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不知道會長是誰?」
陳歌還以為能通過這個問題,找到吳非或者十號病人中的一個,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所有人都佩戴著面具,穿著同樣的黑袍,有時候就算裡面換人了,別人也不一定看的出來。」左邊第一個人指了指自己:「我是一號,在這裡編號要比名字重要,不想自己被取代,最好時刻保持謹慎。」
他這話是對新來那個女人說的,那個女人的聲音非常有特色,故事裡又暴露了自己丈夫的姓和很多生活細節。
只要有心去查,肯定能找出她。
陳歌之前聽了她的聲音,就立刻確定了她的身份。
其實陳歌也沒想到,那位午夜電台的當紅播客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協會裡沒有其他的規則,只需要準備足夠的怪談就可以了。」那個男人聲音有些陰冷:「等你們三個新人講完三個故事之後,我們會儘可能的去完成你們的要求,到時候是走是留再由你們選擇。」
「該說的,一號都說了。」右邊的男人打了個響指:「等會上餐,吃完這頓飯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吃飯?」陳歌心裡疑惑,但也沒有開口詢問。
屋內重新恢復平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足足過了快半個小時,樓道里響起了腳步聲。
防盜門被人打開,鳥嘴男脖子上帶著幾道明顯的挖傷:「出了點意外,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不用著急,反正還有很久才天亮。」右邊第一個男人看了眼三個新人:「你們可能還不習慣,畢竟是第一次,以後就好了。」
這個男人剛說完,那個喜歡陳歌面具的十號就開口了:「如果你們實在等不及,也可以先離開。」
聽到他的話,其他幾個黑袍都沒有說話,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飯我就不吃了,我要抓緊時間去找新的怪談。」二號新人應該算是所有人里最普通的,他很不適應和這群瘋子打交道,如果不是為了逃避抓捕,他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
左右兩邊坐第一的男人都沒有開口,只是揮了揮手,他們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十號身上,似乎這個十號今天有些不對勁。
陳歌對怪談協會很好奇,他影子當中的紅色血絲再有一兩分鐘就要編織成功了,這時候離開他心裡有一絲不甘。
在他看來,難得大家聚的這麼齊,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會長就在那十個人當中,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會長是誰,這時候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把他們十個都幹掉。
「告辭,我們下周三見。」二號新人匆匆朝外面走去,那個鳥嘴男還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他,好像在打量一塊食材。
「你們倆個也要走嗎?」十號沖陳歌和那個女人說道。
「我很好奇這裡的飯菜。」女人聲音隱約出現了變化,有些興奮:「我留下來。」
樓道里響起了奔跑的聲音,二號新人估計很快就要坐電梯離開了。
「我還有急事,周三見。」陳歌也從屋內走了出來,他經過鳥嘴男身邊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真沒想到你能活著走出來。」鳥嘴男聲音里隱藏著驚訝和不解。
「以後還會有更多你想像不到的事情出現。」陳歌看著他笑了一下,拼合成的人皮面具看著格外嚇人。
鳥嘴男沒有立刻回話,等陳歌走遠了才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是太期待。」
戴著豬臉面具的二號新人跑到電梯旁邊,手指瘋狂按動電梯按鈕,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開始慢慢發生變化。
「怎麼這麼慢!」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和那些瘋子比起來,他這輩子看到的最恐怖的事情竟然不值一提。
尤其是第四個新人,他究竟是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不行,我要趕緊離開。」
電梯升了上來,但是卻停在了23樓,過了許久顯示屏上的數字才變為「24」,似乎23和24兩個樓層之間間隔著很遠一段距離。
二號迫不及待的進入電梯里,他根本不在乎後面有沒有人,按下了關門鍵。
在銀灰色電梯門快要閉合的時候,一隻手按住了電梯門,戴著人皮面具的陳歌走了進來。
「一起吧。」
二號男人喉結顫動,想要拒絕,但是他沒有拒絕的膽量:「好。」
按下了往一樓去的按鍵,陳歌站在電梯門口的位置,等到電梯門完全閉合,他回頭看了二號一眼:「你下周三還會來嗎?」
「不知道,如果我能遇到新的怪談就過來。」二號語氣僵硬,他一點也不想和眼前這個人說話。
「原來你在煩惱這件事啊。」陳歌笑了笑:「我知道很多怪談,要不要給你分享一個?」
「你真的願意給我分享?」二號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陳歌願意告訴他一個怪談故事,那他只需要再找到一個故事,就可以向怪談協會提要求了。
「當然。」陳歌轉過身,他背後的影子里血絲涌動,好像舒展開羽翼的血天鵝:「畢竟我這個怪談故事的主角就是你啊!」
密密麻麻的黑髮從陳歌影子當中爬出,布滿了整個電梯轎廂!
一個身穿鮮艷紅衣的女人趴在陳歌肩頭,那張蒼白美麗的臉因為怨恨已經完全扭曲。
「張雅!」
封閉的電梯轎廂,無處可逃!
陳歌更是提前一步掀掉二號的面具,捂住了他的嘴巴。
顯示屏上的數字在不斷減少,時間似乎被無限放慢。
……
當數字變為一的時候,電梯門向兩邊緩緩打開,角落裡癱著一個面目驚恐的男人。
他的心臟還在跳動,但是臉上除了恐懼再沒有其他的表情,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發現,他的瞳孔如同破碎的玻璃球般,正在往外滲血。
陳歌將好像植物人一樣的朱秀搬出電梯,張雅則靠在他身後,把玩著手裡的新玩具。
那個玩具長的和朱秀一模一樣,離得近了,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