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訓練場上,木刀接連碰撞,林七夜單手背在身後,右手握刀,一步步向前,步伐平穩。
在他的對面,百里胖胖慌慌張張的後退,手中的木刀亂揮,只能勉強招架。
林七夜手腕一抖,輕鬆挑開了百里胖胖手中的木刀,然後猛地一步向前,木刀懸停在百里胖胖的脖頸邊。
“你太強了,我打不過你!”百里胖胖丟掉手中的木刀,氣喘吁吁的坐下來,懊惱開口。
“不是我強,是你太弱了。”林七夜說出實話。
不能碰刀的曹淵默默坐在旁邊,托著腮幫子觀看兩人的戰鬥,聽到林七夜這句話,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百里胖胖:……
“百里塗明,你的基礎太差,先跟他們一樣去旁邊練基礎吧。”韓栗教官走上前,對著百里胖胖說道。
百里胖胖哭喪著臉,垂頭喪氣的加入了旁邊的基礎隊伍。
“林七夜……”韓栗教官的眉頭微微皺起,”雖然你的基礎很紮實,刀法也很熟練,但是……我總感覺缺了什麼。”
“缺了什麼?”
“你的刀,徒有其形,卻無其魂。”韓栗教官整理了一下語言,”你的刀太刻板,用來對付一些身手普通的人還可以,但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就會很吃力。
這樣吧,我們對練一下。”
韓栗教官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柄木刀,雙手自然下垂,有些隨意的站在林七夜的面前。
林七夜點點頭,認真的擺出戰鬥姿態,手中的木刀驟然揮出!
噠噠噠——!
韓栗教官看似鬆散的站姿瞬間飄忽起來,手中的木刀彷彿鬼魅般斬出,輕鬆的格擋住林七夜的攻勢。
連續盪開三刀之後,韓栗教官眼睛一眯,手中的木刀彷彿有了靈魂,游蛇般輕輕飄出,擊打在林七夜的手腕。
只聽一聲輕響,林七夜的木刀便脫手而出,掉落在一旁。
林七夜怔住了。
和上次的刀法演練不同,上次韓栗教官與他對練,是為了教學新兵們固定的刀法,而且為了能讓大家看清,特地放緩了一點速度,更何況這刀法林七夜從陳牧野那裡學過,自然能輕鬆格擋下來。
可這次對練卻完全不一樣。
韓栗教官連出四刀,根本沒有絲毫的規律可循,而且那柄木刀在他的手中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靈活的可怕。
相比之下,林七夜的刀法就尤其的死板。
“感受到了嗎?”韓栗教官替他撿起木刀,問道。
“嗯。”林七夜皺眉思索起來,”可是,我該怎麼練習才能克服這種死板?”
韓栗教官沉默片刻,”其實,這種問題雖然嚴重,但並非不可彌補,只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凡間很多武功高手都是如此,只要苦練個二三十年,也能抵達一個很高的境界。”
聽到二三十年這幾個字,林七夜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是,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不在這裡。”韓栗教官繼續說道。
“那是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並不適合用刀?或者說,不適合用這種刀。”韓栗教官看著他的眼睛。
林七夜一愣。
“說實話,你在用刀上的天賦並不高,真正天賦極高的那群人,哪怕是第一次摸刀,哪怕他揮舞的再笨拙,都會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神韻……
很可惜,我在你的身上並沒有看到。”
韓栗教官緊接著說道,”當然,我並不是說你沒這個天賦,全天下這麼多人,真正擁有得天獨厚天賦的人並不多,只要勤加練習,你的刀法還是會有成就,但如果想要觸碰到更高的境界,很難很難。
其實我說這麼久,就是想提醒你,你或許能找到一條更加適合自己的路。”
“更加適合自己的路……”林七夜喃喃自語。
韓栗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去看看別人。”
教官離開後,林七夜手裡握著刀,獨自站在那,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
在第一天的煉獄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就好過了很多,不僅是食堂的飯菜良心發現了,而且沒有動不動就出現的變態體罰。
即便如此,每天教官們變著花樣的體能訓練,依然讓眾新兵們痛不欲生。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林七夜緩緩爬上床,一閉上眼,思緒就紛亂了起來。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出現韓栗教官的那四刀,還有自身僵硬的格擋動作……
或許他說的沒錯,自己確實不適合用刀,但如果讓他花費二十多年時間去練刀,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如果放棄用刀的話,那……他的路究竟在哪?
渾渾噩噩之間,林七夜睡了過去。
夢中,他再度回想起了被陳牧野支配的恐懼。
地下訓練場中,陳牧野拎著雙刀,刀勢如同狂風,將林七夜壓的喘不上氣,他只能勉強的擋住幾式攻擊,然後硬抗木刀打在身上的疼痛。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逃避。
他瞪大了眼睛,用精神力仔細的捕捉著陳牧野的刀,它從何處起,又從何處落……
漸漸的,地下訓練場逐漸消失,陳牧野的臉越發模糊,只有他手中的兩柄木刀,一招一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
突然,林七夜猛地睜開了眼!
他從床上坐起,雙眸如同窗外的月光般明亮,他猶豫片刻之後,穿好衣服,悄然推門而出。
在【星夜舞者】的加成下,林七夜即便走在路上依然沒有絲毫的聲音,他如同一隻深夜幽靈,悄然飄過了大半個集訓營,來到了空曠的訓練場中。
他走到演武台上,伸手從架上取下兩柄木刀,緩緩閉上了雙眼,陳牧野的刀勢在他的腦海自動浮現……
他動了。
夜色下,月光里,
他手握雙刀,像是一隻飛舞的午夜蝴蝶,靈動而暗藏神韻。
他睜開眼,雙眸璀璨如星!
……
“阿欠!!”
和平事務所,陳牧野猛地打了個噴嚏。
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吳湘南歪了歪頭,”感冒了?”
“不像。”
“連打十幾個噴嚏還不像?”
“我覺得,可能是有人想我了。”陳牧野認真的開口。
吳湘南翻了個白眼,
“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