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今日，允你死亡

感受到一股劇痛傳來，波塞冬這才看到一道深紅身影，竟然已經來到了自己頭頂！

好在他的體型已經足夠龐大，那一刀雖然刺入頭骨，卻並沒能傷到他的要害。

波塞冬接連出手，想要抓住林七夜，可就算他攻擊的範圍再大，對擁有「無視空間」能力的林七夜來說，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黑與紅的海洋之間，一道身影手握長刀，像是鬼魅般不斷在巨人周身飄動，

深紅的斗篷在風中狂舞，凌厲的刀光閃爍，短短數十秒，就在巨人波塞冬的體表留下上百道血痕，雖然每一道都並不致命，但遠遠望去，那巨人已經化作血色！

密密麻麻的因果絲線，從林七夜的斗篷下卷出，鑽入波塞冬的傷痕之中，

在林七夜雙瞳的倒影中，這些絲線已經交織成一座巨繭，緩緩將巨人波塞冬包裹其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

波塞冬想起來了。

數千年前，

在他第一次被那人類追殺放血之後，時隔不過十年，他又遇見了那深紅身影。

那是個烏雲翻卷的深夜，那身影還是手握雙刀，就這麼從自己的神殿門口，踏著鮮血一步步走來……

看到那張熟悉面孔的瞬間，他嚇壞了，

他瘋狂的大喊大叫，想讓奧林匹斯的其他神明來幫他，但任憑他怎麼喊，眾神都像是消失了般，竟然沒有一人回應。

「波塞冬，我來了。」深紅身影淡淡說道，「我說過，我還會來找你的。」

他試著反抗，卻還是被那深紅身影一刀砍翻在地，那人的強大讓他感到無與倫比的絕望。

他躺倒在地，不斷的蹬腿向神殿的角落縮去，一邊退一邊向那深紅身影求饒，可後者就像是聽不見一般，將其一刀釘在了牆壁之上。

與兩年前一樣，深紅身影割開了他的血肉，讓神血鋪滿整座神殿，沿著山上古老的石階，一點點向下流淌……

在不斷的祈求聲中，波塞冬逐漸失去意識，

在他即將瀕死之時，那深紅身影又放過了他，冷冷的說了一句：

「從今往後，每十年，我就來找你一次……」

在那之後，他便消失了。

……

波塞冬整夜整夜的開始做噩夢。

十年之約再度到來，他找到當時已經成就至高神的宙斯，祈求他的庇護，宙斯一口答應下來，並讓他始終跟在自己身邊。

但當那深紅身影再度出現之時，宙斯又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不見蹤影。

在絕望中……波塞冬再一次經歷了凌遲。

後來，他又找了無數的方式，去不同的神國，躲在不同的地方，但無論如何，那深紅身影都能精準的找到他，並且放干他的鮮血，將其折磨至瀕死！

第七次的時候，波塞冬終於受不了了，他被長刀釘死在巨石表面，對著那深紅身影苦苦哀求：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我會殺你……但不是現在。」那身影淡淡道，

「千年之後，等天空變成血色，那時……才是你的死期。

不要試圖自殺，否則，我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千年的時光，意味著他要再遭受百次的折磨，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等他從瀕死中恢復的第二天，就直接偷偷用神器試圖自殺。

可還沒等神器碰到自己，那深紅身影憑空出現，一刀把他砍翻，隨後又是一個凌遲放血大套餐。

他徹底絕望了。

那深紅身影，就像是他波塞冬命運中揮之不去的夢魘……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不過是對方的玩物罷了。

後續的千年中，波塞冬變得逐漸麻木，甚至適應了十年一次的折磨。他放棄了所有反抗，因為他知道，對那個人來說，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這千年內，他的夢中只剩下那深紅身影，手持雙刀，緩緩走來的情景……以及那噩夢般一次又一次響起的平靜聲音：

「波塞冬，我來了。」

「……」

「波塞冬，我來了。」

「……」

「波塞冬，我來了……」

「……」

……

雙輪海。

一道道光點從林七夜體內飄出，重新組合成【斬白】的刀身，被他握在掌間。

他抬頭看了眼半空中，那被因果絲線死死操控的巨人波塞冬，後者的眼眸中，已經再沒有了原本的凌厲，只剩下無盡的獃滯與麻木。

他披著深紅斗篷，手握雙刀，緩緩開口：

「波塞冬……我來了。」

聽到這惡魔般的低語，波塞冬獃滯的神情中，浮現出一抹本能的驚恐！

下一刻，這座神話禁制【雙輪海】，一點點的破碎消散，赤色與墨色的海洋化作星光褪去，波塞冬那龐大的體型，也逐漸縮小回原狀。

波塞冬下意識的解除了這座神話禁制，那是他在這千年內，被折磨出的痛苦本能。

環境扭轉，兩人重新回到了神山之巔，面對而立。

風暴呼嘯過海神山的山巔，嗚嗚作響，

短暫的停頓後，林七夜邁步向波塞冬走去。

渾身是傷的波塞冬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林七夜，他沉默的站在原地，雙眸空洞，像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七夜在他面前站定，舉起【神禍】，黑金色的刀尖抵在波塞冬的胸膛，一點點用力刺入其中……猩紅的鮮血順著刀身流淌，波塞冬的面容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但他還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在這詭異的死寂中，波塞冬的身軀被【神禍】緩緩洞穿，法則之力在【神禍】的作用下不斷消散。

他發出痛苦的悶哼，鮮血順著刀身滴落在地，匯聚成血泊，向神山之下逐漸蔓延……

「跪下。」林七夜淡淡開口。

波塞冬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像是個麻木的機器。

「你看到了么……天空，是血色的。」

林七夜緩緩說道，奧林匹斯群山的上空，一座暗紅色的「x」型標記，已經將天空浸染成血色。

聽到這句話，波塞冬身體微微一怔，他抬頭看向天空，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像是恐懼，又像是興奮。

「終於……」他沙啞開口，眼眸中浮現出釋然。

林七夜俯視著跪倒在身前的波塞冬，像是施捨，又像是命令的開口：

「奧林匹斯的新任神王，海神波塞冬……」

「今日，我允你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