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漫長而孤獨的過程,在黑暗中,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情況下,我感覺不到我的夥伴們在哪裡,我也覺得時間過了很久的樣子,我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清醒,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只是過一個門,怎麼要那麼久?
而我在努力,意識中也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守護著我的清明,讓我不至於徹底的陷入模糊的意識。
可我也越來越無力抗拒這種模糊,因為它帶給我的感覺很舒適,就如一個渴望睡眠的人,它就像一張柔軟的大床,一張溫暖的棉被包裹著你,在內心深處,這要怎麼抗拒?
我有放棄的念頭,但我的靈覺卻隱隱約約的傳來極大的不安,是在提醒我,不要那麼沉淪,那會很糟糕的。
我咬著牙,努力的在找尋是什麼在維護我的清明,在這種時候,不給自己找一點兒事情做,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卻發現,那股守護的意識是來自於胸口,胸口有什麼嗎?我艱難的伸手去摸索,然後摸到了幾個滾圓的珠子狀的東西。
對啊,是我的沉香串珠,24顆沉香串珠,大部分都用來激活陣眼了,剩下的幾顆,我在完成陣眼以後,被吸入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珍惜的揣入了胸口,沒想到原來是它們!
因為我身穿的是道袍,胸口是沒有任何口袋的,所以我把這幾顆珠子捏在手中,緊緊的捏住!
我在想這珠子中的藍色火焰到底是什麼,在想,師祖為什麼親自在這裡設一個如此大局?胡思亂想中,手上傳來的溫暖意識仍然護著我,讓我不至於陷入最後的模糊,在這種搏鬥中,我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總之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時,我發現前方突然出現了光明
我還來不及心喜,接著就感覺自己一下子陷入了類似昏迷的狀態,可是骨子裡還是清醒的,接著我感覺自己在墜落,再之後,我落到了一個地方,堅硬的土地碰撞所帶來的痛感,讓我徹底的清醒過來,感覺那傳送的過程就像一場夢。
「我x,太像陽世也不好,不然靈魂哪會因為落地產生疼痛。」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好幾次了吧,罵這裡太像陽世了,我有些好笑,接著才有些費力的睜開了眼睛。
「好亮!」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句,我沒想到這裡會有明亮的陽光,手下意識的張開,珠子從我手中滾動,我慌忙的去揀把珠子放入隨身的黃布包時,我才驚覺我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一個我根本就想像不到的環境。
這是一個小山坡,綠草茵茵,夾雜著野花,就如同一床綠色的厚毯,點綴著花紋一般,山坡之下是一個水潭,水潭之上,有一條小瀑布,嘩嘩的奔流不息。
而水潭的另外一方,一條小溪潺潺的流著,水流在陽光下顯得分外的清澈透明。
這裡很眼熟啊?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發瘋一般的朝著山坡之上衝去,然後就愣在了那裡!果然
翠竹依依,包裹著一片巨大的草坪,草坪的中央一棟二層的竹樓矗立其中,溪流從那裡穿過,小樓前海栽種有各種的藥材和蔬菜。
竹林小築!!
在那一刻,我內心忍不住激動,畢竟這是我魂牽夢繞的竹林小築,是我準備在找到師父之後,帶他去養老的地方,我怎麼會不激動?
但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我如果記得不錯,我是在內城之中,一路殺到大殿廣場,然後完成陣法,最後被吸入大殿,怎麼可能來到竹林小築?
再則,這裡雖然努力的模仿竹林小築的一切,但卻不是完全相同,比如說這個小山坡,是的,在竹林小築也有一個水潭,順著一個緩坡下去,但是這個緩坡的坡度絕對沒有那麼大,誇張到是一個山坡了。
還有那些竹林,排列的雜亂無章,要知道,竹林小築的竹林是師父動過手腳,刻意的做成了一個迷陣,是道家的人總能看出一些端倪,哪可能像這樣雜亂無章的排列。
「慧根兒!」想到這個名字,我的心不由得沉重緊張了幾分,可是這裡哪有慧根兒的身影?我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明白這大殿之後的竹林小築是什麼意思,但既然這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總之要去一探究竟的。
跑在熟悉的草坪上,隨著距離的接近,小築就越來越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也聽聞了小築里傳來了歡聲笑語,那些聲音是那麼的熟悉,我很快就聽出了那是我的師兄妹們的聲音。
這個發現讓我心裡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朝著竹林小築跑去,無論如何,只要找到了大家就好,是什麼事兒讓大家如此的開心?難道慧根兒沒事兒了?
我『叮叮咚咚』的衝上這棟小竹樓,進入了堂屋,發現堂屋之內不是我的幾個師兄妹又是誰?
「承一,你跑哪兒去了?堂堂大師兄,這麼不穩重?」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坐在桌旁正在品茶的承清哥,劈頭蓋臉的對著我一頓罵。
「承清哥,我」我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問我跑哪裡去了?
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承心哥又接話說到:「得了,承清哥,你不要指望他有那個覺悟,能是帶領我們的大師兄了。還得姜師叔多教育幾年才是!承一,這次我決定了,我要去跟姜師叔告狀,說你不老實的待客,一個人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怕不怕啊?」
我眉頭一皺,承心哥在說什麼胡話?他要去哪兒找我師父告狀去?
「哎呀,承一哥生氣了,承心哥不準逗他了。」承真走到我身邊,親熱的挽著我,承願也笑吟吟的過來,有些親昵的挽了我另外一隻手。
原來只是開玩笑啊,我鬆了一口氣,說到:「承心哥,別逗了,陶柏和路山呢?覺遠呢?慧根兒是不是沒事兒了?」
我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大家臉色都變了,有些古怪,承真忍不住問我:「承一,陶柏和路山是誰啊?覺遠師傅又怎麼可能在這裡?還有慧根兒不是跟著慧大爺在一起嗎?」
「承真,你也跟著胡鬧?」我的眉頭再次皺起了,慧根兒要到哪裡去跟著慧大爺?在我心底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但是我不敢肯定它是否是真的,如果是,那情況就糟糕了。
「我哪有胡鬧,怕是承一哥,你在逗我們吧?」承真賭氣的扔下了我,嘟著嘴去挨著承清哥了。
承清哥責備的看著我,承心哥也認真的說到:「承一,我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至於那麼認真,非要報復回來吧?」
在這時,我的內心閃過一絲悲涼,我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是我不動聲色,只是開口說到:「好,不開玩笑了?師父他們去哪兒了?」
「師父他們?我說你真的糊塗了,春節聚過後,幾位師父就說要去遊山玩水一年,讓我們在竹林小築潛心修行,前幾天,我還接到了師父他們的信,玩的挺開心,還難得寄了幾張照片過來。」承心哥一本正經的說到。
照片?呵,我師父根本就不照相。
我的內心已經肯定了一件事情,不再說話,而是推開承願,轉身就朝著竹林小築外走去,大家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可是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
在竹林小築外的草坪上,我二話不說,開始掐起手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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