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滿臉嬌羞的迦藍,林七夜怔在了原地。
「你不會變心了吧!」迦藍看林七夜呆住,當即一拳砸到他的胸口,臉頰通紅無比。
「當然沒有。」林七夜回過神,嘴角控制不住的浮現出笑意,「那就說好了,兩千年後,我一定會去娶你。」
「說話算數嗎?」
「算數,要不我現在把克洛伊喊過來,讓她締結一個聖約?」
「我們兩個的事情,喊她過來幹嘛?」迦藍佯裝兇狠的揮了揮拳頭,「要是到時候我發現你變心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揍你一頓!」
「好好好。」林七夜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了,兩千年後,過去的我會親手打開你的棺材……他對我們之間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而且,那個時候的我可能……額……比較棘手。」
「比較棘手?」
「就是,比較一根筋,像塊又臭又硬的爛石頭,反正,可能不會輕易喜歡上你。」林七夜盡量委婉的說道。
「沒關係。」迦藍雙手叉腰,自信無比的開口,「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讓你再一次愛上我的。」
林七夜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系列的畫面……胸口碎大石,「七夜聽話水」,被震塌的床榻,不講理的丘比特之箭……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但還是用力拍了拍迦藍的肩膀,
「對!就這麼做!」
迦藍不知道林七夜想到了什麼,只是一臉茫然。
迦藍緩緩躺入棺材之中,如瀑的黑髮鋪滿底部,那雙似水的眼眸凝望著林七夜,深吸一口氣,臉頰上的紅暈逐漸消散下去。
「我準備好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嗯。」
林七夜望著那張絕美的面容,似乎要將她烙印在腦海之中,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再見,迦藍。」
沉重的棺材板壓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空蕩的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林七夜站在棺前,像是尊雕塑般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才轉身向宮殿門走去,有些失魂落魄。
「林大人……」胡嘉雖然很不願在這時候打擾林七夜,但還是開口問道,「鬼帝那邊要迦藍的過往,還有送入酆都的原因,這……」
林七夜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棺材,眸中閃過一抹微光,
「這件事,不能與我,與鎮邪司牽扯上因果,有關不朽丹與棋局的內容更是要完全隱藏……我會編織一段虛假的『因果』,剩下的,你就自由發揮吧。」
林七夜指尖一抬,【無端之因】浮現在他身後,虛無的因果絲線從中延伸而出,將那口黑棺包裹其中。
隨著因果絲線的纏繞,光滑的棺材壁面上,五張圖畫緩緩勾勒而出,一段虛假的因果徹底改寫了與黑棺和迦藍有關的過往,即便是酆都大帝出手探究,也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異樣存在。
胡嘉的目光落在棺材之上,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為了防止玄陰木鎮壓不住不朽丹的氣息,我會用【無端之因】,在酆都之外建一座高牆,徹底隔絕這裡與外界的因果聯繫,你跟鬼帝他們打個招呼。」
「是。」
因果絲線在林七夜的手中緩緩收斂,他看了眼自己的因果圓環,長舒了一口氣:
「我在這個時代的因果,已經了結的差不多了……你回去之後,幫我通知公羊婉他們一聲,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等到必要的時候,我自會現身。」
胡嘉微微一愣,急忙問道,「林大人,您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關於剩餘兩道【聖約】的內容,我還沒有想好,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可能都要專註於這件事情。」
林七夜擺了擺手,邁步向宮殿外走去,一襲青衣微微飄動,
「未來再見了,胡嘉。」
胡嘉望著林七夜離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深深行禮:
「恭送林大人。」
……
「元鼎二年,鎮邪司主司霍去病於東海深淵打撈起一塊巨石,經一位友人書信提議,將其打造為石碑狀,命名『銘碑』,立於鎮邪司中,意在銘記鎮邪司歷代成員。」
「……」
「同年,鎮邪司初代主司霍去病病逝,全朝哀悼,由二代主司公羊婉主持下葬,並下令鎮邪司全員披麻戴孝一年。」
「……」
「元鼎三年,鎮邪司成員擴張至一百一十二人,二代主司公羊婉成立『三大部』,並在鎮邪司後山建造『懺罪樓』,收押鎮邪司抓捕的惡劣異士。」
「……」
「天漢二年,鎮邪司成員公羊拙脫離鎮邪司,前往蓬萊衝擊六境之上,下落不明,二代主司公羊婉發動全司之力,出海搜尋公羊拙,依然無蹤。同年,疑有神明來訪鎮邪司,與二代主司公羊婉商談許久,隨後駕雲而去。」
「……」
「元平二年,鎮邪司天部主管詹玉武戰死,人部主管胡嘉奉命搜尋其屍,無果,由主司公羊婉親自主持厚葬衣冠冢。」
「……」
「本始元年,地部主管顏仲病逝,離世之前,曾有塤聲回蕩鎮邪司,隨後由主司公羊婉親自主持厚葬。」
「……」
「地節二年,人部主管胡嘉逝世,由主司公羊婉親自主持厚葬。」
「……」
「初始元年,王莽篡漢登基,自立為新朝開國皇帝,率人尋至鎮邪司,欲徵用司衙為己用,被主司公羊婉徒手剿滅兵士三千,重拳錘至瀕死,驅除下山。」
「……」
「新朝二年,王莽率三萬大軍圍困鎮邪司,被主司公羊婉盡數剿滅,王莽被重拳錘至瀕死,驅除下山。」
「……」
「同年,主司公羊婉率領鎮邪司隱退人間,遷址至長白山懸崖底部,自此之後,世人便逐漸忘卻鎮邪司存在……」
「……」
——《鎮邪司秘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