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潔越想越害怕,她變得更加緊張,看什麼都感覺有危險。
「地方好大啊,咱們一天根本看不完。」凌飛傑也被嚇的不輕,他感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極限了,現在只是在沈冰潔面前強撐著而已。
「慢慢找,留意每一扇門。」沈冰潔調整了一下呼吸,表情慢慢恢復正常。
「冰潔,你確定要找的那個東西就在這裡嗎?還有這件事為什麼不能告訴別人?」凌飛傑偷偷抓住了沈冰潔的手:「要不咱們晚上過來怎麼樣?沒有其他人礙事,應該會更容易一些。」
沈冰潔甩開凌飛傑的手,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沒必要害怕,等紅衣出現再離開也不遲。
「喂,你們那個同伴還沒有跟過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兩位醫學生也發現沈冰潔他們行為古怪,下意識的跟他們拉開了距離。
「不用擔心他,估計馬上就過來了。」沈冰潔頭也沒回。
聽到沈冰潔的回話,那名醫學生心裡的疑惑開始加重,同伴在鬼屋裡走散,這麼恐怖的一件事,對方為什麼可以表現的如此雲淡風輕,感覺就像是計劃好了一樣。
放慢腳步,那名醫學生悄悄拽了一下另外一位醫學生:「我們去那個教室里看看。」
兩人避開吳金鵬和沈冰潔他們跑進旁邊的教室,剛一進去,那位醫學生就拿出了自己手機。
「在這鬼屋裡使用手機?你忘了學長的警告了嗎?」
「我現在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其中一名醫學生撥打了某個電話:「留著馬尾辮的大叔說自己是鬼屋工作人員,但是表現的很可愛,非常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確實蠻可愛的,玩自己家鬼屋,居然被嚇的走路都順拐了。」
「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啊!你想想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嚇哭了咱們學校無數學姐、學長的煉獄啊!你真以為這裡會有那麼開朗的員工?」那名醫學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不是說自己是第一天入職嗎?」
「大叔雖然是第一天入職,但是你沒有發現自從他這麼說以後,我們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你什麼意思?」
「我們都在防範大叔,可是完全忽視了其他三名遊客啊!你沒發現其他三名遊客表現的更加奇怪嗎?他們之中還有一個人進入場景後就消失了,你覺得他會去哪裡?」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說他們全都是鬼屋演員?」
「很有可能啊!」
兩名學生互相看著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咱們兩個跟鬼屋老闆也沒什麼仇,就是兩個很普通的遊客而已,他應該不至於玩這麼大吧?」
「之前被嚇昏迷的學長也是這麼想的。」那名醫學生撥打了某個電話:「讓我問下鶴山,他懂得最多,我們聽聽他怎麼說。」
「你倆在這幹什麼呢?」
電話還沒打通,吳金鵬就推開了教室的門,他選擇主動進來找那兩個學生,其實完全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呆在外面太害怕了。
「沒事!」兩名醫學生手忙腳亂,差點把手機給扔了,而就在這時候手機還偏偏被接通了。
「你們在打電話嗎?」
「沒有,我想讓同學幫我簽到,我們是逃課出來的。」那名醫學生轉身掛斷了電話,順便給了自己同伴一個眼神,他嘴唇微動,小聲說道:「被我猜中了!」
「玩鬼屋我不會反對,但是逃課出來總感覺不太好,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重。」吳金鵬湊到兩名學生身邊:「你倆怎麼回事?感覺出了好多汗啊?」
兩位學生還沒回話,走廊深處突然傳來了凌飛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出事了?」吳金鵬朝教室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到凌飛傑和沈冰潔的身影:「咱們也趕緊過去吧!」
「我敢打賭,他們肯定不會出事的,我們還是先保護好自己的吧。」兩個學生站在原地沒動,看吳金鵬的眼神也沒那麼友善了。
「聽這聲音不像是假的啊!」吳金鵬一個人站在教室門口,他見兩個學生不願意跟過來,最後一咬牙獨自朝暮陽中學深處衝去:「雖然這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但我也算是這裡的員工了,絕對不能在遊客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退縮。」
看著吳金鵬離去的背影,兩位醫學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而就在這時,其中一名醫學生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果斷接通電話:「鶴山,時間緊迫,情況危機,你先聽我們說,我現在正在新世紀樂園的鬼屋裡……」
那名醫學生拽著另外一個學生躲在桌子下面,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鶴山。
片刻後,手機那邊傳來了鶴山略顯沙啞的聲音:「按照我對陳老闆的了解,今天是新員工入職第一天,他肯定會安排其他員工陪同,我明白了!這就是對那名新員工的考核!而考核目標應該就是你們!」
「我們是考核目標?」
「對,想要成為鬼屋演員並不容易,要有過人的天賦,敏銳的洞察力,最主要的是還要有精湛的演技!你們都被那個大叔騙了!」鶴山的話讓兩位醫學生倒吸一口涼氣。
「他剛才表現的一切都是偽裝?這也太恐怖了吧?」
「你們記住一句話,最邪惡的靈魂往往隱藏在最無害的皮囊下!」鶴山說完掛斷了電話,只留下兩道在桌底下瑟瑟發抖的身影。
……
暮陽中學男生宿舍最深處,凌飛傑抱著一具被透明膠帶纏滿的屍體,雙眼獃滯,癱坐在地。
剛才他進入男生宿舍的時候,一切都還正常,但走著走著,一回頭卻發現沈冰潔不見了。
他推開旁邊的宿舍,看見裡面杵著一個上吊的人偶,他呼喊著沈冰潔的名字,結果沈冰潔沒等到,反而是那個上吊人偶從宿舍里跑了出來,一直跟在他後面。
如果說這種情況還可以接受的話,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超出了凌飛傑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本來就害怕的不行,為擺脫身後的人偶,加快速度朝走廊里跑去。
跑到一半,他看見前面有個身材很好的女人,他以為是沈冰潔,興高采烈的沖了過去。
結果剛走到對方身邊,他還沒開口說話,就看見對方的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更刺激的在後面,那個女人笑著笑著身體就像積木一般四散而開。
凌飛傑被嚇得在地上亂爬,最後進入惡臭曾經呆過的房間,他剛拉開衣櫃門準備躲進去,一具纏滿透明膠帶的屍體就迎面砸在了他臉上。
「老闆,那個女的扔下男伴跑了,老白正在追她,男的被我鎖在這屋裡了。」
「做的不錯,段月,你也可以獨當一面了。」
宿舍門被打開,一個又一個模型人頭滾入屋內,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盯著凌飛傑。
空氣中飄起了血腥味和刺鼻的臭味,緊接著一個體型誇張的紅衣胖子擠入屋內,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抱著自己腦袋的無頭女人。
被這樣一群「人」圍在中間,凌飛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所有厲鬼只是圍著他,並沒有去傷害他,直到腳步聲響起,宿舍門再次被推開。
模型人頭滾到了兩邊,惡臭和無頭女人讓開了一條路,一個提著背包的年輕男人進入屋內。
「凌飛傑是吧?」陳歌蹲在凌飛傑身前:「你跟那個女人什麼關係?她是怎麼聯繫到你的?都給你說了些什麼?」
癱在地上凌飛傑看著陳歌,他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一張嘴就哭出了聲。
「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哭什麼?」陳歌皺起了眉,順手從背包里取出了碎顱錘:「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一樣。別哭了,再哭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