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營地,天色已經蒙蒙亮,東邊的雲霞鋪滿了整個天空。初陽從雲縫中投出第一道極致光華,照亮這片滿目蒼夷的大地。
蓐收從雲端飛落,衣袂輕卷若舞,和這蒼涼悲壯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華麗與殘忍,生機與死亡,這種種尖銳的對比,在此時的反差達到了頂峰。
雲渦跟著蓐收,飛落在戰場營地門口,正碰上一名女子從營帳中出來。雲渦定睛一看,那女子穿著五彩羽衣,衣上被朝霞映出流光溢彩,五官更是美得張揚,只是眉眼間帶著凌人氣勢,居然是花薛。
每次見花薛,雲渦心裡就發憷。即便眼下的情形,只是在前世的回憶里打個碰面,雲渦仍然心虛地低下頭。
花薛目光十分不友好,在雲渦身上轉了轉,就問蓐收:「回來了,昨晚你去哪兒了?」
「辦點小事。」蓐收淡淡地答。
「大戰在即,魔心下落不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花薛不滿地道
蓐收哼了一聲:「魔族已經敗亡成這樣,還能囂張到哪裡去?這一仗,我們贏定了。」
「話雖如此,但是不毀魔心,就等於給魔族留了一線生機,總有一天會讓魔族重新捲土重來。」花薛嘆氣,「找不到魔心,終究是個隱患。」
蓐收沉默下來。他何嘗不知道魔心的重要程度,只是魔族同樣也明白魔心關乎自己的生死存亡,拼了命地守護魔心,神族和仙族要找到魔心,談何容易?
「對外不能多說,以防擾亂軍心。」蓐收眉頭緊蹙。他從袖中掏出那隻海蚌,道:「這是收服的一隻海蚌精,我看她頗有幾分靈氣,就讓她充了仙軍吧。」
那海蚌逸出一股白氣,落在地上化出卿歌的模樣。卿歌向蓐收展出一個絕美的笑容:「謝神君。」
花薛吃驚,打量了卿歌一眼:「這種來歷不明的小海妖,還是讓她回到海里去的好。」
「無妨,我已經探清了她的底細。」
花薛冷看卿歌一眼:「既然是這樣,那就歸到我麾下吧!海妖,鬼仙,都是陰氣很重的,相信你們相處得應該會很愉快。」
卿歌有些驚懼,身子往後挪著,向雲渦投去求助的眼神。雲渦心裡著急,卻知道不能開口要人,只得轉了話題:「殿下,是否可以釋放風七月了?」
蓐收點頭:「可以,現在就去吧。」
「那我就讓卿歌一同去了,正好也讓她看看這附近的情況。」雲渦趁機拉起卿歌的手,讓她緊緊靠著自己。
花薛頓時生怒:「這個海蚌精不會是雲渦引薦來的吧?我剛才說她是我的人了,你沒有聽到嗎?」
卿歌打了個冷戰,抱住雲渦的胳膊,低聲道:「救救我,我不想跟著她……」
「花薛殿下,屬下沒說不讓卿歌跟你,只是她才剛來,什麼都不熟悉呢,怕做不好事唐突了殿下……」雲渦越說越沒底氣,只好看向蓐收。這一眼讓她十分愕然,原來蓐收也正在看她,那好整以暇的意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