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顯然,番使的這番心思並沒有得逞,秦逸凡已經站在原地開始說話。
依然是那種沉靜的聲音,不高亢,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到。這一手很簡單,內力達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做到。倒不是秦逸凡存心賣弄,只是如果大家歡呼下去,可就真的應了番使的那番心思了。
「鮮肉不能久放,不過,剛剛放血斬下來的還不是最美味的,需要稍稍的放置一段時間,等待鮮肉當中的某些特別的味道散發出來。」秦逸凡手中拿著那塊依然在冒著熱氣的鮮肉,慢吞吞的說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再歡呼,全部都安靜下來仔細的聆聽。剛剛的那一幕已經讓大家深感此行不虛,不知道接下來秦逸凡還會給大家帶來如何神奇的享受。人人都閉上了嘴巴,拭目以待。
況且,秦逸凡說的東西,他們以前可是從來不知道的。雖說是番族的所謂特色風味,但在一個天朝之人的口中娓娓而談,而且還比那些番族的人更加的深入和精細,這就已經不是一個無法入口的番族特產,而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從天朝之內流傳出去,被那些番族們拾天朝人牙慧後拿來炫耀的東西。
這不是在夫子面前賣論語,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班門弄斧,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番使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尋釁了。經過剛剛的那一幕,沒有人會相信秦逸凡會在接下來的刀功表演上輸掉,個個都是懷著輕鬆自在略微有點期待的心情來觀賞,哪裡還有不久前的那種煩悶?
說到煩悶,最煩悶的當然是那幾個番使了。屠夫和廚子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服的感覺,除了大睜著雙眼,生怕錯過一點,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就算現在要他們馬上拜秦逸凡為師,估計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技藝能夠達到他們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就對此懷著深深的敬意和堅持不懈的執著,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這樣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神一般的人,並展示一種神一般的技藝,除了牢牢的記住盯緊,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新鮮的肉不能直接放置在案板之上,而需要放在溫熱之處慢慢的冷卻稍許,這樣入口的時候不會因為肉塊太熱而導致感覺上略有不適,恰到好處。」秦逸凡手中拿著肉塊,一邊說著,一邊卻從那架子上拿起那柄尺子,放在手上的肉塊上。
距離近的都可以看到,秦逸凡手中的那塊肉,正好是一寸的厚度,和之前那個番族廚子切出來的一般大小,連厚度都一模一樣,在尺子的刻度上,沒有半點區別。
可以肯定的是,這塊肉一定是和那個廚子選的是同一塊,只不過,在之前解牛的時候,秦逸凡就已經切好並拿在手中。既沒有在案板上如何的切割,也沒有進行過測量,只是,他之前的表現實在太搶眼,能做到這一點,委實不需要太過張揚,理所應當。
「切的時候,也不能放到涼的案板之上,這樣會讓鮮味大減,得不償失!」說著,秦逸凡伸手叫過了林秋露,讓她伸出右手,將那肉塊平平的放到了林秋露的手背上。
「哄」,又是一陣大哄,秦逸凡如此的做派,難道是要在那個女孩子手背上切肉?大家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放在女孩子手背上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莫非秦逸凡的手藝真的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也許秦逸凡確實是可以做到,但是那個女孩子呢?面對刀刃削過,還能保證一點都不害怕,手都不動嗎?這可不止是自己的膽量要足夠大,而且對秦逸凡的刀功要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之前那個番族廚師是放在案板上橫著向自己的懷內拉刀切下肉片,也就是說到不會和案板發生直接的接觸,但誰又能保證秦逸凡在切的時候不會失手,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程度,在空中能把一頭牛解體,想必挨上一刀絕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傷。這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堅持住嗎?
番族的廚師看著這一幕,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知道秦逸凡要做什麼,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期待。女子的手背可不是案板,案板是平整的,女子的手背卻是有著天然的一些弧度。而且案板絕不會動,但女子的手卻誰也說不準,他真的能做到嗎?
雖然心中有些期待秦逸凡做不到,但更加期待的卻是秦逸凡能做到。如果這一幕真的能發生在自己眼前,能親眼觀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神乎其技的技藝,就算是死了也心甘。矛盾的心情,讓廚師忍不住大汗淋漓,自己卻沒有一點感覺,眼睛眨都不眨,頂著秦逸凡,生怕錯過了什麼。
但如果秦逸凡真的做到了,自己該怎麼辦?也去苦練這樣的技巧?也許刀法容易,可一個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女子,又到哪裡去找?也許,這輩子只能看著秦逸凡如同神一般的頂在自己面前,充斥自己的腦海。
見秦逸凡主動的增加了難度,幾個番使的臉上稍稍的露出點輕鬆的神色。這可是他秦逸凡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的確,這樣的表演如果能成功,絕對能將他們挑選的廚師比下去,只不過,一個失手的話,可就是他們天朝之人自己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摑了一個耳光。
沒有人比幾個番使更加期待秦逸凡失敗。所以,他們一個個都緊緊盯著秦逸凡,打定主意,呆會要好好的仔細數著,只要秦逸凡切出來的肉片少上一片,就可以大肆宣揚,誰會在乎他是在手背上切的還是在案板上切的?
而且,只要是人就會有意外。即便他們兩個配合默契,的確能做到。但意外既然稱之為意外,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說不定,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被驚嚇的尖叫聲,就能讓秦逸凡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