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美人甲一笑:在我們金沙樓里,客人就是天,您想是公子就是公子,想是娘 子就是娘子,奴家都全心全意服侍。
如意:我帶我妹子出來玩,你來說說,我們有什麼破綻?(將一枚金豆子放 在她掌上)
美人甲:姐姐公子您除了長得太俊秀,倒沒什麼別的破綻。妹妹公子嘛,一 見我們雖然沒躲,可那眼神,就象見了蛇一樣,對我們一點興趣也沒有。(一戳 元祿)這位呢,雖然也是正襟危坐,但眼神不住地往雲姐姐身上飄,一看就是個 氣血方剛的少年郎!
眾女吃吃而笑,元祿大羞。
如意頗有深意地看著楊盈:聽見沒有?親戚們說你扮得像沒有用,得過了他 們的法眼才行。還不趕緊請教請教?
楊盈明白過來,忙拉了一個美人在旁低聲詢問。
元祿被美人甲逼到牆角逗弄,急得逃了出來:如意姐,差不多就行了吧?
如意卻不理他,只對美人甲:光有美人兒,只怕還是不夠。
美人甲會意:那奴家再叫幾個俊俏郎君過來陪著如何?
如意但笑不語,元祿慘叫一聲:顧頭兒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如意自顧自喝酒:他敢。
2、 穎城金沙樓另一上房 夜 內
顧遠舟和錢昭在和一名美婦人交談。 美婦人推回錢昭遞來的一顆明珠:雖說是老主顧,但這回貴客打聽的事情太
1、 穎城金沙樓一上房 夜 內
過機密,只怕只有幫主大人才敢拿主意了。 顧遠舟:我幾年之前,倒是與沙幫主有過一面之緣。 美婦人:沙幫主三年前就不在啦,如今作主的,是金幫主。 顧遠舟重新把明珠推了過去:那就請姑娘帶為引見。 美婦人收了明珠,一笑:幫主今日不在,奴家不敢自專,只能明日再去稟報,
還請貴客們明日此時再來。
顧遠舟:多謝。
美婦人翩然而去。
顧遠舟:走吧。聽這口氣,有戲。
3、 穎城金沙樓走廊 夜 內
顧遠舟和錢昭並肩走著,對走廊上不時經過的美女俊男熟視無睹。
顧遠舟:幾年沒來,這金沙樓的規模倒是越來越大了。
錢昭:金幫主比沙幫主能幹。
顧遠舟正自點頭,錢昭突然停了下來。
顧遠舟:怎麼?
錢昭側耳傾聽:我聽到了元祿的聲音。
顧遠舟一凜。
錢昭一指遠處的房間:那裡。
4、 穎城金沙樓一上房 夜 內
一美男在為如意打扇,另一美男為她捶背,悄悄地和她耳語。 元祿滿臉通紅地推開美女的勸酒: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美人甲和另一美男笑著指點楊盈如何投壺。 就在這時,顧遠舟和錢昭推開了門。 顧遠舟一眼便看見了正被兩美男子殷勤服侍的如意。 元祿手中酒杯「啪」地落地,熱鬧的歌舞聲頓時停止,楊盈心虛地僵直身體,
看看顧遠舟,又看看如意。 美人甲打破了寂靜,一聲嬌笑迎上:喲,這該不會是姐夫打上門來了吧?您
放心,奴家們只是陪著聊天,別的什麼都沒敢做。 如意卻並不緊張:你們也來了?快進來一起喝兩杯。(對美人甲)他跟我沒
關係,只是這位妹子的大哥。
正走向如意的顧遠舟身子微僵了一下,但仍然平靜地在如意身邊坐下。錢昭 在元祿身邊坐下,一揚手把元祿面前的酒倒了,元祿心虛陪笑。
樂聲重起,如意側頭和美人甲低語,她看了一眼顧遠舟,笑道:是啊,他這 個人,平常最是古板沒趣。
美男美女們都吃吃地笑了起來。
顧遠舟:誰說的? 他一拍案上的酒壺,那酒壺應聲飛起,壺身傾斜,壺中之酒瀉出,顧遠舟右
手抄起一隻空酒杯,在空中接住酒液,接滿後又飛快地換了另一隻。酒壺落進他 左手時,右手的第二杯酒杯堪堪倒滿。
眾人驚異之下,紛紛鼓掌。 顧遠舟把第一杯酒放在了如意麵前,緊盯著她,眸中如有風暴暗涌:請。 如意卻並沒有感受到顧遠舟暗流涌動的情緒,笑吟吟地道:呀,失策了。沒
想到你居然還會這一手。 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極為瀟洒地一亮杯底,眾男女立刻鼓起掌來。 如意自然地:你怎麼不喝?啊,你有舊傷,不能喝,我忘了。(推過一隻裝
滿甜食的盤子)那快嘗嘗這個糖飴,特別香甜,我原本還想給你帶些回去呢—— (奇怪地)你怎麼了?
顧遠舟看著她坦然的臉,一笑:沒什麼。(舉起酒杯)捨命陪君子。 言畢,他也仰頭喝乾,接著卻咳嗽起來。 楊盈忙討好地湊過來替他拍著背:如意姐真的只是帶我過來見見世面,別的
什麼都沒——
顧遠舟:我知道。
如意見他們交談,轉頭與美人甲低語:剛才我們正說呢,這些龍爪菊都不是 凡品,也不知是你們哪位蘭心慧質的姑娘養的。
美人甲笑了:您猜錯啦,這些花雖然是我們梧樓主親自調理的,但他的鬍子 有這麼長。
如意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是嗎?
5、 馬車內 夜 內
馬車前行,楊盈靠在車上睡著了,顧遠舟掀簾對前面駕車的元祿和錢昭:慢 一點。
車簾放下,顧遠舟和如意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如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顧遠舟掩飾地:在想金沙樓的事。
如意:你該不會又覺得我帶他們出來,是沒經你准許擅自行動,所以就生氣 了吧?我可事先跟你打過招呼的啊。而且你之前也說過,穎城從驛館到金沙樓這 一片,都是你們六道堂的地盤。
顧遠舟一笑:生氣也沒用,反正你要麼不聽,要麼陽奉陰違。
如意也笑了:其實我原本也沒想去的,只是進城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金沙 樓幡旗上的圖案……
顧遠舟:你的熟人?
如意:我以前有個很信得過的手下,朱衣衛每個人都有密信花押,她的花押 就是一朵龍爪菊。
顧遠舟瞭然:難怪你會那麼問那些舞姬。
如意有些失望:可惜不是她,不光姓不對,性別也不對。
顧遠舟:你很信任她?
如意:嗯,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緋衣使,當年就是她幫我逃出天牢的。啊。
(打了個哈欠)我酒勁也上來了,到了叫我。 她合眼睡著了,顧遠舟想了想,將自己的披風脫下,蓋在了她和楊盈的身上。
顧遠舟靜靜地看著如意沉靜的臉,良久,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6、 穎城驛館一房間 夜 內
顧遠舟一邊咳嗽,一邊自斟自飲。
於十三推門而入:老顧,你知不知道——(嚇了一跳)你不要命了?剛從金 沙樓回來就又喝酒?
顧遠舟舉起酒壺:一起?
於十三:得,事情還不小,又因為為美人兒的事吧?
顧遠舟沒說話。
於十三喝酒:吵架了?這兩天你們倆不是還挺好的嗎?哎呀,其實有些事,
男人就得大度點,畢竟那天人家在你房間都呆了一晚了,你還那麼三貞九烈的,
不合適!不就是個孩子嗎,一閉眼,給了!
顧遠舟:我已經答應她了。
於十三嗆得驚天動地:啊?! 顧遠舟:但不是現在,而是整件事情結束以後。不是空口許諾,也不是緩兵
之計。
於十三:咳咳咳,那也她應該高興才對啊,你們還吵什麼架?
顧遠舟:她一直都很高興,不高興的是我。
於十三:啊啊?! 顧遠舟:我答應她了,她好像就覺得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對我仍然一如以前。
不,好像是多了一些關心。可那種關心,更象是你對馬廄里那匹要被送去配種的 菊花青,多加了幾塊豆餅。
於十三:但是能讓你一個人喝悶酒,絕對不止她的態度不對那麼簡單。今晚, 就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遠舟:她也去了金沙樓,然後,叫了幾個美女妖童進房間。
於十三:啊啊啊?!
顧遠舟:當然她也沒做什麼。甚至連我生氣,她也沒太看出來。她很坦然,
在我面前跟那些少年臉貼臉地說話,一點也沒有顧忌。但就是這種毫不避諱,才 讓我覺得……(譏諷一笑,仰頭喝了一口酒)
於十三:就為這個啊,可你以前不是都想得很明白嗎?美人她是就個面如妖 妃、心若稚子的……
顧遠舟:我當然知道,我已經在心裡無數次地跟自己這麼說了——她不是故 意的,她只是根本不知道;你和她之間只有一個孩子的約定,並沒有其他任何的 約束,可我就是——
於十三:就是還想喝酒?嘿嘿嘿嘿(開心地笑了起來)老顧啊老顧,你也有 今天!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以為你天生就是個八風不動的泥胎,現在看你惱了, 頹了,才總算有點人樣了!
顧遠舟斜了一眼他。
於十三:別惱羞成怒,還想不想我幫你了?
顧遠舟:說。 於十三:以前我就覺得美人兒有點古怪,但說不出為什麼。後來知道她是朱
衣衛,就豁然開朗了。朱衣衛裡頭,八成都是姑娘,可她們活得就別提有多糟心 了;當白雀的,就是個玩物,一輩子還都被藥物控制著;就算進了內門,不管是 刺探還是殺人,大部分還得靠美色幹活,就算這樣,也很少有活過三十五歲的。 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過上十幾年,美貌少年什麼的,在她們心裡,那就跟花啊鳥 啊的一樣平常。靠近點說個話,也就是跟你抱著菊花青那馬頭差不多。所以,真 不必往心裡去。
顧遠舟:這些我都知道。
於十三:繼續聽我說。美人兒現在不在乎你,是因為她不懂她在你心裡的地 位。要讓她明白過來,就得讓她發現你不止是一頭菊花青,得讓她吃醋、嫉妒, 讓她對你產生獨佔的慾望……
顧遠舟:怎麼產生?我們使團里除了她和殿下,還有別的女人嗎?
於十三:你這就不懂了吧,她找你有事,你可以說自個兒忙。她送你東西, 你可以無意地提一句之前相好的姑娘們送過你什麼;她要再和別的男人太過接近, 你就得馬上翻臉就走,讓她知道你生氣了,不想當孩子的爹了。像你這樣一邊裝 大度,一邊悶在心裡算怎麼回事啊,既害人、又害已。
顧遠舟沉吟半晌:真的? 於十三:切,天下還有比我於十三更了解女人的男人嗎?(一拍顧遠舟肩
膀)聽我的,明天就試試看!
7、 穎城驛館正堂 日 內
顧遠舟和杜大人商議著:穎城應該是原大梧境內最後一座大城了。再過三 四天,我們就要正式進入安國,您看要不要多採買一些物品,以免沿途不便……
杜大人點頭:老夫這就去安排。
他起身的時候,卻有些吃力。
顧遠舟扶了一把他。
杜大人:這些天騎了太久的馬,腰病犯了。 杜大人離開後,如意走了進來:你們今晚還要去金沙樓?那我們哪一天離
開穎城?
顧遠舟低頭忙著翻閱厚厚的一疊密信:明天吧。 如意:那我想易了容出去,找這邊穎城的朱衣衛再探一下風聲。 顧遠舟還在忙著,彷彿沒有聽見。
如意:顧遠舟?! 顧遠舟這才回過神來:哦。好。你自便吧。(指指書信)總部森羅殿送來
的密報。
他繼續低下頭忙碌著。 如意微微皺眉,仍道:那晚一點,你能幫我再疏通一下內息嗎? 顧遠舟:你找十三吧,我和他的內功都同出一門。(揚聲)元祿,把輿圖
拿過來!
如意見他完全不理會自己,略有不快,轉身離去。
8、 穎城驛館正堂外 日 內
如意剛走幾步,正好聽到於十三和孫朗在眉飛色舞地議論:……那堆密信
裡頭,還有裴女官寫的一封信! 孫朗:嘿嘿,肯定是情書,難怪顧頭兒一直盯著看…… 兩人發現如意後馬上正色,乾咳一聲:穎城這邊的太守—— 如意狐疑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又轉身看了看正堂里仍在低頭讀信的顧遠舟,
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
侍衛甲迎面而來,笑道:如意姑娘,早啊!
如意冷冷地:日上三竿還早?
她轉身而去。
9、 穎城驛館正堂 日 內
一直觀察著如意動靜的於十三滿意地點點頭,進了正堂,給顧遠舟比了一 個「請看」的手勢:瞧瞧,已經開始發無名火了。不過現在還不能下猛葯,得多 熬一會兒,味道才夠香濃。
顧遠舟搖頭:我真是瘋了,才會跟著你一起胡鬧。 於十三:人生得意需盡瘋,莫使青春空對月! 顧遠舟一把拎住他:趕緊過來幫我,今晚上還要見金沙幫的新幫主,你覺
得該怎麼試試他的深淺?
於十三正色和他討論起來。
10、 穎城一衣鋪 日 外
鋪子外掛著一溜鳥籠,偶有客人進出。
(字幕:朱衣衛穎城駐點) 扮裝成尋常買菜婦人的如意遠遠地看到鳥籠,眼光一閃,低頭進了旁邊小
巷。
院中有一屋頂鋪滿了茅草的正房,鏡頭拉近屋頂,可見有一處茅草下,竟 是披著茅草偽裝的如意。
如意透過屋頂縫隙,監聽著正房裡的對話。
12、 穎城一衣鋪正房 日 內
11、 穎城一衣鋪後院 日 外
朱衣衛緋衣使珠璣正發火:你們實在無能!梧國使團好端端地就住在那, 怎麼就接近不了?
上次跟蹤使團的侍女:他們住的是郭太守的私宅,周圍幾條街都是由他的 親兵護衛者,屬下們試過好幾回,確實接近不了,請大人降罪!這太守雖然降了 我們大安,但是聖上親口允諾,此地軍政仍由他親裁……
珠璣:你們去不了太守的私宅,那為什麼金沙樓也去不了?
侍女:我們分堂最近剛得罪了金沙樓。他們在城裡到處都有暗哨,對我們 朱衣衛也很是熟悉,所以……
珠璣煩躁:夠了!說這些推託之語有什麼用?查不出使團里新冒出來的那 幾個六道堂的身份,鄧指揮使一旦降罪下來,不光我,右使大人,還有你們所有 人,都等著一起下冰泉受那萬針刺骨之苦吧!
眾人難掩驚懼。
13、 穎城一衣鋪後院 日 外
如意看到房中的珠璣正煩躁徘徊:那個如意也一直沒有下落。她為什麼要 殺越三娘?褚國派不良人出來搞了這麼多事,到底想幹什麼?……再去查,把所 有跟如意、玲瓏、玉郎打過交道的人都查一遍!
她眼光一閃,如貓一樣起身離開。
14、 穎城驛館一房間 日 內
元祿:和六道堂合作的信客?當然有。你要送什麼信?
如意:這一封,還需要你幫我做舊一下,讓人感覺是幾個月前就寄出來, 只是由於中間耽擱了,這些天才送到玉郎家裡。
元祿:玉郎是誰?
如意:越三娘的情人,也是玲瓏的未婚夫。(見元祿拿著信的手僵了一下) 你打開看就是,既然找你做舊,自然就沒想著瞞你們。
元祿讀信。
玉郎(o.s.):大哥見信如晤,弟不日將遠行,恐數年方歸。幸得橫財百 金奉養老母。為策安全,大哥可持此信,於五月十五日合縣劉家莊土地廟尋如意 姑娘索取,暗號即是弟之小名。伏惟平安。弟玉郎上。
如意:那個叫珠璣的緋衣使,多半知道內情。我想找她逼問,但又不想影
響到使團。所以索性就把她誘到在梧安兩國邊境附近的劉家莊去動手。
元祿:好,我就弄。
他忙碌起來,窗邊的日影變幻,漸漸轉斜。
15、 穎城驛館廊下 日 外
夕陽下,顧遠舟和錢昭正要出門,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驚呼。 侍衛(o.s.):杜大人!
兩人一驚,急奔過去。
16、 穎城驛館院內 日 外
侍衛們正扶起杜大人,杜大人不停痛呼,臉色慘白。 孫朗:剛下台階的時候閃了下腰,沒走幾步就這樣了! 錢昭忙上前察看:別坐起來,這是犯了腰痹,得躺著靜養!(摸出丸藥)
去熱些黃酒來送服。你們把趕緊把杜大人送回房去。 杜大人:不行,郭太守過來拜會,我著急出去就是想見他。 顧遠舟:你好好休息,讓殿下見他就是,殿下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杜大人著急:不行!(示意顧遠舟靠近耳語)郭太守是來送皇后秘信的,
裡面事關丹陽王,殿下不適合知道。(用力過猛,痛呼)啊!
錢昭:你這樣子,誰也見不了。
杜大人抓住顧遠舟的手:顧大人,你手裡有監國玉佩,你替我去!
顧遠舟略一沉吟:好。
一眾人抬著杜大人去了。
錢昭:你要去見郭太守,那金沙樓那邊怎麼辦?
顧遠舟轉頭:十三!
於十三應聲過來。 顧遠舟:剛才十三一直在幫我參詳這件事,反正那位金幫主也不認識我,
讓他替我去。 於十三眼前一亮:哈,我昨天想去,你們還故意不帶我,今天終於輪到我
大展身手了!
17、 金沙樓 夜 內
於十三一身風流打扮,一進繁華的金沙樓,便如魚得水。一會兒起舞的異 國舞娘來個呼應,一會兒手勢嫻熟地拋銀角子給帶路的小廝打賞。
錢昭低聲:收著點。
於十三忙正色:不好意思,身體的自然反應,都沒過腦子。
18、 金沙樓一雅間 夜 內
眾人入座,美婦人:請貴客稍坐,我們金幫主馬上就來。
燈火昏黃,於十三拿起茶盞:邢窯的白瓷,不錯。(一聞茶水)湖州紫筍, 真不錯。(品了一口)南零水,確實不錯!(對錢昭低聲)這位金幫主,能把揚 子江的南零水弄到這來泡茶,大手筆。(聽到腳步聲)咦,來了。(皺眉)不對, 怎麼全是女的,還有個喝醉了?
錢昭一愕,就在此時,門被推開。
只見一個穿著絳紅衣裳,雲鬢半斜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一雙赤足 系著金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燈光明滅,只照亮了她半張臉,卻越發顯得風情 萬種。
女子掃視了一圈,聲音如同浸在溫水般中懶洋洋地:誰要見我? 她踉蹌了一下,美婦人立刻扶住她:幫主小心。 於十三看呆了,被錢昭一捅,這才醒了過來,起身一禮道:六道堂顧某,
今日得見金幫主,不勝榮幸。 女子聽到他的聲音,一愕,走了過來細細打量:顧?你姓顧?(字幕 金沙
幫幫主 金媚娘) 於十三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仍含笑道:正是。幫主芳儀風流,顧盼生姿的
那個顧。 金媚娘打量他半晌,突然媚然一笑:你怎麼不說初見佳人,只覺前生似曾
相識? 於十三:原本是想這麼說的,可幫主執掌偌大一個金沙幫,膽識謀略皆非
凡人,顧某哪敢唐突?
金媚娘放聲大笑:好!說得好! 她擊掌:愣著做什麼,唱起來啊,舞起來啊! 言罷,她身子一歪,跌在美人甲懷中。此時歌舞已起,熱鬧非凡,金媚娘
拾起身邊的一隻西域鈴鼓,隨著音樂節奏左擊右敲,氣氛頗為熱烈。
於十三有點怔忡,低聲道:這是怎麼個路數?
錢昭:你不是最懂女人嗎?我怎麼知道?
於十三:不管了,先把她哄高興再說!
他也拿過旁邊的一隻琵琶,錚錚地彈了起了,一眾人隨著音樂且歌且舞, 觥籌交錯,氣氛極為熱鬧。
19、 一組鏡頭
歡快的音樂聲傳得很遠,金沙樓中的其他人都駐足而聽。 音樂似乎也傳到了驛館中,顧遠舟、楊盈正和太守正在談話,笑語盈盈。 如意動手,將顧遠舟送她的木偶削成了不倒翁,隨著節奏,如意扇著不倒
翁,將它推得東倒西歪。
20、 金沙樓一雅間 夜 內
熱鬧的歌舞還在繼續,於十三彈到興起,起身極為自然地走到了金媚娘一 邊。金媚娘來了興趣,執著鈴鼓合著節奏與他一起起舞,兩人皆是俊男美女,動 作時有曖昧,卻極為養眼。
一曲結束,金媚娘取過一杯酒仰頭喝乾:爽快!
於十三笑著給她倒滿酒:能讓幫主一展笑顏,是顧某畢生之幸。不過現在 酒也喝了,舞也盡了,幫主可有興緻談談正事了?
舞曲漸漸停了下來。
金媚娘看著於十三:你說。 於十三:顧某想知道,安國朝中,河東王與洛西王兩個,誰會支持梧國接
回皇帝?誰又會反對?安國國主,又更喜歡他們之中的哪一位? 金媚娘譏諷一笑:原來你這般討好我,還是為了刺探消息。 於十三笑道:投之木瓜,報之以瓊瑤嘛。顧某既然做了這一行…… 金媚娘突然變色:顧某顧某,你當真以為我能騙得了我嗎? 話音未落,她出手如電,於十三促不及防,剛過一招便被她制住咽喉要害,
動彈不得。
於十三強笑道:金幫主這是怎麼了? 金媚娘:於十三,你真的不記得我金媚娘了? 於十三一怔,脫口而出:媚娘!你臉上的傷全好了?!太好了,自從那日
浦口一別,我從來就沒忘記過你……
金媚娘:錯了,你不單第二天就跑了,還把我忘得乾乾淨淨!
於十三:這是個誤會,說來話——啊,你踩到我腳趾了!
金媚娘下意識地剛讓開,於十三身形暴起,飛身躍出窗外:老錢,跑!
錢昭早有準備,也從另一個窗子躍出。
金媚娘大怒:追!
21、 金沙樓中庭 夜 內
錢昭和於十三在「回」字形建築的金沙樓中庭驚險奔逃,金媚娘指揮著護 院攔截。於十三一時撞倒舞女,回身做個抱歉的姿勢,一時又踩在小廝抱著的酒 壇上借力跳躍,一時間雞飛狗跳。
金玉娘拿出哨子響亮一吹,大門和各走廊的小門立刻同時關上。於十三和 錢昭被堵在了樓中。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向頭頂看去。
錢昭和於十三躍上金沙樓的第二層、三層。 金玉娘又吹了兩聲哨子,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於、錢兩人迎頭兜住。 於十三反應機敏,摸出匕首雙手狂揮,破開大網而去,錢昭卻促不及防,
一被不斷收緊的大網緊緊兜住。
美婦人:被他逃了,怎麼辦?
金媚娘一聲冷笑:看他能跑到哪去!
22、 穎城驛館廊下 夜 外
顧遠舟等眾人齊聲:什麼?!
於十三一身狼狽,直喘粗氣:我發誓,我沒對她怎麼著!她那會兒受傷毀 了容,我不單救了她,還誇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顧遠舟:你跟她一共呆了幾天?
於十三的聲音小了些:三天。
孫朗:你是怎麼離開她的? 於十三的聲音更小了:她說她想嫁我,我當天晚上就溜了。不過我給她留
了錢,留了玉容丹,還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眾人齊聲:切!
顧遠舟:你們倆的恩怨我不管,但得把老錢救回來。 話音剛落,有人敲響門(o.s.):有人在嗎? 孫朗忙去開門,門外挑著燈籠的正是金沙樓的美婦人。
美婦人:幫主派我來傳句話,除非用於十三的人頭來贖,否則我們金沙樓願 意一輩子留著那位錢先生做客。不過,我們幫主的心情不是特別好,所以下回過
來的,可能就不是我,而是錢先生的指頭或者眼睛了。
言畢,她盈盈一福而去。
顧遠舟一把拎起於十三,對孫朗:你看好這裡,我跟十三再去走一趟。 於十三膽寒:我不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回來的!你沒聽見了嗎,她想要我的
——唔!
他被顧遠舟堵住嘴扔上了車。
23、 穎城楊盈房間 夜 內
楊盈支著下巴嘆氣,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院中吵吵嚷嚷的眾人:如意姐,你不 出去看看?
如意看了一眼匆匆向外走的顧遠舟:真要有事,他們自然會來找我。既然沒 來,我為什麼要自作多情?
楊盈:哦。
如意: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歡湊熱鬧嗎,現在怎麼不出去了?
楊盈低落地:我心裡難過,空落落的。
如意:又想那個鄭青雲了?
楊盈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想他,但更想這裡。(留戀地摸了摸桌子)
如意不解地看著她。
楊盈:剛才跟遠舟哥哥一起見了這裡的郭太守,他說了一句話,驚醒了我。
「殿下明日離開,就再也不會經過梧國的城池了,還望善自珍重」。我這才我突 然發現,我很快就要離開梧國了。
如意:前些天在許城,不是已經算是離開梧國了嗎?
楊盈:那不一樣,許、穎、蔡三城,雖說現在被安人佔了,但風土人情,往 來官紳,大體還是和京城差不多。可要是真正進了安國的國境……(咬唇)我怕 以後遇見的,全都是拔鐵赤那樣的人。
如意:拔鐵赤是安人,我也是安人。
楊盈:我知道。(依入如意懷中)可我還是有點害怕,如意姐,怎麼能像你 這樣,什麼都不怕啊?
如意:不會害怕,未必就是好事。你會害怕,你想依靠,是因為你還有能依 靠的人。
楊盈一震,良久道:如意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雖然一直說是和遠舟 哥哥做了交易才來做我的教習。可算上奶娘、裴女官、明女官,我也有過好幾位 師父了,我知道你所做的,已經遠遠超過她們太多太多了……
如意:可能是因為我對之前有個徒弟不太好,所以心裡有點愧疚吧……(突 然想起什麼)裴女官也教過你?
楊盈不解地:嗯?
如意眼波一閃:那你好好給我講講,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24、 金沙樓 夜 外
樂聲依舊在響,門內的西域舞女仍在起舞,但熱鬧的金玉樓突然變得空空蕩 盪,一個客人也沒有。兩廂對比,分外詭異。
顧遠舟卻似完全沒有感受這種氣氛一般,從容地走進金沙樓,他的身後, 跟著滿臉不情願的於十三。
25、 金沙樓中庭 夜 外
金媚娘就在「回」字型的中庭里,大刀金馬地斜踞在交椅上,錢昭被吊在一 邊的樹上。
金媚娘見於十三跟在顧遠舟身後進門,眼光立刻一寒,一彈指,身邊幾個侍 衛立刻團團湧上,把劍架在了於十三頸上。
金媚娘:把這個始亂終棄、負心薄倖的混帳給我扔進里去! 於十三:媚娘,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顧遠舟卻殊不驚惶,只是平靜地一拱手:顧某見過金幫主。 金媚娘這才注意到了他,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下:這回又是哪個顧? 顧遠舟:六道堂堂主顧遠舟的那個顧。 話音剛落,他身如鬼魅般而起,袖劍一揮,便已將架在於十三頸上的數把利
劍全數削斷,接著他看也不看,信手便是一擲,飛劍便破空削斷了吊住錢昭的繩 子。他身後的元祿幾乎同時扔出飛爪,眾人眼前一花之後,飛爪已拉著錢昭落到 了顧遠舟身邊,重得自由於十三旋及地用匕首削斷了錢昭手腳上的繩子,整個過 程四人配合默契,猶如電光火石。
金沙樓諸人震驚之極。
顧遠舟:幫主想留我手下的人做客,只怕還欠了點火候。
金媚娘臉色一變,隨即走近鼓掌:好,好,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顧遠舟。
一語未完,她突然閃電般出手,和顧遠舟近身纏鬥起來。顧遠舟一手負於 身後,只用單手與金媚娘過招,意態身姿瀟洒之極,兩人一路從院中戰到了樓上。
26、 金沙樓三樓 夜 外
金媚娘幾次強攻,都被顧遠舟避讓了過去,心生羞惱,她一邊不斷出招,一 邊嬌笑道:顧堂主如此狠辣,難道不怕我一氣之下,從此就不和六道堂合作了? 顧遠舟仍是單手對敵,他好暇以整地:如果江湖上到處都是六道堂從此跟金
沙樓為敵的消息,害怕的應該是金幫主你自己。 金媚娘一凜,抄手便是一把鐵蓮子撒出,不料顧遠舟竟撒出一把銀彈還擊。 (特效、慢動作)銀彈的數量遠多於鐵蓮子,不僅將它們一一擊落,有的竟
深深射入磚中,有的直衝金媚娘而來。 金媚娘大驚,使了一個鐵板橋躲避,但卻因為用力過猛 ,撞塌了身後的欄
桿,眼看就要直摔下樓。 眾人驚呼之中,顧遠舟閃身而上,堪堪扶住了金媚娘的腰:小心。 (慢鏡)顧遠舟冷靜英俊的面容直撞入金媚娘的眼中。 金媚娘驚魂未定地站好。 顧遠舟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退開:幫主可還要再戰? 金媚娘看著他,突然一笑:我累了。 顧遠舟:幫主如果願意,我們可以坐下慢慢談。 金媚娘:不用慢慢談了。你們不就是為了護送禮王去安國,想知道那幾個皇
親國戚內鬥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顧遠舟微鬆了一口氣:那再好不過。元祿。
樓下的元祿:是!
他和錢昭打開了早已放在地上的箱子,裡面珠光寶氣,在夜中分外醒目。
27、 金沙樓中庭 夜 外
金媚娘檢視著箱中的財寶。 顧遠舟:這些財物,換金幫主的消息,應該還算價錢公道。 金媚娘一笑:我缺錢嗎?我缺的是人。 她看到顧遠舟身邊,柔情似水:只要顧堂主願意做我金媚娘的入幕之賓,我
什麼消息都可以免費奉上。
饒是顧遠舟,動作也僵硬了一下。
錢昭猛地扭頭盯著他們,差點沒把脖子扭斷。
於十三和元祿同時驚道:什麼?!
金媚娘:如果你答應,我跟於十三的恩怨,也可以從此一筆勾銷。
於十三憤怒地:金媚娘!你才是見異思遷,朝三暮四! 金媚娘根本不理他:如何?
顧遠舟:抱歉,我志不在此,恕不能奉陪。 金媚娘:那你就永遠別想知道那些消息。 顧遠舟:天下做密報生意的,並不止金幫主一家。告辭。 金媚娘三聲擊掌,手下立刻堵住了顧遠舟一行人的去路。 顧遠舟:你攔不住我們的。 金媚娘:只我的人全力攔阻,至少能拖延你們半個時辰。這已經足夠朱衣衛
的人接到我的通知,找到你們的禮王了。你知道,現在梧安兩國之中,有多少勢 力想除掉禮王,阻止你們皇帝歸國嗎?
顧遠舟的眼眸急劇收縮:驛館那裡有重兵把守,幫主大可一試…… 兩人唇槍舌劍之時,元祿悄悄地縮到角落,放出一隻飛鴿。
28、 穎城楊盈房間 夜 內
如意語氣不善:顧遠舟還跟裴九娘訂過親?
楊盈本能地有點害怕:這個,這個我也只是聽宮女們瞎說,不一定準。不過 後來他們肯定是退了……
孫朗突然沖了進來:殿下,如意姑娘,打擾了! 他手捧著飛鴿:元祿傳來的急信!
如意接過一看。 元祿(o.s.):金沙幫的幫主看上了顧頭兒,要強搶民男,快叫如意姐來救
人!
如意柳眉一豎,眾人眼前一花,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
29、 金沙樓中庭 夜 外
顧遠舟和金媚娘還在唇槍舌劍。 金媚娘:我難道不美嗎?不媚嗎?對你不是助益多多嗎? 顧遠舟:顧某願意跟金幫主合作,但不是你期望的那種。 金媚娘:我又不是要你娶我,只要你和我偶爾春風幾度就行了,這對你並沒
有損失! 於十三悲憤地: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金媚娘,你當初明明就逼過
我娶你,現在為什麼不逼他了!? 金媚娘:閉嘴!(伸手一點顧遠舟的胸膛):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意? 顧遠舟避開:我怕我孩子的娘,會不高興的。 金媚娘:你孩子的娘是誰?她敢不高興,我就殺了她。 話音未落,一根銀針破空而來,直刺金媚娘的眼珠。 如意冷冷的聲音響起:是嗎? 金媚娘大駭,閃身滾地方才躲過,好不狼狽。 顧遠舟被如意往身後一帶:你怎麼跟她那麼多廢話?! 錢昭和元祿都鬆了一口氣,於十三如獲至寶:如意~美人兒~,你終於來了!
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突然響起:大人?
如意霍地回首。
只見一身狼狽的金媚娘舉著如意的銀針,不可置信地:是您嗎?
如意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琳琅?
金媚娘臉現狂喜,單膝跪倒:大人!
她淚盈於睫:屬下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
包括六道堂在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空鏡,月落,日升)
30、 安都皇宮主殿 日 內
安帝正與李同光談話。
安帝:楊行遠(梧景帝)終於肯吃東西了,你算是立了一功。
李同光:臣不敢居功,臣與兵部的人無非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而已。
那以後梧帝的永安塔示眾之事,是否還要奉洛東王殿下之令繼續進行? 安帝:全都停了。以後楊行遠的一應供奉,比照五品官員之例,不得有任何 侮辱之舉。他畢竟也是一國之君。朕一路帶著楊行遠坐囚車回京,那是為了撫民 揚威,平日里朕待他也也是客客氣氣的。老大那那個蠢貨,居然在京城還給朕來 個變本加厲。他也不想想,楊行遠也是要臉的,怎麼也是個皇帝,要真把人給弄 死了,朕還怎麼拿捏梧國?幾千傷亡士兵的撫恤銀,都指望著他們那禮王帶過來
的那十萬兩黃金呢。 李同光:此事想必也不是河東王的原意,只是負責看守的兵部郎官自作主張。 安帝:你跟老大老二素來面和心不和,就別在朕面前裝好人了,假。 李同光臉一白:是。
安帝:以後少在朕面前耍這些心機,朕才會喜歡用你。你隔三岔五去看看楊 行遠吧,等到禮王到了,也多去鴻臚寺幫幫忙,到時朕會下旨,讓你參贊接待事 宜。
李同光:遵旨。
安帝:兵部那幾個混帳,跟著老大瞎胡鬧,不過也就是為了討他的歡心。朕 還沒老呢,一個個就心思活絡起來了。看管楊行遠的事,不能再交給兵部了。傳 旨,宣朱衣衛指揮使鄧恢。
內侍匆匆而去。
安帝揮手:你也退下吧。
李同光低頭正欲退出。 安帝:等下個月朕五十萬壽之際時,朕就為你和初月賜婚,你自己提前準備。
對了,朕再多賜你一座府邸,算是你今日的賞賜。
李同光:謝主隆恩。
31、 安都皇宮殿外 日 外
李同光剛出殿,琉璃勿勿而來:主上。
李同光:怎麼了?
琉璃耳語了幾句,李同光陡然眼現寒光。
32、 安都芙蓉池 日 外
這是一座精美的園林,園中處處芙蓉鮮花,才子佳人,散於園中。
但最熱鬧的卻是園中的一處宴席,初月一身男裝,在一眾俊朗的王孫公子和 嬌艷女娘的簇擁中,舉杯豪飲。在她的身邊,有人在比賽投壺,有的現場揮毫作 畫,有的在壁上題詩。
初月帶著醉意,攬著一歌姬在一幅幅畫好的畫中穿行品評,來到一張畫著自 己的畫前時,她笑問歌姬:像不像我?
歌姬點頭。
初月:那這一張,可為今天的魁首! 言畢,她拔下歌姬頭上所簪的鮮花,不顧侍女小星的頻頻的眼色阻止,送到
了畫者——一個年輕公子的手中:寶劍贈英雄,名花配才子。 年輕公子含笑簪到了自己頭上,眾人紛紛鼓掌。 有才子用琴、排簫等樂器奏起了樂曲,初月率先下場踏歌,眾才子也紛紛
跟隨。 小星擔心而笨拙地跟著初月一起跳舞:縣主,差不多就行了吧?咱們該回
去了。
初月:為什麼,我才剛來興緻呢。 小星擔心地看著初月和一男子擊掌共舞,壓低聲音:可您這樣,不是當眾
給安樂侯沒臉嗎? 初月臉色一寒:你以為,他昨日特意給我送了三套釵裙來,是一片好心?
呵,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他既然敢挖苦我不男不女,我就給他看看,什麼叫 兼 收並蓄。
言畢,她趁著舞蹈動作一把舉起了身邊正躍起的歌姬,歌姬興奮地笑了, 笑聲傳出很遠。
33、 安都芙蓉池一角 日 外
遠處,女子甲不快地道:名花傾國兩相歡,這可不是什麼好詞。金明縣主和 安樂侯的婚事不是都已經定了嗎?她現在怎麼還如此放誕不羈?(鄙夷表情)
女子乙:聖上不是還沒下明旨嗎?她們朱邪部的人嘛,總是帶著三分蠻子氣, 我聽說,她經常帶著好幾十騎奴進山打獵,一去就是四五天。(故意掩著嘴)除 了她呀,都是男的。
眾人交換含義複雜的眼神。
女子甲看著遠處和才子們一起擊掌相舞的初月:啊,我明白了,她根本是對 這樁婚事不滿,但又不敢抗旨,才故意弄這一出,想來噁心安樂侯來著。
眾人紛紛點頭。
女子乙:不過安樂侯嘛,和她也是半斤八兩。(一笑)你們知道他被賜御姓 之前,姓什麼嗎?
眾人議論起來。
遠處的花樹邊,大皇子含笑看著這一切,對隨從:你這一招不錯,這三套衣 裳,端端正正地就打在了初月的罩門上。
隨從恭敬一禮。
大皇子悠然道:呵,不知道李同光和老二知道這一出好戲之後,會是怎麼一 個精彩的表情……
他邪惡一笑。
34、 安都大道 日 外
李同光面如寒冰,正縱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