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狂奔出員工通道,他像個沒頭蒼蠅般亂撞,鬼屋裡地形複雜,加上又沒有開燈,跑出幾米遠後,他很悲催的發現,自己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怎麼不跑了?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用你來做個小小的試驗。」雙手握著鐵鎚,陳歌好像幽靈般緊跟在張鵬身後,把他往死角里驅趕。
「不會傷害我?你特么見面還沒三秒鐘,一錘就給我砸骨折了!這叫不會傷害我!」張鵬刀子也扔了,左臂流著血,右臂完全失去知覺,好像麵條般掛在肩膀上,某一瞬間,他心裡竟然覺得十分委屈,甚至萌發了主動報警、投案自首的衝動。
「別掙扎了,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按照我說的去做,要不然你下半輩子可能就會在輪椅上度過了。」陳歌慢慢靠近,心裡沒有任何同情,張鵬是來殺他的,如果不是他提前發現,此時他已經遇害。
「大哥,你這像是受害者應該說的話嗎?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張鵬的尖刀早就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他手無寸鐵,看見路就往裡鑽。
「跑的倒挺快。」陳歌繼續追趕,走出幾步後,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種詭異的切割聲,一道黑影從員工通道里竄出!
鏡中怪物估計也是直到現在才弄清楚狀況,它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張鵬慌不擇路,在鬼屋一樓狂奔,他路過一個轉角時隱約看見旁邊有人在沖他招手。
可能是陳歌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他沒怎麼猶豫,就朝那人所在的地方跑去。
陳歌跟在後面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心中泛起寒意,那道黑影身高體型與賀峰一致,正是鏡中怪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偏要闖,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鬼啊!」沒等陳歌開口,張鵬已經和黑影跑到了走廊盡頭,他在黑影的指引下藏進了衛生間里。
「一樓衛生間的鏡子完好無損,鏡中怪物把他引到那裡,很顯然是要動手了!」真到了這關鍵的時候,陳歌也緊張了起來,他衝到衛生間,晃動門鎖,發現房門被鎖死。
事情的發展漸漸偏離了他的計劃,黑影突然出現,在他還沒有控制住張鵬的時候,就將張鵬帶走。
「啊!」
只過了幾秒鐘,衛生間里就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有東西被推倒、砸碎,張鵬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裡面發生了什麼?」陳歌揚起鐵鎚砸在門鎖上,鎖頭被砸掉,但是房門依舊無法打開,門後面被人用存放雜物的柜子頂住。
看不到衛生間裡面的場景,陳歌略有急躁,他用鐵鎚不斷砸向木門。
「砰!砰!砰!」
巨大的響動在鬼屋外面都能聽到,陳歌用盡全力,中空的木門被砸穿,後面的雜物櫃也開始晃動,露出了半掌寬的間隙。
順著空隙向內看去,蒙住衛生間鏡子的黑布掉落在地,張鵬雙眼迷茫的盯著鏡面,更恐怖的是,在他和鏡子中間還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那身影正在慢慢發生變化,最終體型變得和張鵬一樣,它向後退了一步,讓自己的一半身體融入鏡子當中,接著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目光獃滯的張鵬主動朝鏡子走去,他的臉緊緊貼在了鏡面上,此時他的身體和黑影一半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
大約三四秒過後,張鵬無意識微張的嘴唇向兩邊翹起,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慢慢轉身,隔著房門和雜物櫃看向陳歌,伸手沾著胳膊上的鮮血,在鏡面上寫下了什麼東西。
又過了一兩秒鐘,張鵬的眼神才恢復正常,他打了個寒顫,二話不說翻過衛生間的窗戶就朝鬼屋外面跑去。
「鏡中的怪物已經跑到了張鵬身體里?這傢伙為什麼會對我有那麼大的仇怨?難道是因為我屢次壞他好事?」鏡中怪物先後襲擊過鶴山和賀峰,但都因為外界干擾而失敗,或許那怪物就是因為這點才記恨上了鬼屋的主人陳歌。
衛生間房門被卡死,短時間內砸不開,陳歌急忙繞到正門,可他還沒走出去,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李隊的聲音。
「陳歌!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隨著砰一聲巨響,鬼屋防護欄被撬開,幾名警察魚貫而入。
一看到這陣勢,陳歌立刻把手裡的鐵鎚扔到角落,取下面具和外套。
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李隊第一個沖了進來,他看到陳歌呆立在走廊中,趕緊跑了過來:「小陳,你有沒有受傷?」
陳歌順勢往後退了一步,「虛弱」的靠在牆壁上,手輕輕拍了拍胸口:「我受到了一些驚嚇,不過沒有大礙。你們不用管我,快去追張鵬!他順著鬼屋衛生間窗戶逃走了!」
「剩下的交給我們吧,今夜你辛苦了。」
「不辛苦,只要能抓住嫌犯,我這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以後你還是不要這麼衝動了,今夜多危險啊!」李隊眼中滿是欣賞,他安排其他人去追捕張鵬,自己陪著陳歌呆在鬼屋裡,開始檢查現場。
他先進入員工休息室,看到床單上的鮮血後,立刻緊張了起來:「小陳,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那血不是我的……」陳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時屋裡很黑,犯罪嫌疑人好像把自己給割傷了。」
李隊點了下頭,他舉起手電筒,看著床單和被子上猙獰的刀痕,目光凝重:「一個不擅長用刀的人,只有在極度癲狂的狀態下,才有可能把自己割傷。」
他指了指上面的刀痕:「一共十七刀!已經可以被判處殺人未遂了,這就是證據!」
盯著床單上的刀痕,陳歌也產生了一絲後怕。
李隊戴上了手套,示意陳歌先出去:「這個屋子裡的所有東西,你都別亂動,過會有人要過來拍照取證。」
「好的,我一定配合。」陳歌退出房間,他悄悄返回,先把鎚子藏了起來,然後停在了衛生間門口:「剛才張鵬好像在鏡子上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