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渦心急如焚,忍不住看了一眼蓐收。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對這一切都無知無覺。攝心眸所造成的傷勢,正在瘋狂地摧毀他的命脈,而時間正在殘忍地流逝著。
「你要怎麼才能救他?是不是要我死,你才願意?」雲渦緊緊盯著花薛。
「對,就是要你死!」
「好!只要你救他,我會立即死。」雲渦抽出傲來劍。花薛卻抿唇一笑:「你用劍自裁,也太會撿便宜了。」
「那你要怎麼辦?」
花薛伸出另一隻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後展開手心,露出裡面的一枚紅色丹藥來。
「這顆丹藥是三界第一鴆毒,上天入地僅此一顆。服用後,受盡折磨三個時辰才會氣絕身亡,你敢嗎?」花薛挑釁地問道。
雲渦將那枚紅色丹藥拿過來:「我敢。」
「你敢,我就救他。」花薛手執神丹走到蓐收身旁,回頭盯著雲渦。雲渦低頭看手裡的紅色丹藥,一遍遍地回想著昔日的種種。
他有些上揚的鳳眸。
他迎著春風的笑容。
他旁若無人的寵愛。
她想起那個雪夜,蓐收虛弱地躺在梅花樹下的雪地里。她跑上前,用晶瑩白雪掩住他的身體,以防他被追殺而來的道士發現。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飽受天劫的折磨。她以為神仙都這樣,可沒想到,真相卻是他拒絕了花薛的幫助。
蓐收,彼時答應了你的伉儷之邀,如今我無法完成白頭之約了。
就當是我,負了你。
思及此,雲渦將那枚紅色丹藥放入口中,使勁吞了下去。這丹藥就是厲害,剛入腹部,就一陣火辣辣的疼。
花薛見狀,笑道:「你還真的敢死啊?」
「只要你能救蓐收,我就敢死。」雲渦忍住痛楚,平靜無瀾地望向花薛,「請你履行你的諾言,救蓐收吧!」
花薛勾了勾唇角:「救,我當然要救他。不過——」她頓了頓,眼中癲狂光芒更盛,「我並沒有想讓你死!」
雲渦皺起眉頭,不懂花薛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花薛沒有過多解釋,將手中神丹按在蓐收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金色波光就從她手掌心裡源源不斷地蕩漾出來。
那金色波光在整個山洞裡蔓延開來,將蓐收整個身體都包裹住。雲渦看到,蓐收忽然動了動眼皮,似乎要睜開眼睛。
花薛看到那神丹完全融入蓐收的身體,才收回手,站了起來。
「花薛,你剛才講的是什麼意思?」雲渦捂住自己的腹部,忽覺痛楚減輕了許多,「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嗎?怎麼又不讓我死了?」
花薛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哼笑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麼三界第一鴆毒,而是——蛇魔人的血。」
轟——
彷彿有驚雷在耳畔炸開,雲渦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等到她稍微恢復一些思緒,想起來的卻是那個從凡人變成蛇魔人的使者。
還有,蛇魔族宗主逼月曦喝下的那杯血酒。
蛇魔人的血,能夠讓凡人變成蛇魔人!
「什麼!你,你居然想讓我……」雲渦明白了花薛的意圖。她摳住嗓子,想要將紅色丹藥吐出來。
花薛優哉游哉地道:「想不到吧?這血丸是我從自己那身血衣上提煉出來的。蛇魔族的血,能讓凡人變成蛇魔人。你是妖仙,雖說不一定對你有用,但我想怎麼說也得有點作用。應該很精彩!」
就在她說話的時間裡,雲渦已經渾身滾燙,無法自抑內心的躁動。她使勁撥開袖子,發現皮膚上開始出現了細小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