧的面前說到:「所以,你要做什麼,就儘快做吧。」
我剛說完這話,在我和高寧身邊的母蟲忽然掙扎了一下,很是吃力的樣子,這一動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繞著母蟲仔細觀察了一下,忽然發現這母蟲原來在吃力的產卵,那個卵呈詭異的紫色,此時已經露出了一小半的樣子。
看到這裡,我的心底生出一絲疑惑,難道高寧要為當個接生婆,為母蟲接生?這個想法當然很無稽,我猜想高寧一定有更大的目的。
果然,母蟲的掙扎引起了高寧的緊張,他皺了皺眉頭,對我說到:「我的計劃需要你,第一是因為需要道家的引雷術,第二就是為了這母蟲的進化。我高寧自問不是什麼大惡之人,也不是想害你陳承一的命,所以在這之前,我也做了一些努力,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是不行的。我直說吧,我需要你的精血。」
這母蟲不是在產卵,是在進化?我一下子也皺緊了眉頭!這樣邪惡的蟲子,高寧竟然還要讓它進化,高寧的目的何在?
需要精血?想到這裡,我苦笑了一聲,原來高寧和黑岩苗寨這些人的目的沒什麼不同。我他媽是唐僧嗎?個個都想要我的血肉?
我緊皺著眉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人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前,用異常堅定的語氣對高寧說到:「不行,我絕對不同意。精血對於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原來千辛萬苦的把陳承一帶來這裡,也是為了害死他?」
面對凌如雪,高寧苦笑了一聲,用一種罕有的真誠語氣對凌如雪說到:「我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蠱,看是我無所謂,真的。而且,你要相信,我絕對有辦法暫時壓制這個蠱蟲!姑娘,我不管你怎麼想,我要說的是,我精心謀划了幾十年的計劃,可不能因此功虧一簣,我要陳承一的精血,但不會害他的命,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你以為我剛才在蟲子身上灑的是什麼?」
說話間,高寧彎腰從地上揀起一件兒東西,是一個碎片,這個碎片是用來盛那個血腥味十足的東西的碎片,那老妖怪也曾嚷過裡面裝的是精血。
然後高寧把碎片遞到凌如雪的跟前,說到:「你身為蠱苗,不可能不認識這東西,你仔細看看吧。」
凌如雪皺著眉頭,仔細的聞了聞碎片上殘餘的液體,然後又沾了一點兒在手上,搓開之後,又仔細聞了聞,然後說到:「是人的精血,加入了一點兒苗寨特有的藥物,保存下來的精血。可這又如何?」
高寧說到:「這些精血是我這幾年以來精心收集的,我承認我是一個殺人犯,不過在這個寨子,殺人與不殺人也不是多大一件事。我高寧是一個自私的人,我也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不想與天下為敵,也沒那個野心,我殺的也是該殺之人。多的我不想說了,只想說,以前我沒有成功的把陳承一騙進寨子,所以只能收集一些代替的精血,不過效果不是那麼好。」說話間,高寧竟然滿含感情的摸了摸蟲子那猙獰的腦袋,像是給蟲子鼓勁一般。
這樣做了之後,他才說到:「效果不好,不是沒有效果。所以,我只需要再一點點陳承一的精血,我就可以徹底的實現我謀划了幾十年的事情,真的,就只要一點點。」
說到最後,高寧的目光中已經閃爍著一股瘋狂的神色,他盯著凌如雪,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抓著凌如雪的雙肩說到:「你不明白我的計劃,雖然我只是為我自己,但說不定就是帶領人類走向一個新世紀的偉人。你不能阻礙這個計劃,知道嗎?你不能阻礙!」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了,一把拉過凌如雪到我的身後,然後大聲對高寧說到:「好了,不就是一點精血嗎?我給你就是,但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非得我的精血不可,有什麼不同嗎?」
高寧忽然就笑了,說到:「你難道不知道你與人有什麼不同嗎?你那強大的靈覺都讓你腦後生了個胎記,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不然你以為你小小年紀就能動用下茅之術?你去問問你師父,他是累積了多少年的功力,吃了多少藥丸,才能使用下茅之術的?別拿現在和以前比,以前的天才地寶可比現在多多了,就算如此,你師父在這方面拍馬也趕不上你,你明白沒有?」
明白什麼?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師父只是提及過我學習一些術法會特別輕鬆,而這三年我也驗證了這件事,有了一張非常秘密的底牌,可這證明了什麼,需要我明白什麼?
高寧乾脆很直接的對我說到:「你的靈覺強大,也就是靈性強大,你的精血中包含了靈性,靈性是這世界上越來越稀少的東西了,因為人們彷彿越活越蠢,很多人已經蒙蔽了靈性,這靈性之血已經越來越難找了。可這蟲子的進化…」
說到這裡,高寧的眼中又閃現出了瘋狂,取出了骨刀,揮舞著,對我狂喊到:「快點,時間已經不多了,讓我取一些精血。」
可這蟲子的進化,偏偏需要靈性之血,不是嗎?高寧沒說完的話,在我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已經沒得選擇,除非我們和高寧拚命。
就算以我們三個現在的狀態,能拼得贏高寧,但外面那群虎視眈眈的人呢?藥丸只有一顆,我一點都不抱希望,我憑藉一個藥丸,能拼贏這裡所有的人。
望著如雪和慧根兒,我的心反而坦然了,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之後,我說到:「你取血吧。」
凌如雪忽然擋在我身前,只是對我搖頭,而慧根兒則對高寧說到:「不能取額的血嗎?」
高寧用一種可惜的眼神看著慧根兒,說到:「你也是一個靈性十足的小子啊,可惜的是,道佛終不同,佛家的血與那個地方的蟲子可沒什麼關係,呵呵,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我隱隱覺得這和我師祖有一定的聯繫,但高寧應該不會告訴我的,我輕輕的把凌如雪拉到我背後,對她說到:「不要這樣,我相信我死不了的,只要死不了,什麼都可以再來。而且,這裡是三個人的命,再退一步,就算你和我不要命了,慧根兒還小。」
凌如雪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說話,倒是慧根兒這小傢伙很義氣的說到:「額也可以不要命。」
我只是呵呵笑了一聲,摸了摸慧根兒的圓腦袋,沒有說話。
在取血之前,我問了高寧一個問題,那是我一直想問的:「高寧,你為什麼知道我們那麼多情況,你憑什麼知道的,你很早之前的那套說辭,是對我說謊了吧?」
高寧聽聞我這個問題,眼中竟然出現一絲罕有的畏懼,但過後,瘋狂又重新浮現在他臉上,他大聲吼到:「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知道了對你半分好處也沒有。你只需要知道,老子是孤注一擲就行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得罪的神仙再多也就那麼一回事兒了。」
我不懂高寧話里的意思,就在我凝神思考的時候,高寧的那把骨刀一揮,已經到了我的眉心,下一刻,他開始念動起了咒語…
他首先取的是我眉心的精血,如他所願,一滴鮮紅的精血流動到了他的骨刀上,而我的感覺很奇妙,流血是多普通的感覺,卻不想流逝一滴精血的感覺,就像流逝了一段生命。
高寧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那滴精血,讓後把那滴精血滴在了蟲子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