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求生欲是很強的,同時,她對於危險也很敏感,所以每次看到司馬焦這個師祖,她都是慫慫的,盡量少說話,把對方當祖宗,注意使用禮貌用語。但是現在,當這祖宗像掂量豬肉一樣掂著她的胸時,她的理智瞬間下線,惡向膽邊生,垂手摸到司馬焦的屁股就捏了一下。
司馬焦:「……」
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廖停雁看著對方的表情,忽然想到了這句話。她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感覺見底的求生欲開始回滿,於是她的表情從憤怒變成平靜又變成迷茫中帶著一點慫。她靠在司馬焦懷裡,乖巧地抱著自己胡來的左手,扭頭望向天邊翻湧的雲霧。
我看著蒼天,我看著大地,就是不看你。
廖停雁在等著這壞脾氣的祖宗把自己反手丟下行駛中的蛇車,還想了下跳車注意事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她斜著眼睛偷瞄了一眼,撞上了司馬焦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冷,涼颼颼的,刺得人腦子疼。他這人滿身陰鬱面色暴躁的時候令人害怕,變態笑起來的時候令人害怕,這樣面無表情的還是令人害怕。
廖停雁:嗨呀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手呢.jpg
司馬焦握住了她那隻捏他屁股的手,她的手腕纖細白皙,在他白的過分的手中,彷彿一折就斷。他的動作很親昵,寬大的手掌裹著她的手,纖長的手指慢慢撫在她的手腕處,稍稍用力——
廖停雁用自己突然變長的大長腿發誓,這個祖宗現在是準備捏斷她的手腕,給她一個教訓。情況緊急,廖停雁行動比腦子更快,下意識順著司馬焦的動作,一把拽住他的手堅定地按在了自己的胸上,「冷靜,您請摸胸,隨便摸。」
她猜對了,司馬焦這變態心情說變就變,別人動了他根手指他都想殺人,更別說被人捏屁股,他最開始簡直都驚呆了,畢竟這世界上有敢殺他的人,卻沒有敢摸他屁股的人,他反應過來這事後,唯一一個念頭就是給她一個教訓——這還是在他對這個人沒有厭惡感以及有些興趣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可是他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他想要用力的手突然被按在軟綿綿的地方,而那個力道沒有收,恰好就像是捏了一團棉花,完全卸了力。
廖停雁按著他的手,神情正直,像個推銷員,「您試試,手感特別好。」又香又軟的小姐姐大胸,誰會不喜歡呢,男人女人都喜歡,連貓這種傲慢生物都喜歡,踩奶不要太開心,區區一個殺人狂,完全沒問題。
司馬焦做什麼事都只因為心裡突生的衝動,大約是因為他的血緣親人都是瘋子,他自己也是個瘋子,易怒且嗜殺,當他感覺到不愉快的心情,就會想要一個發泄的渠道,這個渠道自然是殺人。誰讓他不愉快,他就想殺誰。
面前這個人很特別,她在他手底下苟活很多次了,能讓他接二連三打消殺心的,也就這麼一個。其他人往往是在他第一次出現殺心的時候就原地去世,可是她卻莫名其妙讓他一次次平息心中的燥怒和殺意,就像現在,剛才那股要捏碎她手腕的衝動沒有了。
既然沒有了,他也就恢復冷靜。
「呼——」廖停雁冷汗涔涔,發現自己還緊緊按著祖宗那涼颼颼的手,連忙緩緩撤退。撤到一半,司馬焦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現在是靠在司馬焦懷裡,被他一隻手圈抱著的姿勢,現在另一隻手又被他握住,就顯得非常不端莊,是個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秀恩愛的姿勢。
雖然廖停雁自覺自己只是個掛件,但在別人眼裡看來,就不是這樣的了。
就在廖停雁和司馬焦解決一個因為胸引發的血案時,大黑蛇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山下,出了三聖山地界。等在那裡的掌門眾人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袍的師祖抱著個紅顏禍水氣質的妖艷賤貨,腳踩一條猙獰大黑蛇,即將興風作浪的出場,這配置活脫脫就是個反派大魔王與寵姬與走狗。
一般而言,是冷酷殘忍的大魔頭和惡毒作精女人以及助紂為虐大狗腿,顯然,掌門身後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在廖停雁掉線期間,庚辰仙府到處都在議論這個出關的師祖。大部分年輕的弟子都沒見過他,再美好的幻想在聽到這祖宗一次又一次毫不顧忌的殺人,也會變化的,從最開始的憧憬到現在的畏懼,還有不少人私底下憤怒咒罵他肯定是個入魔的魔頭,要不是他輩分太高,估計早就有一堆人要來清理門戶。
而知道內幕的人各有心思,最開始是想殺或控制司馬焦的人居多,這些人搞不清狀況,還帶著兩撥人去三聖山送了菜,全都沒能回來,最後還是掌門師千縷力排眾議,壓下了所有其他的聲音,恭恭敬敬把司馬焦這個大祖宗請下山。反正他的宗旨就是,隨便他怎麼作,就算他殺他師家的人也無所謂。
掌門師千縷很清楚,司馬焦還給他一點點面子,只因為自己的師父當初也是三聖山負責照顧司馬焦的人之一,曾經阻止了他的親生母親殺他,就這麼一點情誼,淺薄又靠不住,他只能小心謹慎照顧著,避免讓司馬焦發狂殺人,要殺人也行,至少少殺點輩分高的精英弟子。
司馬焦乘著蛇抱著美人從三聖山出來,誰都沒理會,被掌門小心送進了白鹿崖暫居。這白鹿崖是庚辰仙府內除了三聖山外靈氣最旺盛的地方,有一處漂亮的景緻名為白鹿青崖,是一個觀星的好去處,此處宮殿建築大氣精緻,特別是最中間那一座重閣尤其氣派。
廖停雁見了地方,腦子裡瞬間就冒出來滕王閣序,什麼飛閣流丹,什麼桂殿蘭宮,反正她是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地方,雖說三聖山也氣派,但那都荒廢很久了,哪像這裡,花木扶疏,一派生機勃勃,山間雲鶴偏飛,山道上竟然還有通體雪白的白鹿群,簡直仙境,絕對是超棒的度假勝地。
「喜歡這裡?」司馬焦突然問。
廖停雁:「喜歡!」
掌門與幾個特地挑選出來的弟子陪在一邊,面上帶笑,心道果然師祖是瞧上了這個女弟子,聽聽這平靜的聲音與和諧的談話,掌門心中大感放心。能和司馬焦正常對話的人,是多麼難得啊,他的思路是對的。
「師祖與這位……夫人,盡可在這裡住下,一切事物都已經準備妥當,若有需求,只管告知,定會滿足師祖一應需求。」掌門很是體貼周到。
廖停雁:「……」夫人?
司馬焦卻沒在意這個稱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發他,「滾吧。」
看著這個在司馬焦面前很是恭敬的掌門,廖停雁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見到掌門的樣子。高高在上,大佬氣派,而現在,活像個大內總管。而司馬焦就是個暴君,脾氣奇差,彷彿時刻都在忍耐什麼,聽到人說話都很煩,直接給人趕走了。
她就多看了兩眼掌門的背影,就被司馬焦給發現了,他盯著她扯了扯唇角,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似笑非笑:「可憐師千縷那老東西?不要以為他態度好,就真把他當做個好人,他……呵,可是這庚辰仙府里最『有趣』的人了。」
廖停雁覺得司馬焦這話中有深意,但他沒有多說,冷笑著自己往宮殿里走去。宮殿里有伺候的,並不是人,而是傀儡,沒有情緒,只會聽從命令伺候人的傀儡。廖停雁跟上去,發現司馬焦進了正殿,找了個地方坐下,一臉冷漠地望著窗外,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廖停雁大喜,見他沒有要把自己當掛件的意思,連忙溜進偏殿找到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先拿出鏡子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這一看,她的求生欲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
這是怎樣一個仙子啊,以前就很漂亮了,現在更是脫胎換骨,美成這樣,只是這麼看著都快自戀了。廖停雁摸著自己的大胸翹臀,覺得為了這具身體,自己還能再活一百年,試問哪個妹子不想變成大美人,嘗試一下這樣早上起來照照鏡子就能硬的快感。
同時,廖停雁想起剛才司馬焦的種種表現,覺得這逼不是雞兒不行就是性向不對,面對這樣的大美人,他竟然沒有半點沉迷女色的意思,搞什麼,她一個女人都快沉迷了。
長得這麼漂亮,應該換條更漂亮的裙子,梳個美美的髮髻。廖停雁發現站在角落的傀儡人特別智能,她就嘀咕了句沒好看衣服,它就默默送來了很多套裙子。是真正的仙裙,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輕盈得像雲一樣,穿在身上毫無束縛感,還顯得人飄逸如仙。這樣的裙子各種顏色各種樣式,有很多很多套,還有各色首飾配飾,鞋子等,源源不斷送來,擺滿了她的屋子。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廖停雁瞬間忘記那個難搞的祖宗,開始了快樂的換裝遊戲時間,玩真人換裝遊戲玩的興緻勃勃,忘卻一切凡塵俗事。
她正準備試一套紅色的紗裙,剛脫了衣服還沒把裙子往身上套,門就被人踹開了。
那個剛才還一幅不想要理會別人,想要自閉的司馬焦,非常暴躁地走進來,冷著臉問:「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到處亂跑的。」
廖停雁下意識遮了一下身體,可是看到司馬焦那表情,她又覺得,遮個屁的遮,這逼好像對女人沒意思,簡直像沒看到她這美妙的前凸後翹,還煩躁地抬腳踢飛了旁邊的漂亮衣服和首飾,「跟我走。」
廖停雁一邊翻白眼,一邊默默把那身紅紗裙穿上。
「您要去哪?」
司馬焦冷冷一笑,「我不是說了,待我出來,所有人都要死,現在當然是去殺人。」
廖停雁:打擾了,告辭。
司馬焦瞧她神色,「你不想去?」
廖停雁暗罵一句,艹你,又來真話BUFF,嘴裡已經不由說道:「不想去。」
司馬焦面色一沉:「不去就先殺了你。」
廖停雁:「我好了,現在就走。」
司馬焦好像被她噎了一下,又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她:「為什麼不想去?」
廖停雁:「怕看到死人。」
如果沒開真話BUFF,司馬焦是不會相信的,一個魔域的人,會怕死人?魔域死人可比活人多多了。魔域的人只有比修士更殘忍的,她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姦細?
他古怪問:「你該不會沒殺過人?」
廖停雁:「沒殺過。」
司馬焦真的沉默了,他現在是真的不太懂魔域的人是怎麼樣,送這樣的人過來,他們是真的想搞庚辰仙府的嗎?庚辰仙府里這些人自己搞自己,都比他們魔域要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