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在際,不老實留在崇州等著做新郎官,還東跑西跑的,要人幫你操多少心?」柳月兒雙手捧著已經開始凸起的肚子,嗔言抱怨。她心裡是擔憂林縛親自率軍出海巡戰,只是她謹記自己的本份,不說外事,只是放不下擔心,拿其他事敲打林縛,希望林縛能更多的留在崇州。
「我心裡有數呢,」林縛看不見小蠻跑哪裡去了,他將衣甲解了,換著一襲青衫,讓柳月兒坐在自己的膝上,與她親昵,憐愛的看著她,「你心裡委屈,偏偏還要你來操持這些事……」
「能在你身邊,得你憐愛,便足夠了,哪有什麼委屈的?」柳月兒臉頰抵著林縛刺得人痒痒的下頷,輕語說道,「再說有七夫人幫著操持,我也沒有什麼好辛苦的。大婚什麼事,你有不清楚的,你找七夫人問去……」又嬌笑道,「你仔細七夫人也懷上,不好收場。」覺得跟藏頭藏尾見不得人的七夫人比起來,自己可要幸運多了。
「我今兒就陪著你了,哪兒都不去。」林縛將柳月兒摟在懷裡,手輕輕的摟著她凸起的肚子。
「一堆事情等著你呢,我可不敢占著你,你夜裡回來,再跟我說說話就成,」柳月兒說道,「說來奇怪,六夫人往這邊走得勤呢,跟七夫人也走得近,以前在江寧時,六夫人與七夫人兩人可擰著勁呢,你說怪不怪?」
說到這事,林縛也心虛,總不能跟柳月兒坦白他與盈袖在庵堂做好事時給單柔撞見。
「有什麼奇怪的?」林縛嘴裡反問道,手卻往上移,捧起柳月兒的下乳,掂了掂,覺得好沉。柳月兒有身孕以來,這邊就仔細照應,體態豐腴了許多,之前嬌翹的雙峰就鼓漲了許多,沉甸甸的壓手,當世又無乳罩之物,只用肚兜束胸,隔著衣衫摸去,更能很好的感受那動人的形狀與軟彈。加上柳月兒豐腴的臀坐在大腿子,聞著她身上透來的好聞香氣,也無需刻意,林縛心間的情念就蠢蠢欲動,直接將他下身的那根肉杵子喚醒來,抵著柳月兒肉彈彈的臀。
「你去找七夫人呀!」柳月兒臉羞紅欲滴,軟語嬌吟,要林縛去找顧盈袖做好事去。她擔心腹中胎兒,幾個月來都不敢跟林縛行房事,感受到他的堅挺,怕他一時刻制不住,扭動著身子,要掙扎著站起來。
林縛這樣子哪裡能起身走出門去,柳月兒挪著身子,豐腴肉彈的臀正磨著他那處,磨得他心裡異樣的銷魂,揉搓著她的上身豐滿,說道:「這樣便好……」
柳月兒心裡羞澀,但是想到林縛在外面辛苦,不忍拂了他的意,說道:「我用手幫你……卻又何苦來辛苦我,七夫人心裡可想著你呢。」尋個舒服的姿態蹲著,忍著心裡的羞意,頭枕在林縛的大腿上,手伸了進去,握住那根物什。
柳月兒的手圓潤嫩滑,叫她給握著,林縛心裡直叫舒服,可還沒有等他舒服多久,屋外就響起腳步聲,聽著小蠻的聲音跟黃鸝鳥似的在外面響起來:「左右找不見他人,一定是急著見他未出世的兒子呢,你在這邊等著,我進去看看……」
柳月兒剛站起來坐床榻邊上,小蠻就是推門走進來,只是柳月兒臉上的羞紅未消,有什麼事情是看不出來的?小蠻也見怪不怪,只是吐出小香舌咂了咂,作意要躲出去,柳月兒紅著臉笑罵道:「給我回來,什麼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要見相公?我去前頭有事情,你陪我過去。」
「六夫人過來說大婚的事情呢……」小蠻說道,「有些安排,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心意,才過來問一聲。」
柳月兒倒有些後悔說要小蠻陪自己去前頭了,林縛與六夫人總要避免獨處的,不然傳出去不好聽,不過想想這宅子里也沒有誰會多嘴多舌,便撐著腰站起來,要小蠻陪著自己出去。
林縛有些怕見單柔,她這麼熱心幫著操持大婚的事情,也不能躲著不見,也不能在內室見她,慢騰騰的喝過一碗涼茶,待心間情緒稍定,才整理過衣衫走出來。六夫人單柔站在過道時,小翼的斂身施禮:「妾身單氏拜見大人……大婚的事情,妾身有些拿不定主意,七夫人跟三夫人她們去北邊園子聽戲去了,又不便讓如夫人費心勞神,便來跟大人您請示。」
「哦……」林縛剛要單柔跟著去他平日署理公務的前廳說話,突然注意到她跟往日有些不大一樣,倒不是有多大的不同,只是換上布裙木衩,穿戴簡樸,彷彿貧戶之女,沒有了富貴氣,瓜子小臉卻顯得異樣的素凈。
雖然她們都是守孝之人,但是她們也不用過得這麼簡樸,再說她們來江寧之前,也多穿綢衣錦,戴金飾玉,沒有太多的刻意,只是多穿素色,以示守孝之身。就算林家的存銀、產業都交給林續祿等人在江寧打理,幾位夫人手裡頭的私房錢都不少,單柔斷沒有需要到崇州就過得這麼簡樸。
單柔的變化讓林縛覺得奇怪,又覺得她此時的瓜子小臉比往日耐看,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兩眼,一時忘了要叫她去前廳說話。
單柔倒是冰雪聰明,給林縛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卻也知道林縛在奇怪什麼,輕聲解釋道:「以往妾身躲在深宅大院里,差不多有十年見不到外面的世面,到崇州後,稍稍野了心,到外面走了兩三趟,住在半山腰,也時常能看到山下的情形,才恍然想起妾身十年前也是苦人家出身,便想到那種種苦處,當真是難熬,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頓飽飯。再說如夫人這麼貴氣的人,穿戴也是簡樸,妾身更是慚愧,便將身上的穿戴還有一些私藏託人換了銀子,想著也許能讓崇州的窮人家多吃一頓飽飯也好……」
「……」林縛沒有多問什麼,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便要單柔隨他到前廳去,一邊聽她說大婚的事情,一邊翻案頭小蠻替他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文案。
王麻子的老婆珍娘端茶進來,單柔看著林縛埋頭看公文,便主動將茶盤子接過來,走到案前,要將茶盅端到林縛的身前。
林縛看到一則關於黃河修堤的塘抄正出神,為修復東虜破開的黃河決堤,朝廷直接派出工部右侍郎陳鍾年到山東主持此事,四月初就徵集二十萬民夫,如今已經進入九月,趕著夏秋黃河大澇,修堤無功,八月底,陳鍾年又請旨要從濟南、平原兩府多召十萬民夫。
林縛看到這份塘抄,氣得要將塘抄撕掉,他原以為陳鍾年能任工部右侍郎,能知水利工事,沒想到給他亂搞了四五個月,未建寸功,還將責任推到人手不足上,這時候又添亂子,而且很可能是大亂子。
汛期黃河水急,修堤極難,以引導為主,轉眼就到枯水之季,便於修堤,堤上有二十萬民夫還嫌多,他偏偏還要再徵集十萬民夫。
募民做工,按工發伙食錢,可以說是以工代賑,只要有財力,管理得當,多大規模的工事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修黃河堤徵集民夫,是徭役,荒農廢農不說,吏部撥銀不足,這些民夫勉強吃飽肚子都不可能,官吏逼工又緊,十分的辛苦困窘,民夫每日都有死傷,積怨積恨日益嚴重,稍不注意,就可能會鬧出大亂子。
有劉安兒、羅獻成等大亂在前,如今三十萬民夫堆在黃河大堤上,朝廷以及山東地方偏偏不能吸取些教訓,都沒有切實有效的應對之策,當真以為這些民夫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草民!
如今黃河修堤之事雖處山東境內,卻不歸山東管轄,林縛心裡琢磨著要提醒湯浩信注意哪裡,看著有一盞懷遞到跟前,下意識伸手去,不經意觸著單柔的手指。
接茶碰到手指,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是,偏偏單柔遞茶時,心思都用來窺看林縛看公文的樣子,手指相觸,心裡猛的一跳,帶著手,將一碗熱茶直潑到林縛的身上。
林縛冷不丁給熱茶一燙,身子下意識的後閃,差不多帶著椅子跌倒。
單柔也嚇了一跳,知道做錯事,心裡更是慌亂,忙繞到桌案後,掏出帕子要將林縛身上的茶漬擦掉,也沒有想珍娘、護衛在側要避嫌。
林縛心裡正為陳鍾年將三十萬民夫趕上黃河大堤的事情惱火,身上給潑了一碗熱茶,又燙又濕,看著單柔也不顧珍娘及護衛在旁邊就過來替他擦衣衫,下意識的將她的手打開,蹙著眉頭大聲說道:「你走開!」
單柔手給打開,聽著林縛發言訓斥,要自己走開,彷彿觸電似的愣在那裡,抬頭看著林縛蹙眉惱怒,瞬時直覺得天崩地裂,轉身跑了出去,出門才覺得心裡的委屈,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
見單柔給自己訓斥了,面子過不去,跑了出去,林縛也不覺得有什麼,要珍娘到內宅幫自己找了一套衣衫過來換上。想著山東那邊的事情,又想不能讓王成服在山下呆太久,派人將他過來;林夢得、曹子昂等人各有一大攤事等著找他,林縛很快就將單柔的事情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