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雲渦有些愧疚:「是我對不住你……」
話音剛落,她就覺得鼻樑上被輕輕撫摸了一下。原來竟是風七月給了她一個刮鼻樑。
「不用愧疚,我之前騙了你很久,我們兩清了。」風七月口氣無謂,「等我徹底恢復了,就告訴你如何控制體內的仙情決。嘖嘖,真諷刺!我會控制這股力量,偏偏這股力量不屬於我。你擁有這股力量,偏偏不懂得如何控制。我們就是天生一對,絕配,對嗎?」
雲渦托著兩頰:「又胡說。」
「我可沒胡說,我說的句句屬實。雲渦,如果我們聯手,整個天下都會變成我們的!」風七月的眼瞳忽然變成了血紅色,「我只用了一點點力量,就造出了百萬魔軍!」
「風七月!」雲渦嚇了一跳,覺得風七月的血紅眼瞳魔性十足。恰在此時,她體內的仙情決的力量又在涌動。
雲渦想了想,忙念了一個忘情決。果然,最後一個訣語念完,風七月的瞳孔漸漸恢復了正常。他揉著眉心,似乎有些懊惱。
「風七月,我不想控制這天下,只想兩全——既能順應天意,又能救下蓐收。」雲渦輕聲道。
「你知道這不可能兩全。」
「可是現在就放棄,我不甘心!」雲渦加重了語氣。
風七月仰頭望著她,終於,神色軟了下來:「好吧,從今往後,你所願就是我所願!」
天命不可違,天喻也不可改變,可是為了你,我甘願願你所願之事,做你想做之事。
雲渦有些感動,顫聲道:「謝謝你,風七月。」
謝謝你陪伴我的那些歲月。
起初,她只知道他是陰險狡詐的桃花靈魔,並不知道她和他的緣分在兩萬年前就已經開始。
他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馬吧,一同得道,做了低階的小仙人,一同體會到仙階高低帶來的差別。那時候的風七月,以為他們可以溫暖彼此。
當她終於記起了一切,才知道自己親手終結的生命,是多麼舉足輕重。
「不用謝,」風七月又不正經了,壞笑起來,「兩萬多年了,我就喜歡了你這麼一個人!你就算是個木頭疙瘩,我也得繼續喜歡下去。不然我多對不起這兩萬多年,對不對?」
雲渦會心一笑。
她想了想,轉移了話題:「對了,那你知道月曦到底是什麼身份嗎?」
風七月搖頭:「我雖然是至尊魔君,但是蛇魔族知道自己會孵化出新神之後,急速膨脹,早已不受我控制。所以,我也不清楚月曦公主的真正身份。她的生母有些奇怪,按理說,魔族女子不會這樣孱弱不堪,會因為血崩而死。」
「會不會是,皇后說了謊?」
風七月搖頭:「不可能!如果她說了謊,蓐收也肯定能看出來,對嗎?」
雲渦有些為難,事情彷彿又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但是我猜測,月曦公主的生母,說不定是個魔蠱。」
「魔蠱?」
「以凡人身軀為蠱的容器,在她的身體里種下魔蠱。然後讓魔蠱與凡人結合,就能將魔族的血脈流傳下去。」風七月沉吟道,「兩萬年前,仙魔大戰如火如荼,魔族為了不至於滅族,就製造了很多這樣的魔蠱。魔蠱表面上看著和凡人無異,生出的孩子也都正常,但一旦被召喚,那些孩子就會變成妖孽!」
雲渦聽得毛骨悚然:「那庄妃,就是魔蠱?」
「不是很確定,但是基本上只有這個可能了。月曦的生母有魔族血脈,又因血崩而死,八九不離十。」
雲渦想了想,也覺得庄妃很符合魔蠱的特徵。看來,蛇魔族的計劃就是製造一個融合天神和魔族之血的怪物!
正說著,車窗帘忽然被一陣風掀起。
雲渦用手撿起掛鉤,想要將車窗帘給掛上,眼前卻迅速飛過去一道影子。她心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那影子卻溜走了。
「怎麼了?」風七月在伸手問。
雲渦將頭伸出車窗外,只見車隊已經行出城外。清晨的雲翳散去,此時曠野之上雲天高闊。只是因為量劫在即,遠處的天邊總是凝聚著一團團的黑雲,並不斷降下驚雷,顯得格外恐怖。
那是北方天際快要崩塌,妖祟臨世的徵兆。
「沒什麼。」雲渦心事重重。
「說了這麼多,我該走了。」風七月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匆匆地湊過來,居然是要親一親雲渦的臉頰。雲渦忙往後一仰,後腦勺重重地磕在車圍上,「哎呀」喊了一聲。
風七月動作頓時僵住。
雲渦訕笑道:「這個,不行啊,蓐收知道會殺人,呵呵……」
「別讓他知道不就行了?讓我親親,就親一下。」風七月媚眼如絲,兩隻手臂撐起身子,慢慢湊過來,將雲渦逼到了角落裡。
雲渦:「……」
「我告訴你這麼多情報,你怎麼說也得給我點回報。誰讓你這麼好看呢?」風七月半開玩笑地抬起她的下巴,「肉償吧。」
雲渦一腳就踹了過去。
風七月靈活閃開,哈哈笑道:「罷了罷了,先欠著吧!總有一天,你得還我!」
說著,他身子開始扭動變形,化為一縷煙,隱入混沌獸體內就不見了。雲渦還沒從風七月的調戲中清醒過來,瞪著混沌獸就是一腳。
混沌獸跳著躲閃,不料動作幅度太大,居然撞上了一個硬物,頓時哼哼唧唧起來。
雲渦抬頭一看,來人居然是蓐收,後背頓時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發什麼脾氣呢?」蓐收將混沌獸撥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