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
轟鳴的爆炸聲在廢墟各處響起,懸浮於王座之上的黑日,正在瘋狂的滅殺著接近的屍獸。
但此刻,從「人圈」各地包圍過來的屍獸數量,已經飆升了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站在大阪中央向四周看去,四面八方都是巨型屍獸蜂擁而來,粗略一數,便有七八十隻之多!
屍獸群中,渾身繚繞著寶光的百里胖胖打碎一隻屍獸的頭顱,站在原地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掃了眼四周不斷接近的屍獸之牆,臉色難看起來。
「奶奶的,這群怪物的數量怎麼這麼多?」
他轉過頭,對著不遠處喊了一聲:「老曹!你還好嗎?!」
此刻,已經被三隻屍獸包圍的瘋魔曹淵,正在急速的躲避它們的攻擊,身形已經快到拖出殘影,卻依然無法擺脫。
百里胖胖一咬牙,正欲前往支援,一道身影便拖拽著大量寒冰絲線從天而降,將其中一隻屍獸切成了碎末。
「卿魚!」百里胖胖見到那人,眼前一亮,可看到對方背後沒有背著那口熟悉的黑棺,不由得疑惑問道:「江洱妹妹呢?」
「這些屍獸不具備自我意識,沒有腦磁場,江洱的能力對它們無效,我就把她留在那座陣中了。」安卿魚開口解釋道。
啪——!
與此同時,一道清脆的響指聲傳來,洶湧的火焰風暴瞬間掃過百里胖胖身後,將一隻即將偷襲他的屍獸抹殺。
沈青竹駕著金色劍影,手中握著黑色的【斷魂刀】,站在高空之上,目光掃過周圍,表情凝重的開口:
「不要放鬆警惕,這些東西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們的處境也在越來越危險。」
「這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百里胖胖揉了揉耳朵,似乎想將那些接連響起的咆哮聲揉出腦袋,苦澀的開口,「再這樣下去,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抬起頭,看向遠處天空中的鋼鐵王座。
端坐於王座之上,鎮壓極惡暴動的林七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被【暴君之怒】鎮壓在地的人們,雖然身體無法移動,無法對其他人造成傷害,但有些人,竟然已經開始自殘。
他們瞪著猩紅一片的眼眸,用額頭,重重的撞擊著地面,大片的血漬浸染著地面,他們的表情兇狠而癲狂。
還有些人,咬碎了自己的牙齒,破碎的牙齒殘片混雜著血水,從他們的嘴角滴落,他們身上的肌肉一點點鼓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在不惜損傷自己體魄的情況下,也要撕扯肌肉站立起來。
這些已經徹底失去神志,淪為野獸的人,雖然佔比極少,但卻隱藏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
【暴君之怒】,也無法遏制住徹底瘋狂的人群。
再這樣下去,隨著紅月污染逐漸滲透八咫鏡,人群依然會出現傷亡,而且會不斷地擴大。
這座「人圈」,已經快到極限了……
……
富士山下。
星見翔太抱著懷中的武姬,半跪在血泊中,陷入了獃滯。
「輪迴……」他喃喃自語。
武姬伸出那隻僅剩的手掌,輕輕攥住了星見翔太的手背,那件硃紅色的羽織,已經徹底和身下的血泊融為一體,她含笑著開口:
「你與我,結緣數百年,你每一次輪迴,我都會親眼看著你出生,長大,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出現在你的身邊。
我知道,雖然我有血肉之軀,但我本質上,只是一柄禍津刀……但這又如何?
生前,我是你摯愛的結髮妻子,化作刀魂,我依然可以做只屬於你的禍津刀,為你撐傘,為你殺人。
翔太,
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武姬】。」
星見翔太看著那張逐漸蒼白的面龐,突然回過神來,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現在不是說什麼輪迴的時候!你現在說這些話,就像是在留遺言一樣!」星見翔太雙手沾滿了武姬的鮮血,不停地搖頭,「你不會死的,你是禍津刀魂,只要這柄刀還在,你就不會死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古原良樹,大聲喊道:
「古原!你的【神隱】不是能修復其他禍津刀嗎?快救救她啊!」
古原良樹輕拍【神隱】刀柄,一位老人如煙般飄蕩而出,正是這柄禍津刀的刀魂,也就是參與禍津九刀鍛造過程的唯一人類,古月裕貴。
古月裕貴表情複雜的看了眼星見翔太懷中的武姬,緩緩開口:
「她不會死的……但是,這具肉身是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星見翔太一愣。
「正常的禍津刀魂,是不會有肉身的。」古月裕貴緩緩開口,「凝聚肉身,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力量,即便是禍津九刀,也不是每一柄都有這個能力的,只有武姬做到了這一點。
等到她的這具身體死亡,她便會重新化作虛無的刀魂回歸禍津刀中,經過一段時間的蘊養,便會蘇醒。」
聽到這,星見翔太聽到這句話,微微鬆了口氣,「所以,她不會有事?」
「嗯,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就無法再離開禍津刀身,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陪伴在你身邊了。」古月裕貴緩緩開口,「我們這些刀魂,雖然不死不滅,但代價就是永遠也無法真正的自由。
除非……」
「除非什麼?」
古月裕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除非,將刀身與刀魂主動剝離。」
另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雨宮晴輝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低頭咳嗽了幾聲,「只有這樣,刀魂才能擺脫熔煉的刀身囚籠,重歸自由……」
「雨宮?你沒事吧?」
「沒事。」雨宮晴輝深吸一口氣,滿身傷痕的身體,緩緩走到了地上的那口木箱邊,抬頭看了眼紅意漸濃的天空,
「我們沒時間了……」
他喃喃自語。
雨宮晴輝看了眼遠處正在與屍神搏殺的柚梨瀧白,眼中浮現出決然之色,他用刀鋒劃破掌間,猩紅的鮮血流淌而下。
他伸出手,緩緩向著木箱中的禍津刀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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