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這一句話,四個字,很平靜。
在這平靜中,沒有蘊含絲毫的情緒在內,可落在金袍老者的心神里,卻成為了驚天動地的天雷滾滾而過,掀起了他心神的滔天大浪,讓金袍老者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艱難的轉過身,回頭時看到了在自己的身後,出現的那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這身影,與數萬年前一樣,似乎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唯獨不同的,是在其身上,多了濃郁的滄桑。
金袍老者只是看了一眼,就心神如要炸開,腦海轟鳴,他發現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居然看不透孟浩的深淺,他站在那裡,給金袍老者的感覺,似乎超越了這片星空的容納。
那種深不可測,化作了絕對的神秘,形成了一股說不出的壓抑,這壓抑感,讓金袍老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年自己面對孟浩時,那種一模一樣的感覺。
“你……居然還在,這……我……”金袍老者哆嗦了一下,這一幕,只有他能看到,此刻的山海修士,他們看不到孟浩,只能看到金袍老者轉身顫抖以及那煞白的面色。
“我還沒死,也沒與羅天開戰,更沒有離開這片星空。”孟浩淡淡開口,看了金袍老者一眼,這一眼很平靜,可落在金袍老者的目中,卻化作了滔天之雷,炸開他的心神,眨眼他的超脫肉身,碎裂了他的超脫修為。
一口鮮血噴出,金袍老者慘笑中猛的後退,眼中漸漸露出瘋狂,他仰天大吼。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在這裡,這怎麼可能,數萬年了,幾乎所有人都死了,你居然還能留在這裡!”
“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不離開。這片星空這麼小,宇宙那麼大,你為何不走!”
“我才應該是這片星空之主,我已超脫。你為何還在!!”金袍老者如發狂,他不能不發狂,修行到了今天,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終於大半步超脫。可卻沒想到,那如噩夢般的孟浩,居然出現了。
“你既出現,我要挑戰你!”金袍老者怒吼,披頭散髮,他的心神內的一切,此刻都坍塌了,嘶吼中超脫肉身之力爆發到了極致,超脫修為一樣擴散,整個人化作了一道似乎可以摧毀一切的長虹。直奔孟浩轟殺而來。
金袍老者的雙眼赤紅,這一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更是在這一刻,他爆發出的氣勢,前所未有,甚至他的神魂,都在這一瞬波動,有所攀升。使得他的戰力轟然暴增,速度更快,瞬間臨近孟浩。
孟浩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他右手抬起。只是一根手指,只是輕輕向前一指,這一指之下,他前方的一切靜止了,爆發了全力的金袍老者,在他的面前。一樣被靜止了一切。
這一刻的金袍老者,在孟浩的目中,就如同一個揮舞著小刀的幼童,他一根手指,就改變了所有。
“別鬧了。”孟浩收回了手指。
幾乎在他手指收回的剎那,一切的靜止恢復,金袍老者這裡身體顫抖,一大口鮮血噴出,駭然到了極致,無法置信的看著孟浩,苦澀之意,擴散全身。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孟浩之強,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即便他的神魂也超脫,即便他真正的踏入超脫,可面對這一刻的孟浩,依舊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你……你現在是……什麼境界?”金袍老者艱難的開口。
“我也不知道。”孟浩搖頭,他沒有說謊,他的確不知道自己如今應該是什麼境界,他只知道,數萬年的推衍,數萬年的閉關後,此刻的他,似乎……無所不能,甚至若他想,這整個星空,也只是一念之下,就會灰飛煙滅。
“恭喜你走上超脫之路,你的神魂還欠缺一些,這欠缺無法彌補,離開吧,你已具備了離開這片星空的力量,去宇宙中尋找你的造化,或許有一天,你會真正超脫。”孟浩望著金袍老者,目光很平靜,沒有仇恨,沒有其他的思緒。
這片星空與他之間,隨著當年那些人的歸墟,已沒有了什麼聯繫,之所以出現,是因山海界畢竟是他的一脈傳承。
“我不走!”金袍老者顫抖,可卻咬牙開口。
“不走么……”孟浩抬頭遙望遠方,許久之後,他轉身時看向金袍老者,目中依舊平靜。
“不走也可,但無論你到了什麼程度,這片天,你換不了,要學會低頭。”孟浩大袖一甩,轟鳴間,金袍老者鮮血噴出,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驀然被捲起,直接卷出此地,卷回了蒼茫星。
“禁足十萬年。”在被卷回蒼茫星的同時,金袍老者的耳中,傳來孟浩淡淡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金袍老者再次顫抖,他之前的勇氣在這一刻全部消散了,苦澀中沉默,他可以拒絕孟浩讓他離開這片星空的建議,但卻不敢拒絕孟浩將其禁足的懲罰。
“為何,我已大部分超脫,本應是這片星空的主宰,可偏偏……卻是在了他還存在的年代裡。”金袍老者內心憋屈,咬牙之下,索性再次閉關,不見任何人。
山海界的危機,化解了,被染成了金色的九山九海,快速的恢復了原本的顏色,這一幕的突然,讓山海修全部愣住,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到那至高無上的金袍老者,如喪家之犬被一股無形之力捲走。
無數的猜測,無數的傳說,從這一天開始,傳遍星空。
孟浩看了一眼山海界,沉默中他遙望遠方,目光穿透了虛無,落在了蒼茫外,許久許久,他眼中的平靜化作了深邃,在那深邃內藏著執著,在那執著中蘊含了鋒芒。
如同是從沉睡中蘇醒的神靈,他輕聲喃喃。
“羅天,你我的這最終的一戰,你避戰了數萬年,我也避戰了數萬年,如今,一抉究竟吧。”孟浩眼中殺機一閃,星空瞬間冰寒,他身體向前一步走去,落下時,踏過了虛無,直接踏在了星空外的蒼茫中!
決戰,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