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和修道,那是不同的路,自然不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某些事情。秦逸凡希望林凡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提醒他。如果林凡還是執迷不悟,秦逸凡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只不過,是林凡喪失一次機會而已。
不過,金光大師卻好像聽到了秦逸凡的話,睜開了眼睛,遠遠的看著秦逸凡,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旁邊林秋露的錯覺,好像金光大師在閉上眼睛之前,向著秦逸凡這邊微微的頷首。
第二名弟子,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聽了秦逸凡的話有所影響,上山之後,並沒有立刻尋劍,而是開始練功。過了好一會,才看準一柄劍伸手抓了下去。這柄劍在他手中居然沒有任何的掙扎,乖乖的停在那位弟子的手上。
不遠處的蜀山門下,看著某個人,不住的點頭,顯然這個尋劍門人是那人的弟子。聽他們的說法,這個弟子很聰明,坐在地上運功的當口,其實是在用自己的氣息去探視那些飛劍,不排斥的,他才會出手。
這種辦法很聰明,但卻需要一定的修為,至少要達到神識外放的地步。那個弟子是所有新進弟子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神識外放,也只能局限在有限的範圍,但運氣不錯,居然找到了一柄合適的。十幾年的奠基修行,居然能做到神識外放,不管在哪個門派,也都是佼佼者了。
「真如劍,很好。」金光大師一如剛剛的表現,叫出了這柄劍的名號,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劍山當中的劍氣縱橫,給所有的飛劍提供了源源不絕的靈力支持,就算沒有主人的飛劍,在這種情形下也會自發的攻擊那些和自己屬性不合的人。是以,如果選擇了不適合自己的飛劍,也會被攻擊。
早在第一個弟子上山的時候,秦逸凡就有些詫異,這還是經過林秋露和許飛飛的解釋才明白這些。不過,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秦逸凡充滿了期待。
一個弟子又一個弟子上到劍山,開始尋找屬於自己的飛劍。當然,這些飛劍只能作為他們今後修行的劍胎,想要提升品級,只能通過以後不停的煉製。
蜀山是個劍派,純粹的器修,而且,還是純粹的劍修。上上下下,沒有用別的法寶的。每個找到合意飛劍的弟子,臉上都是一片喜色,而那些還沒輪到上山的,則一臉的期待。
找到一柄好的劍胎,意味著以後也可以有一個比旁人更高的起點,也意味著更快的修行速度。雖然修行不一定講究速度快就能如何,但至少在同門之中,不能落了下風。
每個弟子的方法都不同,但基本上,蜀山劍山之上,數萬柄的飛劍,還沒有說完全不適合某個人的,只要用心,總能夠找到,無非就是時間的長短而已。有時候,飛劍的挑選也是在考驗尋劍人的耐心和勇氣,一柄真正適合自己的飛劍,很可能就是在山頭上地勢最險惡的地方,而且,那不是簡單的有耐心和有勇氣就能夠達到的。
不過,這次劍會,卻沒有那麼刺激的事情發生,幾乎大部分人的尋劍過程都很順利。讓秦逸凡有些驚訝的是,所有的弟子,都是步行到山腰,差不多自己走不動的時候,才開始選擇飛劍,很少有人在山腳動腦筋的。不知道蜀山的飛劍是越向上越好,還是隨意的遍布在山上。
終於輪到了林凡,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一直走到山腰。事實上,他是習武之人,比起那些還沒能入門的內山門的弟子,單純的在體力上,還是有優勢的。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上到山頂。
在山腳下,幾乎是剛剛看到飛劍的地方,林凡左右掃了掃,找了一柄看起來和自己練劍的時候樣式差不多的飛劍,伸手就去抓劍柄。
不知道為什麼,那邊在眾弟子們一一選劍的時候都沒有睜開眼睛的金光大師,居然也張開了眼睛,看著那邊伸手的林凡。旁人雖然不知道林凡這個弟子有什麼特殊之處,但金光大師的注意,已經足夠引起所有人的重視。
伴隨著低沉的響聲,林凡伸向劍柄的手,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重重的拍開,整個人都後退了一步。看起來,這柄劍並不是林凡適合的法寶。
但林凡卻沒有絲毫猶豫,踏前一步,再次伸手抓向了劍柄。這次的反擊力道更大,一陣霹靂一般的聲響,林凡的身體如同被大力士拋起一般,高高的騰起,重重的落下。好像林凡從小到大修習的武學根本毫無作用。
林凡躺在那裡的身軀,微微的動了動,隨後,又一次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傷痛,隨後再次踏向了那支飛劍。
「他幹什麼?瘋了嗎?那支飛劍不適合他!」不光是觀禮的貴賓,就連今日收徒的那些蜀山門人當中,都有人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在他們眼中,一切隨緣,這是上天註定的,非要逆天所為,可不是修道中人應該做的事情。林凡的舉動,在大家的眼中,愚不可及。
自然,剛剛大聲說話的秦逸凡就是始作甬之人。大家都明白,林凡只是一個外山門弟子,因為沒有內山門的弟子願意侍奉秦逸凡,所以劉長老才特別選擇了林凡這個外山門弟子。但不管怎樣,林凡還是蜀山之人,怎麼還沒有拜入山門,就已經聽從秦逸凡胡說八道呢?
那邊,林凡的手已經再次握住了劍柄,這次,他是用盡全力雙手握住了劍柄,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壓了下去。就算會被彈開,也絕不放手。
飛劍沒有讓林凡失望,巨大的力道將他的身子再一次拋向空中。但這次,林凡拚死握住了劍柄,飛劍也被他的身體,帶離了地面,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砰,林凡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但雙手卻依然絲絲的握著那柄劍。光芒閃爍當中,彷佛一道道的劍氣從林凡手中的劍上發出,在林凡的身上,手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吼,就算距離這麼遠,大家也能聽到林凡喉嚨里傳來的聲音。那是強行壓抑住自己的痛苦不喊出聲來,但痛苦的感覺還是把氣流從肺當中擠出來發出的聲音。
幾乎是在瞬間,林凡的身上就多里十幾道血痕,最多的,還是他的胳膊和手上,但林凡卻沒有一絲鬆開劍柄的意思。劍在手上,至少已經可以揮舞,那是控制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不過,掌中的飛劍卻依然在抗拒,林凡的手必須死死的握住,才能克服那種要脫手飛出的力量。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別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握著飛劍,死都不放開。
但飛劍卻不屈服,依然在反抗,劍氣依然在不停的飛出,在林凡的身上帶出更多的傷痕。林凡手上的鮮血,已經順著劍柄,流到了劍刃之上。每流經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劍刃就好像暫時的暗淡一下,然後又重新發出光亮。
當整個劍刃已經被林凡的血所覆蓋的時候,林凡身上已經找不出一絲完好的地方。不過,林凡的身體還是倔強的站著,而雙手,依然緊緊的握著那柄劍。
此時,飛劍已經再也發不出劍氣,好像已經被林凡的堅持所震驚,所控制。在林凡的手中,再也沒有了那種急於擺脫控制的意圖。至少在林凡的感覺當中,這柄劍好像已經暫時認同了他的堅持一般,不再抗拒。
終於臉上露出了笑容,林凡將握著劍的雙手放開一支,一手持劍,很是自然的揮舞一下,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但身上傳來的痛楚,卻讓林凡差點就叫出聲來。
堅持著走回平台,林凡已經是一個血人。站在金光大師的面前,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雙手呈上那柄劍,等著掌教賜名。
金光大師雙手一揮間,一到亮光打入了林凡的身體。幾乎是在瞬間,林凡身上的那些傷口就已經不再流血。本來秦逸凡還打算讓秦小玲出面,但金光大師有這樣的手段,自然不用自己多事。
「我蜀山上下相傳數百代,還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方式尋劍。」金光大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凡,忍不住出生嘆道。林凡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靜靜的等著掌教說話。
「這劍叫血影,希望你能好好待他。」看著林凡手中的劍,金光大師給了一個名號。配合劍上的血光,倒是十分適合這個名字。
「你是外山門弟子,應該在蜀山沒有人收你為徒。」金光大師不知道怎的,居然說了這麼多話。林凡知道這是事實,但卻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外山門的弟子,的確是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徒。讓他位列山門,也不過是安排侍奉秦逸凡而已。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收你為徒,如何?」金光大師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此言一出,周圍的人一陣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