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不勉強的。」卿歌天真一笑,坐在床上兩手托腮,兩條腿在床邊一悠一盪。就在這時,營帳外忽然有人問道:「雲渦仙子可在?」
雲渦周身一凜,給卿歌使了個眼色,忙快步走出營帳。帳外是一名年紀尚輕的仙將,見她出來,道:「雲渦仙子,殿下請你過去。」
「哪個殿下?」
「當然是蓐收殿下。」仙將笑起來,露出兩排小米牙。
他的態度是很和善,但云渦因為擔憂著帳內的風七月,心裡一直七上八下。她忙回答:「那請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漱準備一下。」
「不用了,殿下看上去挺著急的,讓你現在就快過去。」仙將側了側身,「雲渦仙子,請吧。」
雲渦只好跟著他離開,一路上心亂如麻,也不知道風七月會怎樣。可是想著想著,她忽然啞然失笑。
她如今是在前世的記憶里,呈現在眼前的都是過去的事。風七月後來成了桂花仙,還在她身邊潛伏了那麼多年,這說明風七月在此時根本就不會被仙族處決的!
她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雲渦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樣一驚一乍的,實在是可笑。正想著,忽然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笑什麼?」
她悚然抬頭,正看到蓐收負手而立,站在那個類似小山宮的營帳門前,眸光深邃地看著她。雲渦忙道:「回殿下,我沒笑什麼。」
「雲渦仙子許是心悅而笑,為悅己者而笑。」那個年輕仙將打趣道。雲渦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心悅而笑。」雲渦嘴硬。
蓐收淡看她一眼:「哦?那你來見本座,心裡不痛快?」
「沒,沒,我心裡……高興得很。」雲渦不敢惹眼前這位上神,趕緊否認。蓐收面色和緩許多:「進來吧。」
雲渦跟在他身後走進山宮,最後停在一個石室里。室內用夜明珠照亮,桌案上鋪著兩張羊皮卷,卷上勾勒著類似地圖之類的畫面。
「你以後就做我身邊一個執筆官吧,來。」蓐收在桌案前坐下。雲渦嚇了一跳:「執筆官?」
「就是幫我批閱下神諭,發給凡人,讓他們自行揣摩。」蓐收言簡意賅地解釋說。
「神諭!」雲渦驚呆了。
凡間的皇族都喜歡命司天監夜觀天象,什麼「白虹貫日」「殺星頓現」,以此來判斷吉凶。這些星象,其實都是上神們釋放出的神諭,好提醒世人。雲渦心裡頓時七上八下,這樣重要的神諭,居然讓她來做?
「咳咳,神君殿下,這個我做不了主。」雲渦連連擺手。
誰知,蓐收抬起一雙鳳眸,直直地看著她:「我說你做得了,你就做得了。還不快過來!」
雲渦不敢違抗,只得依言走到蓐收對面坐下。不料,剛坐下,她就聽到蓐收道:「到我身邊來。」
哎?
雲渦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蓐收低垂著眸光看羊皮卷,面上沒有半絲笑意,不像是開玩笑,才慢騰騰地挪了過去。
在他身旁坐下,透著衣料都能感受到蓐收周身散發的那一股寒氣。雲渦扭頭看他,他的側臉也是那般好看。
雲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陷入到前世的記憶中,她仍然是一個參與者,而不是一個旁觀者。但是能這樣近距離地靠近蓐收,這樣真實真切地和他發生互動,她打心眼裡覺得滿足。
即使在數萬年前,他不是那麼喜歡她。
「別看我,看羊皮卷。」蓐收將羊皮卷往她眼前推了推。雲渦忙集中精神去看那上面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