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活動場。
樹蔭下,一個穿著藍白色條紋的少年,和一個穿著黑白色條紋的少年席地而坐。
“所以,你就主動找到了紅纓,自己把自己給送進來了?”林七夜聽完安卿魚的描述,苦笑著搖了搖頭,”你沒必要這麼做,這裡可不是別的地方,這裡是齋戒所,進來了之後再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正因為這裡的難度係數高,所以我才想來探一探究竟。”安卿魚無所謂的開口。
“你就不怕後半輩子永遠被困在這裡?”
“它困不住我的。”
“……”林七夜盯了安卿魚片刻,也不知他是哪來的自信,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兩個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想要高效的多。”
安卿魚的眉頭一挑,”這麼說,你也早就有越獄的想法?”
林七夜點了點頭,
“你來的時間比我早,先說說你的看法吧。”安卿魚頓時來了興趣。
林七夜沉吟片刻,開口道:”我的活動僅限於精神病院,以及公共區域,對於監獄那邊的情況並不了解,從位置上來看,齋戒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陽光精神病院處於整個齋戒所的最核心部分,然後就是公共的活動區,牢獄區,至於再外層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單論陽光精神病院內的安防措施,可以說是嚴密到了極點,在無法使用禁墟的情況下,想要從裡面突破出來,可以說是難如登天,就算可以使用禁墟,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這裡無論是露天圍牆,建築材料,甚至是地面的結構,都採用了硬度極高的金屬,在這座鋼鐵監獄之中,根本沒有靠挖暗道越獄的可能。
不僅如此,這座監獄的獄長還是一位人類天花板,從根本上杜絕了暴力越獄的可能。整個齋戒所,完全是鐵板一塊。”
安卿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監獄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我進來的這兩天,一直在儘可能的收集情報和分析構造,我們可以把各自記錄下的地形結構結合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暫時也這樣了。”林七夜的眼中浮現出無奈的之色,”不能暴力越獄,不能使用暗道,不能使用禁墟……想從這裡越獄,是個大工程啊。”
“我有一點,一直想不明白。”安卿魚疑惑開口道,”你只是個精神病人,為什麼病院非要讓你來囚犯的活動場地?一般的病院里都有專門的活動場所吧?這不是給你找麻煩嗎?”
林七夜一愣。
“或許……陽光精神病院里沒有專門的活動場所?畢竟一開始那個醫生跟我說的時候,就讓我直接來共用的活動場。”林七夜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共用活動場所也就算了,你遇到麻煩的時候,病院里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安卿魚再度開口,”我想,病院應該有義務保證病人的安全吧?至少應該給你配幾個護工,防止你出什麼意外。”
林七夜陷入了沉思……
安卿魚的這番話,確實是點醒他了,他身處其中,之前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妥,但現在仔細想來,讓一個精神病人來監獄的活動場,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而且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
簡直就像是……巴不得他遇上什麼麻煩才好。
林七夜轉頭看向不遠處,那個坐落在齋戒所最中心的白色矮房,眼中浮現出疑惑之色。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
陽光精神病院。
研究中心。
偌大的房間中,一個又一個的大型屏幕整齊的懸掛在牆壁上,畫面中播放的,正是幾分鐘前在食堂中拍攝下的,各個角度的監控視頻。
畫面拍攝的角度都十分的刁鑽,明顯不是那幾個暴露在外的監控拍攝,更像是隱藏在縫隙角落之間的微型針孔攝像頭記錄下的畫面。
畫面中,清晰的播放著林七夜從打飯到被帶到韓老大面前,然後一個人干翻了二十多個囚犯,又廢掉了韓老大的全過程。
李醫生坐在眾多屏幕前,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專註的看著所有的畫面,然後低頭記錄著什麼。
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李醫生暫停了屏幕中的畫面,接通了電話。
“葉司令。”
“林七夜的病情,怎麼樣了?”電話另一頭,葉梵的聲音傳來。
“我正要向您彙報。”李醫生看了眼手中的文件,”第一階段的’72小時病理觀察’,和第二階段的’偽自由獨處觀測’都已經完成,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遭遇了來自囚犯的臨時大規模襲擊,滿足第三階段’應激戰鬥臨場反應觀測’的條件。”
“嗯?這麼快就到第三階段了?這小子挺能惹事啊……當年曹淵那傢伙可是足足過了半個月,才跟那群囚犯起衝突。”葉司令有些詫異的開口,”結果出來了嗎?”
“差不多了,經過分析顯示,在壓力環境以及高情緒波動的狀態下,林七夜的各項身體指標,以及情緒都十分穩定,戰鬥過程中沒有出現病理性的失誤,沒有出現情緒型誤判,沒有出現極端化的舉動,語言清晰,邏輯合理,戰鬥過程嚴謹而不失條理。”
“也就是說,他確實已經沒有精神方面的隱患了?”
“基本上是這樣,但觀察的周期還是太短了,或許還是應該等到一年的觀察期結束,才能百分百的下定論。”
“沒有時間了……”葉司令的聲音中滿是凝重,”既然林七夜的精神已經沒有問題,一會你就把診斷報告發給我,有了這個東西,我才能去申請相關的文件。
等到我這裡文件收集完畢,就親自去齋戒所提人,這段時間你看好他,別出什麼岔子。”
“好的。”
“對了……”葉司令像是想起了什麼,”吳通玄最近怎麼樣了?”
李醫生長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年了,病情一點好轉都沒有……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棘手的病人。”
葉司令沉默許久,”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