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你體內『仙情決』的這股力量,就連蓐收的金箭都不能傷你分毫。」風七月笑意點點。
雲渦有些沮喪,垂著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是沾了這上古神力不少光啊。」
「聽你的語氣,倒是希望這傷口不癒合了?」
「有區別嗎?」雲渦笑容發苦,捂住自己的胸口,「無論這傷口愈不癒合,心裡都疼得厲害。無論我是生還是死,我都相當於死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風七月立即收起了笑容,景宸的表情也更加冷峻,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
不過,風七月只嚴肅了一眨眼功夫,就恢復了調笑的姿態。他紅衣艷艷,一下歪倒在雲渦身旁,聲音嫵媚至極:「雲渦,別生啊死啊的掛在嘴邊,靈俊山是個好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你要是喜歡,我帶你四處走走,散散心。」
話音剛落,景宸就冷冷地道:「呵,說得好像你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景宸天生就是個冷人兒,尤其是面色不善心情不佳的時候,周身都散發著肅殺氣息。
風七月毫不在意,悠然道:「什麼主人不主人的,量劫來臨,你以為這天底下有哪塊地方還能保住嗎?」
雲渦周身一凜:「量劫?」
「當年的天書,是一種警示,也是一種預言。該發生的還會發生,這量劫躲不過去的。」風七月挑起薄俏的眼皮。
「既然躲不過去,那我費大力氣把你復生是為了什麼?」景宸發怒,「因為你,我跟神族的人鬧翻了不說,雲渦還被誤解!」
風七月嘿嘿一笑:「別生氣嘛,景宸兄,看在雲渦的面子,我也會幫助你們應付量劫的。」
「風七月,我就知道你會幫我們的。」雲渦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
風七月將她的手輕輕舉起,就像舉起某種珍寶:「你跟我去逛逛這附近的美景,我會更儘力的。」
「不。」
「沒睡飽?」
雲渦咬牙,目光望向被褥。一想到雙腿變成蛇尾,她就羞愧萬分。
景宸立即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雲渦,你還沒有完全變成蛇魔人,不要擔心。」
「還有轉機?」
他點頭道:「如果是普通仙族,肯定要被魔化了。但你不同,你天賦異稟,蛇尾只是暫時的。」
風七月遞過來一面小銅鏡:「不信,你自己看。」
銅鏡里,映出雲渦那張光滑白皙的臉,以及玉潔的脖子。原本醜陋的黑色鱗片都不見了。
雲渦捋起袖子,發現胳膊上的皮膚也都恢復了原狀。她急問:「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蛇尾?」
景宸頓了頓:「這個要等師父親自和你說。」
「師父?」雲渦驚訝。
風七月彈了彈指甲:「算算時辰,月老明日就該到靈俊山了。」
雲渦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師父了。
「這麼說,師父有辦法讓我擺脫蛇尾?」
景宸微微頷首:「月老鬍鬚據說是個難得的寶物,能驅散蛇魔血的法力,具體我也不清楚。」
提起鬍鬚,雲渦有些恍惚。想起以前天真無邪的時光,她最喜歡拔師父的鬍鬚玩兒。
有一次,她頑皮,趁師父睡著後,偷偷地將鬍鬚點著了火。那鬍鬚越燒越旺,卻一點都沒有縮短損毀,讓雲渦好生奇怪。
她上前想看個明白,誰知道那鬍鬚忽然像活了一樣飛起來,讓火焰竄高几寸,一下子燒焦了她的額前劉海。
雲渦哎呀一聲,跌坐在地上。月老醒了,笑呵呵地沒有懲罰她,可是那額前的劉海卻凹凸不平。
景宸正好練功回來,無情地嗤笑雲渦,你的頭髮被狗啃了嗎?
雲渦立即叫嚷起來,說,師兄你取笑師父!我這劉海上的豁子,是師父燒的。
景宸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把她教訓了一頓,告訴她月老的鬍鬚不能隨便折辱,因為那和司命仙君的鬍鬚一樣,都是難得的寶貝。
後來雲渦才知道,仙人鬍鬚就和仙人的壽命一樣,不滅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