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迦藍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陳扒皮也反應了過來,冷笑道:
「異士又怎麼樣?你以為,我們背後就沒人撐腰嗎?
我告訴你,青山縣外往東五里,便是青龍寨,青龍寨的四位當家全部都是異士!大當家出劍若雀鳴,無形斬百首!二當家可身化黑泥,千兵不侵!三當家使心魔縛法,無人可逃!四當家口綻烈火,焚天滅地!
我柳青坊素來與青龍寨交好,若是我一聲令下,四位當家即刻便來擒你,你信不信?!」
迦藍壓根就沒打算跟他糾纏,拖著虛弱的身體,邁步便要向門外走去,卻被陳扒皮攔下,他冷笑著開口:
「你既然是異士,那就不必去陪客了……以後你就專心侍奉我左右,把我伺候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你讓開!」迦藍沉聲道,「我如果不趕緊出城,到時候你們都得死!」
「威脅我?」陳扒皮哈哈笑了起來,「有意思……大概兩年多前吧,也有個少年異士找上門,要我們放了他姐姐……不然,就血洗我們柳青坊,你知道他的下場怎麼樣嗎?」
「後來,青龍寨四位當家一齊出手,把他和他姐姐都擄回了寨中,被有那龍陽之好的大當家玩弄至瀕死……你覺得,你的下場能比他們更好嗎?」
迦藍的目光頓時冰冷起來。
咚——!!
一抹淡藍色微光自瞳中閃過,她的拳鋒撞在陳扒皮胸口,將其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砸破一面牆壁,渾身是血的躺在碎石之中。
強行出拳之後,迦藍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她身形一晃險些栽倒在地,只能扶著牆壁走出木屋,一點點沿著冰雪小路,向城外走去……
……
「柳青坊?」
看到眼前這座燈火通明的建築,林七夜等人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
「又是這種地方?就算是逛坊子,也不用從長安一路逛到這吧?」林七夜忍不住開口。
「我覺得不錯啊,又暖和又能吃東西,而且萬一這青山縣的舞坊,比長安的更有意思呢?」克洛伊兩眼放光。
公羊婉站在他們身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摸臉頰,就換成了一副清秀少年的面孔。
克洛伊見此,也熟練的掏出自己的面紗斗笠,遮掩住容貌。
見這附近也沒有更好的去處,林七夜嘆了口氣,只能帶著三人步入其中。
銀錢開路之下,四人順利的進入一間包房,不一會便上了不少點心吃食,坊外的寒風大作,裡面卻到處都是穿著裸露的女妓,在鶯鶯燕燕之聲中,散發著燥熱的氣息。
林七夜皺著眉頭,揮手散去了想來伺候的女妓,反手將房門關起。
「這……這青山縣的舞坊,怎麼跟長安的差這麼多?」克洛伊雙手捂著眼睛,目光偷偷透過指縫,不斷在下方遊走的暴露女妓身上掃過,臉頰染上一抹紅暈。
烏泉坐在桌邊,低垂著頭顱,眼觀鼻鼻觀心,徹底將自己從這環境中屏蔽出來。
「長安的那是袖舞坊,是以賞舞聽樂為主的典雅之地……這柳青坊,位處西域邊陲,終年冰寒,自然沒那麼多典雅之人,所做的也無非都是些俗氣的生意。」公羊婉頂著那張少年面孔,一邊品茶,一邊淡淡開口。
「總之,我們只在此逗留半個時辰,不必在乎別的,吃飽喝足就行。」
林七夜倒是無所謂,反正對現代人來說,下面那些女妓的穿著也就那樣,現代隨便找個沙灘一躺,比她們更養眼的比比皆是。
眾人吃了會點心,公羊婉便緩緩站起,向門外走去。
「你去哪?」林七夜問。
「如廁。」公羊婉頭也不回的說道。
隨著公羊婉的身形離開,正在吃點心的林七夜,雙眸微微眯起,他在原地思索片刻,也站起身:
「你們兩個在這等著,我也去上個廁所。」
……
柳青坊。
後院。
廢墟的牆壁之中,陳扒皮踉蹌的從碎石間站起,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罵罵咧咧的開口:
「這娘們……居然敢打我!?不過是個異士而已……等我去青龍寨搬了救兵,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邁開腳步,徑直向出城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鬼魅般落在他的身前。
「誰?!」
這突如其來的黑影,將陳扒皮嚇的後退數步,神情有些猙獰。
昏暗的風雪之中,一個挽著發簪的少年,正緩緩向他走來,清冷的雙眸中倒映著寒芒,原本就冰寒無比的後院,越發的森然徹骨。
看到那少年面容的瞬間,陳扒皮先是一愣,隨後驚恐的開口:
「公羊拙?!怎麼可能?你不是已經被弄死了嗎?!」
那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的走到陳扒皮身前,後者一副見鬼的表情,踉蹌的後退到了一堵牆體之前,見退無可退,臉上浮現出一抹兇狠,從腰後抽出一柄短刀,猛地揮向少年面門!
「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不怕你!!」
鐺——!!
陳扒皮話音未落,那少年便徒手拍飛了他的短刀,隱約間,那張少年面孔一晃,又變成了一個貌美的婦人。
「不對……你是公羊婉??」看到這令人眼花繚亂的變臉戲法,陳扒皮徹底懵了,他張口還欲說些什麼,一個巴掌呼嘯著拍在他的臉頰!
公羊婉的力道很強,一巴掌直接將陳扒皮扇倒在地,幾顆碎牙混著鮮血吐在雪地中,耳邊一陣嗡鳴。
「又見面了……陳扒皮。」公羊婉淡淡開口。
「你敢打我……你這臭娘們,居然敢打我?!」陳扒皮被這一巴掌扇懵了,片刻後怒意湧現心頭,整個人猛地站起來,怒吼道,「你找死!!」
啪——!!
公羊婉又一巴掌扇在他的另一側臉頰,將其整個人扇飛,痛苦的嗚咽聲自一旁傳出。
「我打你怎麼樣?」公羊婉冷笑起來。
「別以為你逃出了寨子,就能為所欲為……你給我等著……等大當家他們來了……我……」
「大當家?」
公羊婉眉頭一挑,一張面孔閃到她的臉上,那是個表情猙獰的男人,正冷冷的看著腳下的陳扒皮:
「你是說這個被我閹割之後,寸寸剁碎,生吞活剝的大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