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印度這個小鎮靠岸了,在靠岸之前,強尼再三的和沃爾馬確定:「你確定那個傳說就發生在這個地方?」
「當然不可能是這個小鎮,確切的說應該是屬於它的某個村落,我沒有親自來過,你知道的,其實我不是缺乏勇氣,因為我實在太忙」在要靠岸之前,沃爾馬總算換下了他那套史努比,穿上了平常的便裝,只是我很佩服他強尼每一次問他確認,他都能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絕。
強尼大爺暫時的好脾氣終於被沃爾馬磨到了盡頭,一把扯住沃爾馬的衣領,咆哮到:「沒什麼人關心你為什麼不去那裡,我要求你說重點。」
沃爾馬立刻收起那副宴會王子的嘴臉,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說到:「事實上問當地人打聽一下,一定知道發生在哪個村落。我確定就是這個鎮子附近。」
強尼大爺白了沃爾馬一眼,放開了沃爾馬,率先走下了蓬萊號。
沃爾馬一邊整理衣領,一邊對著岸邊看船靠岸,看熱鬧的幾個孩子,用印度話嘀咕了著什麼,卻換來這群孩子嬉笑的聲音,然後一鬨而散。
承真好奇心重,忍不住問正在忙著做一切停船瑣事的辛格:「沃爾馬說了一些什麼?」
辛格憨厚的一笑,用英文對承真說到:「他對那些孩子說,他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只是保持著謙恭的美德,不想與老人計較,所以任由老人這樣對待他,讓那些孩子不要看熱鬧了,要跟他學習。」
「呵呵。」承真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對辛格說到:「沃爾馬可真幽默。」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辛格臉上的笑容依舊憨厚,然後小聲的對承真說了一句:「我想如果主人願意,他可以在狂暴的時候,一個人痛揍10個沃爾馬。」
「哈哈這個想法非常靠譜。」承真忍不住大笑了幾聲,走在前方的沃爾馬就像有感應似的,忽然回頭,用一種天真的目光望著承真,說到:「承真,你不快些下船,在那裡笑什麼呢?」
「哦,她笑剛才看見一條笨魚,被這船撞了一下,結果那魚得意的和其它的魚說,我不想和那船計較,否則老子撞翻他。」肖大少大聲的回應了沃爾馬一句。
沃爾馬一臉不理解,最後聳了聳肩,一邊嘀咕一邊走了:「真是聽強尼大爺說魚的事情,讓這群可憐的人入魔了,竟然妄想魚會說話。」
接著,肖承乾體會了和慧根兒一樣的寂寞,原因是一樣的,沃爾馬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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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不大的鎮子,但卻擁有一個極其拗口極長的名字,因為不是印度本地人,我們一行人實在說不好那個鎮子的發音,乾脆就叫這個鎮子為河鎮,因為沃爾馬之前給我們說過,這個鎮子的名字翻譯過來,是一位河神的名字。
小鎮真的不算大,主要的街道也不過4,5條的樣子,而我們一行人走在其中,卻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因為一路上圍觀的人太多,甚至有些孩子就乾脆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頭。
原因的話,我個人認為是因為我們一行人衣冠整潔,穿著比較現代,引起了這些人的圍觀,事實上,這的確是一個貧窮的鎮子。
和印度的很多城市一樣,這裡的環境很髒亂,隨處可見的垃圾堆,到處遊盪的不知道誰家的牛,以及牛的排泄物牛糞,而且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的塵土飛揚。
不同的是,城市總有它光鮮亮麗的一面,這裡卻處處都是這樣。
或者是被這些圍觀的孩子看煩了,強尼隨手打發了他們一些錢幣,對我們說到:「很抱歉讓你們看見我的祖國不夠好的一面,我喜歡華夏,也喜歡歐洲,但對比起來,我對這裡是深愛。」
「其實我不介意。」我認真的說到:「華夏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我對它也是深愛。」我無法忘記車子駛離邊境線時,我那種無助迷惘慌亂的心情,華夏是我永遠的母親。
「哈哈你理解就好。那我們就去那邊打探消息吧。」強尼手一指,指著的是一個吃飯的地方,看起來非常的簡陋,不過卻聚集了不少的人,看來這個鎮子的人熱愛這家飯店。
在強尼的帶領下,我們很快也進入了這家飯店,不可避免的還是被當地人上下打量了個遍,我極度的忍受著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在強尼的金錢攻勢下,店的主人終於答應為我們在這家本就不大的飯店裡加了一張桌子,在坐下的時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在這裡,總比站在店中央被人打量來的好。
相比於我的不自在,沃爾馬卻是如魚得水一般的很快就和當地人搭上了話,在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嚷嚷著了:「你們直到這家店為什麼讓當地人那麼熱愛嗎?因為在這裡有攤的最正宗的薄餅,配上果醬,會好吃的讓你把舌頭都吞到肚子里,對了,這家的烤雞也不錯,承一,你知道烘雞嗎?實際上是我們印度的一道名菜,叫譚多力,我沒想到這樣一個小鎮能有這道菜,聽說這家店的主人手藝非常好,實際上我懷疑他來自旁遮普邦(譚多力的發源地)。」
這個沃爾馬實在是太啰嗦了,這麼大一竄兒話讓強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並警告他最好安靜一點兒,不過,在菜上來之後,他又坐不住了,端著裝滿果汁的杯子,又去和當地人熱絡了。
這一次,強尼沒有阻止,靜靜的在博餅上抹著果醬,說到:「我剛才也許是錯誤的,事實上有了他,我就不用煩惱怎麼開口打探消息了。」說話間,強尼已經卷好了手中的薄餅,很是愜意的咬了一大口,聲音清脆,他也咀嚼的十分香甜。
「不錯!」看著強尼吃的香甜,我也忍不住給自己弄了一張,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是我在印度吃到的最好吃的薄餅。
「當然好吃,一般能買到的都是火烤的,這種用平底鍋攤的,只能是家的味道。」強尼沖我眨眨眼睛,然後熱情的大家說到:「嘗嘗這個烘**,印度的名菜,這可是我也複製不出來的美味。」
在強尼的熱情招呼下,我們自然也不會客氣,確切的說,這雞真的不錯,皮酥里嫩,有一種吃北京烤鴨的感覺,但因為香料的不同,它入口用些微微的辛辣,作為一個四川人,對比起來,我自然更喜歡這種辛辣,不知不覺,竟然吃了不少。
在我們大快朵頤的時候,沃爾馬已經成功的和當地人大成了一片,不一會兒,竟然帶了兩個人坐來了我們的桌子,他對我們說到:「他們會英文,也知道當年的那個傳聞,我想我們可以和他們交流一下?」
強尼對沃爾馬比了一個大拇指,對沃爾馬的做法表示讚賞,接著就熱情的為兩個當地人倒上了一杯美味的薑茶,熱情的招呼他們在我們這裡吃喝。
飯桌上是一個容易拉近感情的地方,加上有沃爾馬這種宴會王子的存在,不到半個小時,這兩個當地人就已經和我們消除了隔閡,相談甚歡了。
我們的身份在強尼的刻意引導下,變成了什麼電視節目的製作人,來發掘奇聞異事的,所以在這樣的身份下,話題自然就扯到了那個傳說。
提起這個傳說,當地人自然是知道的,其中一個人甚至表示他是那次事件的親眼見證人。
這一個巧合不得不說是上天對我們的幫助,我們立刻熱情的邀請他詳細的說一說,而那個當地人也不推遲,開始回憶起那一次的事件。
他說的一切和沃爾馬說的大致相同,不同的只是這樣的事情其實不止一次,而且發生的時間各不相同。
「最開始一次,是在很多年前了,我想想,應該是在十幾年前,具體是15年,還是16年,我已經記不得了,那個時候我都還是一個少年。那一次,是在河邊戲水的一個孩子失蹤了。」那個當地人是如此對我們說的。
旁邊另外一個當地人急忙補充到:「是的,那一個孩子失蹤並沒有人具體看見是怎麼失蹤的,你們也知道,河邊戲水,每年淹死幾個人非常正常,屍體漂流到其它地方找不到也不奇怪,這個孩子的失蹤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情況就是這樣,人們總是麻木的,以至於後來每隔一兩年都會失蹤一兩個孩子,他們都沒有聯想到是得罪了河神。只有一次,大概是9年前吧,有人親眼目睹了一個孩子忽然消失在水面,這件事情才引起了人們的探尋,不過也就是疑惑了一下,畢竟和那個忽然消失的年輕人不同,那個孩子忽然消失在水面,只有一個人親眼看見。」那個當地人說著這些年的事情,語氣很是感慨。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到:「所以這樣的事情就一直發生著,直到7年前,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被拖入水中,這件事情才終於鬧大了那麼多人看見,甚至還有他的戀人,是一件想壓也壓不住的事情了,然後才由鎮子上,好幾個村子裡的人湊錢,舉辦了一場大型的祭祀活動,結束了這個噩夢。」
「所以河神是不能輕慢的,你們這樣打聽,是想找河神嗎?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們回去吧,神是不可能被攝像機捕捉的,而貿然的打擾,說不定又會讓悲劇發生在你們身上。」在那個當地人說完以後,另外一個當地人有些神經兮兮的補充了一句,顯然這一連串的,持續了十幾年的噩夢,給當地人心裡留下了深重的陰影。
可是強尼卻並不在意,確切的說,我們這一桌的人沒有任何人在意,甚至沃爾馬已經壓抑不住興奮。
強尼對那兩個當地人說到:「由全鎮的人湊錢,還有鄰近的好幾個村子,意思是事件並不是發生在一個地方,一個村子?」顯然,強尼抓住了更加重要的重點。
「當然,是發生在附近,好些村子都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包括鎮子附近的河段也發生過一件。十幾年來,河神吞噬了整整12個人!可是12個人,能引起什麼樣的重視呢?每一年戲水游泳淹死的人那麼多,所以別的地方笑話我們編出來匪夷所思的故事,他們認為河神發怒,應該會以成千上百的人性命為代價的。只有我們當地人才確信那是真正的噩夢,沒有看見,不會感覺到可怕,水下未知的存在,那麼無聲無息的,一下子就把一個人拖入了水中!沒有呼救,連掙扎也沒有的那種無聲的可怕。」那個當地人說起這個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
也就在這時,另外一個當地人無意中說了一句:「所以,就讓那些嘲笑的人也感受一下那種噩夢吧!我聽說,河神的怒火蔓延到了其它的地方,在某一個地方,河神甚至拖下去了一頭牛,一頭牛,知道嗎?」
這一下,連我也忍不住動容了,雖然這只是一句無意的話!我連忙問到:「你確定這是真的?其它地方也有這樣的傳說?」
「不,我不確定,只是偶然聽說的,這樣的事情誰也不希望一直發生,但願受到災難的地方感激的舉行一場祭祀,解決這場災難。」那個當地人是這樣回答我的,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沒有撒謊,他的確不確定,只是道聽途說。
我皺緊了眉頭,在思考這意味著什麼。
而強尼卻插口到:「這樣的道聽途說,是說的哪裡?」
「唔,好像是說的我們下游的某一個地方,實際上那裡已經是恆河的另外一條支流,我不能確定的告訴你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當地人無所謂的喝了一口紅茶。
他卻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一句話,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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