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皇一族的正式名稱叫侍天門,意為侍奉天子的意思。侍天門每過四十年,就換一批弟子到大內替換原先的龍鳳衛,也因此,每過四十年,基本上就有一次實力的巨大補充。而在這四十年當中,侍天門也總會派人到各地去搜尋資質上佳的孩童,引入門派之中教導。
不過,普通人還是難得一見,這裡不僅山門,連周圍幾個山頭都被籠罩在幻陣之中。普通人沒有人領路,根本就找不到山門。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這山門卻只是簡單的一個小門檻,輕而易舉。
有許飛飛在,秦逸凡和秦小玲輕易的找到了侍天門的山門。門口沒有人,但秦逸凡還是示意許飛飛,按照修真界的規矩,向山門內的人發出通知。
很快,一個健碩的身影出現。來人身材高大,面貌看起來三十許人,但一舉手一投足,都有十分濃重的軍隊氣息,想來,在龍鳳衛當中的習慣已經深入本心,即便在侍天門內,依然還是那樣的生活習慣。
對於軍人,秦逸凡大有好感,畢竟秦逸凡也是出身軍隊,對於同樣出身的人很容易接受。來人並不認識秦逸凡,但卻從剛剛許飛飛的通知當中,知道許飛飛的師門和身份。
「不知天音門許姑娘屈駕來此,有何貴幹?」來人是負責接引的,很是客氣。許飛飛想來也是在各門派之間遊歷的太多,大家都有耳聞,所以看到她出現,來人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這次我只是嚮導,來辦事的正主另有其人。」許飛飛顯然是見過或者認識這位接引人,說話也只是平常的客氣:「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秦逸凡秦先生。」她沒有介紹秦小玲,因為現在即便秦小玲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活潑性格,但和秦逸凡的關係還是一眼可以看明白。只不過,兩人都還未公示,自然不太方便說出口。
接引人也是在宮廷中混跡多年,一眼就看出兩人的關係。不過,最讓他驚訝的卻是秦逸凡:「可是煉獄之主?」
短短的月余時間,拳印湖畔煉獄的凶名已經傳遍了修真界,連帶著,秦逸凡的大名也響徹各大門派。對這個新的稱謂,秦逸凡倒是不置可否,但對方既然提出來,秦逸凡也點頭承認。
接引人上上下下的看了秦逸凡好多遍,彷佛想要從秦逸凡身上看出點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但隨即馬上醒悟這樣的動作太過失禮,正色道:「既然是煉獄之主前來,請!」
對於林秋露的師門,秦逸凡還是保持著良好的觀感,很是禮貌的跟隨接引人進入到山門內,在客堂安頓下來。隨即有人端上茶水,接引人說了一句去稟報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人影。
不知道侍天門是秉承侍奉天子的傳統,不該問的事情不問,還是說很多事情都保密,有些人不會知道。接引人從頭到尾都只是稱呼秦逸凡煉獄之主,而且前後說的都是和這些有關的話題,但關於林秋露的事情,卻隻字未提,很是讓人覺得奇怪。
而且更加讓人奇怪的是,居然將他們三位客人諒在這個客堂整整有半個時辰,沒有人出來應對。單從待人接物這一條上來看,侍天門實在是失禮的很。還好,秦逸凡和秦小玲有閑的聊天,聽著許飛飛專心彈奏的曲子,倒也不覺的悶。只是這樣的情形,很難不讓人有些不好的猜想。
過了很久,才出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說是少婦,但也是一身的軍旅氣息,舉手投足,中矩中規。少婦緩緩的走到秦逸凡他們身邊,在主位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這才開口說話。
「想必秦先生來此,是為了小徒林秋露而來的。」少婦上來就點出了自己的身份,讓秦逸凡不由得肅然起敬。當然,這尊敬是建立在秦逸凡和林秋露的關係之上,對她的長輩保留的禮貌,而不是因為其他。
秦逸凡點頭承認:「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既然少婦表明了她是林秋露的師父,自然不能簡單的稱呼她前輩。
「原鳳衛統領楊萱。」只一開口,秦逸凡就愈發的敬重。鳳衛統領他通過林秋露也知道,基本上回到師門後都是長老一級,想不到林秋露居然還是長老的弟子。
「楊前輩。」秦逸凡禮貌的稱呼了一聲:「晚輩也只是擔心而已,林侍衛說是回師門一趟,卻遲遲不見回歸,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情,特來造訪。」
聽到這話,雖然早已猜到,但楊萱的臉上還是顯現出一絲的不自然。不過,畢竟是侍天門中人,在皇帝面前也見慣了那種口不對心,只是瞬間就恢復了原狀。
「小徒近日在修鍊上出現一些偏差,擾亂了她本來的任務。」楊萱好像還琢磨了一套說辭:「不知道秦先生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通融?什麼意思?」秦逸凡有些不解,修行門派用出通融這個商人口中的話語,的確是很難讓人理解。
「嗯,如果我們願意給秦先生另派一位護衛的話,不知道秦先生是否願意?」楊萱帶著點商量的口氣,向秦逸凡建議,目光中充滿了希翼。
林秋露突然不能擔任秦逸凡的保鏢,要另外的派一名?秦逸凡看著面前自稱林秋露師父的楊萱,實在不知道她這說法到底是對還是錯。不過,既然在人家的地頭,也應該相信主人的誠意。只是,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換一個人,就算是真的要換,也應該讓秦逸凡知道真正的原因吧!這麼模稜兩可的理由,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不知道林侍衛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可否一見?」秦逸凡沒有直接答覆楊萱的建議,反而要見林秋露一面。相信見到林秋露,應該可以一切水落石出。
「小徒的確修行出了偏差,不太方便。」楊萱一口否定了秦逸凡的要求。
越是這樣,秦逸凡越是懷疑,到底林秋露出了什麼事情?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回來沒有兩天就修行出現偏差?況且,走到時候可是煉製成功乾坤劍匣才走的,能煉製靈器的人,難道在普通的飛劍煉製之時,還能出什麼無法見人的偏差不成?
「林侍衛是突然接到師門通知才離開的,短短几個月,居然就修行出現了偏差。」秦逸凡面色有些不快,但許飛飛的琴音卻讓他壓下這些火氣,緩慢的說道:「想來貴門功法已經傳承數百上千年,不會連這樣的修行都會出問題吧!」後面這句,可是隱約的開始指責侍天門的功法有問題了。
楊萱臉色一變,但卻無法指責,只能忍氣吞聲的道:「其中緣由,倒是不方便對外人道。如果秦先生不滿意,我們可以派兩名護衛,總可以抵的過小徒一人吧!」言下之意,還是秦逸凡沒有資格管侍天門的事情。
「話雖如此,難道連面都不可以見一次嗎?」秦逸凡才懶得理會到底侍天門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和自己相熟的林秋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秦逸凡絕不會多此一舉。但無論如何,這裡還是林秋露的師門,秦逸凡並不希望由於自己的原因,林秋露被師門誤會,所以一直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要求見林秋露一面。
「小徒身體欠佳,無法見客。」這次楊萱卻沒有什麼好臉色,直接回絕:「至於秦先生的護衛,我侍天門可以安排其他人。如果秦先生不滿意,我們也沒有辦法。」
「莫非侍天門還真的不把天子的命令放在眼中?」秦逸凡有些詫異,楊萱的表現可是和秦逸凡聽說的保皇一族相差太遠,很是讓人無法接受。
「天子只是御賜一個護衛給你,我侍天門給你兩個,怎會違背天子意願?」楊萱卻不承認秦逸凡的指責,想來侍天門還是很在乎天子的命令的。
「晚輩這次來,可不是向貴門要護衛來的。」秦逸凡依然保持著對林秋露師門的敬意:「晚輩只求見林侍衛一面,別無他求。」
一個要見,一個不讓見,雙方僵持在這裡,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如果秦先生堅持不要護衛的話,那我等也沒有辦法。」楊萱寸步不讓,反而轉向其他的話題。
「莫非侍天門打算賴帳了?」秦逸凡反倒笑起來,很是輕鬆的問楊萱。
「秦先生自己放棄,談不上侍天門是不是賴帳。」楊萱目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原地,絲毫不理會秦逸凡說的那些挑釁的話語。
「莫非天子的命令,晚輩一介平民也可以推翻?」秦逸凡笑著反問道。就算自己不要,侍天門也不能不理會天子的命令吧。
「那是秦先生自己的問題,莫非還要賴在侍天門的頭上嗎?」楊萱好像鐵了心一般,絕口不提林秋露。
「修道之人講究出塵飄逸,不為世事所累,心無掛牽,賴了便賴了,何必找這麼多的借口。」秦逸凡再次微微一笑:「由此可見,侍天門終歸還是被外物牽拌,就算修到極致,也不會有什麼傑出之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