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路向北
秦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腦海沖浮現出一個場面，一個青年長跪在雪山之上，祈求著自己父皇以及族人，整整三年，這個青年從存有希望到最後的絕望，最後決然地離開。
「龍族以及他敖方給了我什麼幫助？那些龍族子弟只會瞧不起我，鄙視我。除了二弟能夠陪我聊天，其他人誰會？」敖無虛眼中有著一絲恨意。
敖無名也沉默了許久，終究嘆息道：「大哥，父皇的人你知道，他就是這種姓格，身為龍皇，他是絕對會按照族內規矩辦事，一點都不通融的，你達到天妖境界，父皇一定會將你驅逐出綠晶星的。」
敖無虛笑了。
笑得有些癲狂，隨後看著秦羽、敖無名說道：「在我小的時候，敖方對我總是一副冰冷冷酷的模樣，我心底一直有著怨恨。二弟，你知不知道……」
「我第一次度過四九天劫，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擁有傳承記憶了。」敖無虛說到這，敖無名身體一震。
秦羽也是一驚。
對，敖無虛度四九天劫之後會擁有傳承記憶，擁有傳承記憶是上級神獸以及超級神獸所特有的，靠這個該證明敖無虛並不是下級神獸紅龍了。
「二弟，你還記得我當時跟父皇說我有傳承記憶，他是什麼反應？」敖無虛看向敖無名。
敖無名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秦羽卻疑惑起來，龍皇會什麼反應？
「一個巴掌！」敖無虛臉色猙獰了起來，「當我興沖沖地跑到他敖方面前，說擁有傳承記憶，我不是紅龍的時候，他敖方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把我給打的吐血。」
「我永遠記得他敖方那時候的神情，那些話！」敖無虛全身細微地震顫著，「他敖方怒指著我怒斥道『你身為我龍皇的兒子，不管到了什麼地步，都不應該淪落到不知廉恥的地步！傳承記憶？『傳承記憶』是蘊藏在靈魂深處的，你說你有傳承記憶，誰能夠檢驗來判定？你說你有，你就有了？無虛，如果你真的擁有傳承記憶，那你就是變異神獸，你以為變異神獸這麼容易出現的？無虛，即使你想要擺脫如今的地位，除非你能夠修鍊到帝級，否則……還是別使用這些小聰明，沒有人會相信的！』」
敖無虛臉上儘是苦澀：「二弟，你那時候就在旁邊吧，你應該聽得很清楚吧。」
敖無名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啊，傳承記憶除了我自己能夠肯定自己擁有，別人怎麼會知道呢？我使用一些源自於『傳承記憶』中厲害的攻擊方法，龍族其他人還說是你傳授給我的。哈哈……」敖無虛大笑，笑的蒼涼。
「從那一巴掌開始，我就不再和敖方說我是變異神獸了，我一直努力地修鍊，想用實際表現來證明自己……可是直到我達到天妖境界，敖方依舊那麼對我，我跪在雪山整整三年，他敖方看都沒看我一眼。」
敖無虛冷笑：「他現在要看我？哼，還不是發現我是血龍，而不是紅龍。如果我真是只是紅龍，他還會如此要見我嗎？」
沉默。
敖無名沉默了，秦羽也沉默了。
「敖無虛。」許久後秦羽出聲了，「聽了你自己所說的，我想起了我自己，相比於你，我應該好一點，雖然從六歲起，我父皇常常一兩年道都不見我一面，連父王教訓我的機會我都得不到，因為那時候的我不適合修鍊，也不適合管理天下。」
敖無虛看向秦羽。
「我經常一個人孤獨著，我和你一樣，也努力用自己的表現征服父王，我無法修鍊內功，那時候我就天天瘋狂鍛煉身體……我們那凡人界從來沒有人靠外功步入先天境界，我成功了，前所未有的一個。」
秦羽看向敖無虛：「敖無虛，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我父皇不愛我，否則怎麼會一兩年都不見我一次？一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一切。」
「敖無虛，你不能因為當年的事情完全否定了你父皇，無論如何，他都是你親生父親，你的體內流的是你父皇的血脈。不求你能夠和他和好，但是最起碼給他一次機會解釋，讓他解釋當年的事情……敖無虛，不要拒絕，你的心情我明白，因為我有過同樣的經歷，我知道在心底深處，你也是有著一絲期待的。不要完全否定，給你父皇一個機會，同樣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秦羽看著敖無虛，眼中有著鼓勵、期待。
敖無虛沉默了許久。
最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秦羽，你或許說的對，可是敖方這個人……會讓你失望的。」
「不，我不這麼認為。」秦羽搖頭。
敖無虛卻沒有反駁，看向敖無名：「二弟，讓敖方過來吧，我看他如何解釋。」
「好，大哥。」敖無名點頭，這時候敖無名感激看了秦羽一眼，隨後便妖識散發開來，僅僅片刻，這片草地上便多了一人，一個白髮的老人——龍皇。
龍皇敖方感激看了秦羽一眼，隨後便步向敖無虛。
「不要再走了，在那說就可以了。」敖無虛忽然說道，這時候敖方距離敖無虛差不多有十幾米的距離。
敖方也就停住了。
「無虛。」敖方看著敖無虛，「自從你離開龍族後，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
敖無虛只是淡然點了點頭，並不答話。
敖方點頭道：「無虛，你的怨恨我都明白，對於你當年在龍族所經歷的一切，我無話可說，我那時候對你的確是過分嚴厲苛刻了些。」
「只是嚴厲苛刻嗎？」敖無虛冷笑。
敖方嘆了一口氣：「或許你會認為我太無情，但是我教訓子女，也只會那些手段。連你弟弟無虛最後都跟我對立，娶了一個族外女子。我這個父親，做的的確失敗。」
「你是很失敗。」敖無虛冷聲道。
「無虛，你知道嗎？我得知你被逆央仙帝收入萬獸譜中，那時候我的憤怒以及悔恨。」敖方眼中有著一絲怒紅，「我甚至於想要直接殺了逆央，因為他關的是我的兒子！」
在一旁的秦羽卻看到敖無虛在聽到『我的兒子』的時候，臉上肌肉略微一陣抽搐。
「自從那一次和你對話，你甚至於根本不在乎我的關心後，我開始有些醒悟了。從那時候起，我對你弟弟無名和外族女子結婚的事情態度也漸漸變化了。」敖方嘆氣道。
敖無名一驚。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父皇會因為這個事情發生變化。仔細想想的確如此，他才跟外族女子在一起的時候，敖方發怒地差點瘋了，甚至於不讓敖無名回家一步。
自從那一次後，敖方雖然沒有贊同這事情，但是也沒有那麼強硬的反對了，甚至於還讓敖無名回綠晶星。
「無虛，我已經步入九級妖帝境界了，神劫什麼時候來也說不定。我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你這次能夠願意見我，我已經滿足了。」敖方淡笑著說道。
敖無虛一時間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敖方，我問你。」敖無虛盯著敖方，「如果我還是一個紅龍，你會如此想要見我，認我這個兒子嗎？」
秦羽和敖無名也緊張了起來。
在秦羽看來。
龍皇在月牙灣對他那麼好，實際上就是為了敖無虛。之後擊退禹皇等人也是同樣的道理。對龍皇這個快飛升的人而言，兒子有多強實際上並不如何重要。即使如此，他依舊幫秦羽幾次，從這可見其對敖無虛的關心。
「如果是你被萬獸譜收入之前的我，那時候的我應該不會認。可是之後醒悟的我，絕對是會認的，無虛，你能夠給你父親一個機會嗎？」敖方凝視著敖無虛。
敖無虛同樣凝視敖方許久。
「秦羽，讓我回去吧。」敖無虛忽然對秦羽說道，秦羽不由略顯愕然。
敖方臉上也略微有了一絲失望之色。
「大哥。」敖無名也出聲說道。
敖無虛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著秦羽，秦羽最後點頭，直接將敖無虛傳入了姜瀾界中，而將敖無虛剛剛傳入姜瀾界，秦羽就得到了一條心念傳音。
龍皇看向秦羽：「秦羽，這次謝謝了，無名，我們回去吧。」
從綠晶星一路極速趕過來，結果卻是如此。
敖無名點了點頭，隨後對秦羽也是點頭告別，然而就在二人要離開的時候，秦羽出聲了：「伯父，剛才無虛他心念傳音給我，讓我向你傳一句話。」
龍皇和敖無名同時看向秦羽，目光灼灼。
秦羽臉上有了一絲笑容：「無虛他說，如果他和你以後有機會在神界相遇，那便算他和你還有父子緣分。」
龍皇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謝謝，謝謝。」龍皇如此沉穩之人，也不由對秦羽連說兩個謝謝。
秦羽也笑了笑。
秦羽明白……敖無虛能夠如此，以敖無虛的姓子的確是很難得了，至於他父子二人是否都能夠度過神劫，是否能夠在廣袤的神界內相遇，那還真的難說。
目送著龍皇和敖無名離開，秦羽心頭也是一片輕鬆。
******黃鳥星一座酒樓內，這座酒樓同樣可以住宿，而秦羽、侯費便住在這裡。在黃鳥星中休息一曰，秦羽他們也要開始再次出發了，只是在出發之前，他們必須確定黑羽如今所在的位置。
上一次史戰還沒完全確定黑羽位置，就被禹皇等人搗亂破壞了，現在史戰正常仔細確認。
「史戰，地圖早給你了，你告訴我們你主人他現在大概區域。」侯費和秦羽都看著史戰。
史戰閉著眼睛感應著如今黑羽大概的位置。
許久後，史戰睜開眼睛，對著秦羽二人說道：「秦羽大人，侯費大人，根據我剛才的確定，現在我主人所在的位置，就在極北的一個星域『南山星域』北部的幾大星系中。」
「南山星域。」秦羽腦海中立即浮現出整個星際地圖。
從黃鳥星到南山行路，的確是幾乎呈直線向北。
「大人，當我抵達南山星域，應該能更加確定主人的位置。」史戰恭敬道，離的越遠，確定地越模糊。當初在走獸一族區域的時候，史戰也只是大概確定在飛禽一族區域而已。
「好。」秦羽點了點頭，「一路向北，我們出發。」秦羽直接將史戰收入姜瀾界中。
「出發，不知道雜毛鳥現在怎麼樣了？」侯費也興奮了起來。
秦羽和侯費二人直接從黃鳥星，一路向北極速趕往南山星域，這一路秦羽和侯費根本不停歇一下，特別是想到即將見到小黑，二人愈加激情高漲。
僅僅兩曰。
秦羽和侯費便馬不停蹄，不停地換乘星際傳送陣，從邊緣的黃鳥星趕到了處於整個飛禽一族內部靠西北角落的星域——南山星域。
南山星域，屬於整個仙魔妖界最北方的一個星域了，如果從南山星域繼續向北，便是宇宙碎金流等大量恐怖的能量聚集之地，如果越過這片恐怖之地，便是仙魔妖界北之極了。
剛剛抵達南山星域，秦羽便立馬和侯費飛到了一片荒蕪的山地上。
「大哥，快將那史戰弄出來。」侯費催促道。
「我知道，我也著急見小黑嘛。」秦羽笑著說道，隨即那史戰便出現在了二人面前，秦羽當即說道，「史戰，我們已經到南山星域了，你好好查查，你主人現在在哪個星系，大概在這星系的哪個區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