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六里堡一房屋房間 夜 內
見梧帝嘔血,眾人大驚。 顧遠舟衝上為梧帝點穴止血。錢昭跌撞起身,拿銀針為梧帝扎針。 片刻,梧帝睜眼,眾人鬆了一口氣。 梧帝迷濛中首先看到了一臉焦急的錢昭,虛弱地:錢卿……多謝,朕就知
道你一向最是忠勇……(猛喘氣)
錢昭不語,只是運針如飛。 梧帝繼續:朕,可能是迴光返照了。(顫抖著探向懷中)朕有遺詔……
(摸不到,急了),朕的遺詔呢,在哪?在哪?! 顧遠舟將布卷交給他:臣已經看到了。 梧帝:朕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大梧,朕死後,就地燒了就行,你們趕緊回
大梧,不要再為朕……
一語未完,他頹然軟倒。
眾人大驚:聖上!
顧遠舟把他脈門:不用著急,只是脫力而已。 錢昭也收針:性命已經無礙。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顧遠舟將布卷交給錢昭,錢昭看後手微微顫抖,又交給元祿,元祿看後又
交其他人依次傳閱。
眾人一時無語。
孫朗:聖上已經先寫好了雪冤詔,那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後悔了……
顧遠舟回首看了看榻上的梧帝,閉了閉眼睛:錢昭於十三元祿,你們跟我 來。
2、 六里堡一房屋庭院 夜 外
顧遠舟:他性命既已無礙,雪冤詔也已到手。錢昭,以後你帶隊,帶大家 護送他安全回國。
錢昭:好。
元祿急驚:你要回安都? 顧遠舟:殿下還在安都,她從小膽子就小,我不能丟下她一人。 元祿:我們跟你去!
顧遠舟:不用,聖上這邊更重要。 於十三一直抱臂聽著,此時道:如果殿下出事了呢?你還會回來嗎? 錢昭和元祿一驚。 於十三:半路上你說過,殿下現在是美人兒在救,以美人兒的本事,如果
現在還沒有消息,那就是出事了。你內力時有時無,光昨晚上在東湖就出了兩 回岔子。所以你現在回去,八成不是救人,而是送死。
元祿大驚:顧頭兒!! 顧遠舟沒有說話,良久方道:我決定了的事,不會改。老錢,聖上和天道
雪冤的事,交給你;元祿,我家的老宅,交給你;十三,如果我也……那殿下,
就交給你。
元祿還要說話。 顧遠舟:當我是兄弟,當如意是你們的姐妹,就別再多說一個字。 錢昭摸出懷裡的藥瓶拋給他:我用來保命的葯,只有一顆。 於十三扔給他一個袋子:三張人面具,二十張金葉。 元祿手忙腳亂的找著:我只有雷火彈,還有這個,這個你拿著,我剛做出
來的蛛絲索! 顧遠舟摸了摸他的頭:記得好好吃藥。阿盈以後要是難過,替我多陪陪她。 元祿紅了眼圈。 顧遠舟和於、錢兩人擁抱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轉頭走向大門。 錢昭目送著他的背影,突然從腰間抽出一隻羌笛,幽幽地吹了起來。此時
西風烈烈,曲聲凄涼,顧遠舟步履不停。 於十三按拍吟道:角色滿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報君黃金台上
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元祿忍不住去抹眼角的淚,但當他放下手時,顧遠舟的身影已然不見。
3、 道路 夜 外 夜風中,隱約的曲聲中,顧遠舟單人獨騎,奔向空寂的原野。 4、 安樂侯府 夜 外 此時安樂侯府的大門已經換上了「安國公」的牌匾,笛聲凄涼。 5、 安樂侯府庭院 夜 外
李同光一身白衣,跪在火盆前燒著紙錢,紙錢在夜風中,被火的熱力激得 四處飄舞。
外面隱約傳來楊盈的聲音:放開我,讓我進去!
幾聲奴僕的低呼後,楊盈推開他們沖了進來:李同光,孤……
她在看到李同光的打扮後,突然愣住了,接著顫抖而不可置信地走近:你、
你在給誰燒紙錢?
李同光親隨甲忙帶走所有僕人。 李同光沒有說話,但楊盈看到他紅腫的眼角和臉上的清淚。 楊盈一下子軟倒在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意姐那麼厲害,連遠
舟哥哥都比不過她,她怎麼會……(暴起,抓住李同光)你不是升了國公了嗎,
不是有兵權了嗎?為什麼不救她?啊?!
李同光還是沒有說話。 楊盈:誰是兇手?誰那麼惡毒卑鄙?!我告訴我,要殺了這奸賊! 李同光一時聽得萬箭穿心,推開楊盈,冷冷道:先管好你自己吧。顧遠舟
扔下你一個人、帶著你皇兄逃了,聖上只是現在沒功夫理你,我才能留你在這 暫時住幾天。等聖上回過神來,有你的罪受的。
楊盈瑟縮了一下,咬牙道:難道他還能殺了我不成?我怎麼也是一國親王。
李同光帶著惡意:他可以不殺你,但也可以請你去沙陀部極北的地方做客 看羊,那裡過了九月,就大雪紛飛,人跡罕至。又或者他可以把你直接丟出關 山,生冷不忌的北蠻人想必很喜歡你這種江南小肥羊,不管是留下來自用,還 是問安國要一大筆贖金,都划算得很。
楊盈聽到「生冷不忌」時一陣惡寒恐懼,她倒退了兩步,似想逃離。但最 後還是倒退回來,從李同光手裡奪過紙錢,和李同光一起跪下,一點點投進火 里。
淚水從她的眼中漫出,但她強忍,只是哽咽合什:……南無阿彌陀佛…… 如意姐早登升極樂……我一定會……(哽咽著說不下去)
李同光略受震動,眼中的惡意減輕了些:想哭就哭吧,過了今晚,我們可 能都沒有時間再難過了。
楊盈向天仰頭:我不會哭的,如意姐告訴過我,越難過的時候就越不可能 掉眼淚,否則就會變得軟弱。
李同光道:師傅要我保護你,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儘力。
楊盈硬聲道:我不需要你保護,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
李同光煩了:你要自己要去尋死,那我也就不用管了!
楊盈沒有說話,繼續一點點地地把紙錢燒完,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李同光看到她的動作,愣了一下,片刻後也跟著她磕了三個頭。
6、 安樂侯府楊盈房間 夜 內
楊盈紅腫著眼睛在床邊枯坐,她喃喃道:如果安帝真的要把我……該怎麼 辦呢……
她下意識地摸出了顧遠舟給她的那個指環,又拿出如意給她的峨眉刺,對 准了自己的喉嚨。漸漸地,兩隻尖刺都靠近了她的喉嚨,可就在最後一刻,楊 盈手一抖,將它們遠遠地扔開。
楊盈的眼神一寒:不能現在死,就算真到了最後,也得找個墊背的才划算! 她咬牙,吹熄了燈火,躺上床拉上被子閉上眼:車到山前必有路! 但她又翻來覆去睡不著,幾次之後她索性拆掉了髮髻,這才舒適的躺了下
來。可片刻過後,她突然想起什麼,撫著自己的長髮,猛然坐起。
楊盈的眼神漸漸變得越來越凌厲。
窗外,新月如鉤。
7、 四夷館廢墟外 夜 外
初月正在廢墟內外看著,一個朱邪部的軍官跟在她身後,絮絮地說著什麼,
初月顯然有點心不在焉。
初月:真的除了被救走的禮王之外,這兒沒有死任何人? 軍官:小的那晚就在這兒指揮救火,看得真真的。 初月:那安國使團那麼多人,全逃走了? 軍官點頭,看看左右,小聲道:聽說他們趁著皇城出事的時候進了東湖救
人,然後趁亂又混出了城,裡面還夾著北蠻人的什麼事,太亂了,小的一時也 沒弄清。
初月眼光一閃,突然在廢墟里看到了什麼,竟然上手直接想要挖出來。
小星和軍官忙想幫忙。
初月:不用!
她在廢墟里找到了一個被熏黑的男子發冠。
(閃回)
於十三從酒樓上跳走離開時,向她眨眼睛時,戴著的正是這枚發冠。
初月用手淨髮冠上的黑灰,放入懷中,對軍官:別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裡。
她翻身上馬而去。
(空鏡,月落 ,日升)
8、 六里堡一房屋庭院 日 外
頭上纏著白布的杜長史攙扶著虛弱的梧帝上車:聖上當心。原本您這身子 骨兒,就該多歇兩天的,但錢侍衛得說得對,這兒畢竟還是安國,多耽擱一會 兒就多一份危險。
梧帝感動:杜大人忠心事君,朕汗顏難當啊。 杜長史黯然:臣不敢當,臣有大罪,行動不當,拖累了殿下…… 他突然跪下:聖上,臣已行動無礙,現欲請旨重返安都,相助殿下。 梧帝愕然,頓頓方道:但皇妹說不定現下已經…… 杜長史: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初是臣陪著殿下出的梧都,如今豈能厚
顏撇下殿下獨自偷生? 梧帝大為感動,他扶起杜長史:杜卿果乃義臣!朕雖然不忍,但也要成全
你這份忠毅。(想了想,解開自己的外衣,替杜長史批上)朕身無長物,只能 以一衣相贈。他日,若杜卿能平安歸來,朕必當在安都外執壺相迎!
杜長史跪在地上,一臉感激涕零。
錢昭走過來,默不作聲地扶梧帝上車。 梧帝:錢卿也是朕之肱骨,你昨夜捨命相救之情,朕沒齒難忘。 錢昭:此乃臣之本分。 梧帝苦笑:可如今朕落難至此,便是這種本分,也已經雪中送炭了 他拍了拍錢昭的肩。 錢昭忽道:昨夜捨命救出陛下的,不單有臣,還有禮王殿下,顧遠舟、於
十三、元祿、孫朗,等等等等。 梧帝有些尷尬,苦笑:眾卿之功,朕都會牢記心裡,待回京之後,必有封
賞。(苦笑一下)如果那時,他們還肯奉朕為主的話。
錢昭沒有多言,替梧帝放下了車簾。
9、 安國皇宮外 日 外
車簾拉開,出現的是楊盈的臉。
替她打車簾的正是李同光。 李同光低聲道:聖上今天心情還不算太糟,記住,一定不要擺什麼不屈傲
骨,一進殿就跪下,服軟,痛罵梧國使團拋棄了你,求聖上高抬貴手,才能保 住你這條小命。
楊盈抬眼看了看宮門:孤心裡有數。 李同光:聖上如果詢問我為什麼要救你,你要說之前就擔心使團拋下你不
管,所以事先就賄賂了我五百兩金子。聖上最信利益交換,這樣說才能取信於 他。
楊盈眼中閃過一抹光,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最信…利益?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幽深的宮門。
10、 安國皇宮正殿外 日 外
大殿外守了服色不同的四種侍衛。各自持刀來回巡邏。
李同光親信迎上來,低聲道:現在除了咱們羽林,還有朱衣衛、近衛、沙 陀部軍三幫人負責宮內宿衛。
李同光唇邊掠過一抹淡淡的譏諷之笑:他終於也有怕的時候了?朱衣衛跑 了那麼多人,他還湊得夠進宮宿衛的人?
楊盈卻已經然走近大殿,看著附近侍衛雪刃上反射的陽光,楊盈深吸了一 口氣,跨入大殿。
11、 安國皇宮正殿 日 內
安帝高居於御座上,見楊盈入內,表情晦暗不明。 李同光:臣李同光參見聖上,梧國禮王,現已遵旨帶到。 他看了一眼楊盈,但楊盈並未跪下,只是行了個拜禮:大梧禮王楊盈,參
見大安國主!
安帝抬了抬下巴,內侍送上一盤,上有白綾、匕首、毒酒三樣。 安帝:你皇兄順利逃走,你想必也功不可沒,朕無以賀你,這三樣東西,
你自選一樣吧。
李同光身子一顫。
楊盈:陛下想逼孤去死?難道您不怕天下人悠悠之口? 安帝:你勾結北蠻人潛入中原關山,亂我朝綱,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楊盈伸出顫抖的手,拿起毒酒,看了好半晌,突然將它往白綾上一潑,內
侍也被濺了一臉酒,一時震驚。 楊盈:取走孤的性命,對於恢復陛下您的臉面,就那麼重要嗎?被朱衣衛
的叛徒當著百官的面挾持,陛下該是恨得多咬牙切齒? 安帝面色一變,連李同光也震驚地看著她。
安帝:再給禮王滿上一杯。 話音未落,楊盈直接抓起匕首,掀翻了內侍的盤子。 楊盈昂然走近丹陛,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陛下以為,孤是在故意激
您,又或是臨死妄言嗎?不,都不是,孤,只是想和您做筆交易。只要您願意 接受,不單能挽回您前幾日丟光的臉面,還能助您不廢吹灰之力,便能開疆拓 土,師出有名。
安帝一怔,上下打量她。李同光也完全驚呆了。 安帝示意沖入殿內的侍衛退下:繼續說。 楊盈:聖上當初想要先皇后辭退後位,不就是為了娶別國的公主嗎?孤,
能幫你做到這一點。
安帝眯起眼:如何幫? 楊盈反手,用匕首插進自己的髮髻一挑,發冠被挑飛很遠,楊盈如水的秀
發猛然披拂下來。 楊盈又用匕首劃破手指,沾上自己的血,給自己的額間點上紅蕊,又塗了
些在唇上。一瞬間,原本打扮得象個少年她,瞬時因為血紅妝而添了幾分嫵媚。 楊盈:大梧公主楊盈,參見大安國主!
舉座皆驚。 楊盈:陛下多半看過我怯弱如女子的密報,但孤,其實就是女子。父皇膝
下,只有皇兄、丹陽王兄與賢王兄三位皇子而已。 她走上丹陛,目光炯炯地看著安帝:孤為救皇兄,不惜女扮男裝,以身犯
險,但一遇危難,他們就將孤棄之不顧。既然如此,孤也不願意再為大安再批 膽瀝血。聖上,論腳程,我皇兄應該還在梧國境內,監國的丹陽王兄,也還沒 有收到他們已經逃離的消息。既然如此,您何不借力打力,對外宣稱已與我皇 兄搭成協議,您送他歸國,把我留在大安為後,同時陪嫁澤、勉、濟等九城 呢?
安帝猛地站了起來。
楊盈:如此一來,我皇兄一旦歸國,勢必要因為割城之事,而與丹陽王兄 鬧個不可開交,而到最後他們無論誰勝,都一定會元氣大傷,到時後,也一定需 要聖上您這個助力,來和他們結成兄弟之邦……(嫣然一笑)孤記得,您的兩 位皇子,都不怎麼爭氣?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聖上難道不想有一位新的嫡子,可以擁有安梧兩國最 尊貴的血統?難道不想有朝一日,扶持這位嫡子,順理成章地將梧國納入大安 的版圖?
安帝從震驚中平靜下來,上下下下地打量她: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不料楊盈轉身坐上了他的龍椅:膽子要不夠大,怎麼撐得起我一國之後的 野心?
她傲然昂起了頭,向安帝施恩一般伸出了一支手。
安帝看她良久,終於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隨後一用力,楊盈被他拉入了自 己的懷中。
安帝審視地看著她:難怪安國人會選你來做迎帝使。
楊盈強忍緊張,昂起頭:皇兄已經插翼而飛,難道孤還做得不夠成功嗎?
安帝勾起她的臉:以後得改改,不能再自稱孤了,換成「臣妾」。
楊盈:聖上那麼心急做什麼?等立後詔書一下,孤再改稱呼也不遲。
安帝哈哈大笑,一推楊盈,重新坐在龍椅上。
楊盈踉蹌站好。
安帝:傳旨,請大梧禮國公主殿下移居金明園,一應供奉,按皇后份例供 給,許用朕之半副鑾駕。
一直強掩震驚的李同光驀然抬起了頭。
楊盈深深萬福下去,鏡頭照到她袖中深深掐著自己的手。
但當楊盈抬起臉的來時,臉上卻淡淡帶了點笑意:謝主隆恩。
12、 安國皇宮正殿外 日 外
楊盈披散著頭髮走出皇宮,內侍恭敬在前面引路,宮女們見到她的樣子, 都分外震驚。
楊盈突然轉身,做故意尋找狀:安國公呢?
一直遠遠跟著的李同光一怔。
楊盈招手:安國公,你過來。
李同光只得上前。
楊盈:我在四夷館有一件心愛的——(停下來,眼光凌厲地看了一眼內侍,
內侍一寒,忙低頭退開) 楊盈壓聲音:你幫我聯絡遠舟哥哥,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別著急來救我,
一切等平安把我皇兄送回安國再說。 李同光咬牙切齒:你真是女的?不是騙我? 楊盈:如意姐每天耳提面命地教了我一個多月,我要是連你們都騙不過,
那就真辜負她了。 李同光恨聲:可你也不能什麼都不跟我說,就點這麼大一個炮仗! 楊盈笑笑:你又不會真心救我,我只能自救;你說你們皇帝最喜歡利益,
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剩這所謂的皇家血統了。在這一點上,李同光,你和 我也沒什麼不同。
李同光一怔,良久方道:你以為一國皇后是那麼好做的嗎?你以為聖上那 么傻,就憑你嘴裡的幾句空中樓閣,就能……
楊盈微笑打斷他:至少他願意上鉤,至少我現在不會被扔到北地去放羊了。 李同光沉默。 楊盈:幾天前,元祿還曾經問過我,若能平安回到安都,以後我要做什
么?當時我答不出來,現在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後宮,嫁一 個我不認識的駙馬,當一個天地興亡兩不知的貴婦。
她轉頭回看宮殿:就算剛才,我只在那把龍椅上坐了一刻,我也喜歡上了 那種滋味,(回味)真美,真香,真是心潮澎湃。(耳語)遠舟哥哥說,你也 想坐上那把龍椅,所以以後,你我最好可以通力合作。畢竟你也和初貴妃交往 甚密,一回生二回熟了不是?
李同光眼眸驟然收縮,他不顧不一切地抓了楊盈的手腕,片刻後發現失態 才反應過來放開,索性內侍轉過了頭,周圍也沒有宮女,無人看見。
李同光:初貴妃的事情,師父她知道嗎? 楊盈看著他:如意姐都已經不在了,這個問題,現在還重要嗎? 李同光如遇雷擊。 楊盈:我往後的行動也不會自由,你若是有良心,就別只知道燒紙錢,早
些把如意姐的遺骨找到,安葬好。(眼神一冷)不然,別怪我在安帝面前進你 的讒言。
李同光:師父的身後事,我自會盡心。等你真做上了皇后了,再來給我發 號施令也不遲。
楊盈一哂,丟下他轉身走開,問內侍:孤的鑾駕,準備好了嗎?
13、 一組鏡頭 楊盈登上御轎,前後數十人浩浩蕩蕩開路。宮女女官內侍們紛紛跪倒行禮。
轎中的楊盈透過轎簾看到這些情景,眼前突然浮現起舊時的情景。
(閃回)
還是冷宮小公主的她被宮女輕慢對待。。
剛出京時,明女官喝斥於她。
第一次深夜進安國皇宮時,她被內侍們關在兩道宮內間,驚慌失措。
楊盈喃喃道:如意姐,不知道剛才我做的是對是錯,但我確定,我喜歡現 在的滋味。
初貴妃的侍女在她的御轎經過後起身,不解地問了身邊的女官幾句,隨即,
她震驚不已。
14、 安國皇宮書房 日 內
鄧恢恭敬地等候在屏風後,屏風外,隱約可見安帝與幾位重臣正在商議。 安帝:這禮國公主,倒確實有些…… 重臣們有的搖頭反對,有的臉現驚喜。 安帝:……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散了吧。哦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
訴初國公。
重臣(o.s.):遵旨。臣等告退。 安帝走入屏風,鄧恢立刻跪下:臣未能查清禮王實系女子一事,失職失責,
罪不可恕,請聖上賜罪。 安帝擺手,示意他起身:好了,別說是你,朕也沒有認出她是個女子。十
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本就雌雄莫辯……(奇怪)不是要你平身了嗎?怎麼還跪 著?
鄧恢起身,恭謹地:臣惶恐。
安帝喝著茶:還在為那天宮城上,朕對你發了脾氣不高興?朕那天也丟光 了臉了,你陪著朕十幾年,不會不知道朕是什麼性子,朕打你罵你,那也是把 你當自己人。
鄧恢臉上又帶了笑意:除非聖上賞臣一杯茶喝,不然臣還是會小心眼。 安帝一哂,把茶盞遞給他,鄧恢一飲而盡:謝聖上。 安帝這才放心下來:剛才朕在外頭說的那些事,你也聽到了,你說說,怎
么看?那個小丫頭,還真有點膽子血性,石破天驚地來這麼一筆,連朕都有點 心動了。
安帝低頭時,沒有注意到鄧恢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等安帝抬起頭來,鄧 恢又恢復了恭敬的笑臉。
鄧恢:一動不如一靜,一國之後位,豈能輕許?
安帝:可是她說的也有理,若要造勢,就必趁著楊行儉還沒回國前,把消 息給放出來。
鄧恢跪下:容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安帝:說。 鄧恢:聖上您馬上就要慶祝五十聖壽,而禮國公主,年方十六。 安帝臉色一沉。 鄧恢:禮國公主雖空有尊號,但不過也只是梧國送來送死的棋子,所以無
論是年齡,還是勢力,這段婚姻並不匹配。聖上若是著急迎她為後,老夫少妻, 反為不美。而且,若是新後當真有了嫡子,聖上難道就不怕梧國反借太子外家
之勢,謀奪我大安?畢竟聖上金戈鐵馬,萬一——
安帝恨聲:你在咒朕?
鄧恢跪下:聖上千秋萬壽那一日,臣必當追隨地下。適才之言,雖是刺耳,
但卻出自臣之肺腑! 安帝片刻方緩了顏色,扶他起來:也只有你,現在還敢跟朕提這些逆耳忠
言了。
鄧恢起身:臣不光只會說逆耳之言。
安帝一挑眉。 鄧恢:婚約,還可以宣布。但詔書中,大可以模糊一二,「聘禮國公主於
安,結兩國婚姻之好」……聖上莫忘了,二殿下尚未立妃。太子妃,可比皇后,
要好掌握多了。
安帝眼中一亮。
15、 一組鏡頭 鄧恢走出宮殿,李同光帶人巡視經過。
兩人交錯間,鄧恢淡淡地使了個眼色,李同光微微點頭。 初貴妃的侍女急急奔向後宮,撞到了一個小宮女。 初貴妃的侍女急急推開宮院大門。
16、 六道堂安都分堂密檔室庭院 日 內
大門被推開,進入的卻是頭戴斗笠,手執馬鞭,風塵僕僕的顧遠舟。
開門的男子正是之前六道堂安都分堂的人,他見顧遠舟進來,吃驚不已, 忙關好門行禮:堂主,您怎麼……
顧遠舟:殿下如何?
男子:殿下尚安,這兩日居於安國公府,屬下剛才還在宮外遠遠地看了他 一眼,氣色尚佳……(絮絮描述)
顧遠舟忍不住打斷他:好了,如意呢?你可知道她的消息? 男子一怔,然後慢慢地低下了頭。 顧遠舟眼前一陣發虛,他的手不自覺地緊握緊了馬鞭:屍身在何處? 男子:金幫主說是朱衣衛指揮使鄧恢前晚上親自監視著焚化的,後頭沒有
消息,怕是要挫骨揚灰。
顧遠舟沉默,良久沒有任何動作。
男子擔心地:堂主? 顧遠舟平靜地發布命令:找身乾淨的衣服給我,弄些吃食來,派人盯著宮
外,殿下一旦出宮,就馬上把行蹤報給我。點齊人馬,備好武器。
男子鬆了口氣:是。
17、 六道堂安都分堂密檔室一房間 日 內 顧遠舟脫下自己的喬裝打扮的衣服,將舊衣一件件擺好,他的動作緩慢而
細緻,每一件衣裳都對得整整齊齊。 顧遠舟換上新衣,突然發現新衣旁邊有一個盒子,他隨口問道:這是什
么? 屏風外的男子(o.s.):四夷館火場里剩下的一些東西,屬下後來偷偷去
找的,擔心裏面可能有什麼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顧遠舟已經完全聽不到他說的後面幾句,只是伸手打開了匣子,拿出裡面
有一根燒焦了的毛筆。(閃回,杜長史拿著毛筆寫字)。又拿出了一隻半殘的 羽毛毽子(閃回:元祿、於十三、楊盈在庭院中踢著毽子,錢昭在旁邊做著另 一隻,如意和顧遠舟抱臂各自倚著兩柱,看著他們),最後,他發現了一隻燒 成一半是黑炭的木塊。
顧遠舟的眼眸驟然收縮,他一把抓起木塊,拚命擦拭著。片刻後,木塊終 於有了原來的樣子。
(閃回)
顧遠舟把自己雕刻的人偶送給如意。
如意感動的表情。
現在顧遠舟手中的,正是一半燒殘了的人偶。
一滴淚水滴在了人偶上。(鏡頭請不要拍到顧遠舟正臉)片刻後,又是一 滴。
屏風外的男子(o.s.):堂主? 鏡頭搖向顧遠舟,他已恢復平靜,淡淡地:什麼事? 屏風外的男子(o.s.):殿下出宮了。
顧遠舟立刻走出屏風。 男子:用的是半副鑾駕,去的是離宮金明園,那些引導的侍衛,稱她為禮
國公主。
顧遠舟愕然,緊緊握住了人偶,半晌方道:我知道了。
18、 驛站 日 外
(字幕:安國驛站)
騎著快馬的驛卒飛馳入驛站,翻身下馬,沖著驛站里叫道:八百里加緊, 快給我換馬——
話音未落,他被倒擊暈在地。
一六道堂打扮的男子從他背後走出,從驛卒懷中搜出書信展開,只見上面 寫著「梧帝以下等四十餘人越獄……」等字樣。
男子:謝謝,我知道了。
他沖驛站外面一揮手:放風箏!
一隻半紅半白的風箏迎風而起。
19、 鴿籠外 日 外
(字幕:安國鴿站)
幾隻飛鴿落下進食,鴿籠突然被合上。 養鴿人脖子上架著劍,看著另一六道堂打扮的男子解下飛鴿的腳環,看了
一眼後撕成碎片。
那男子也沖外打了一個手勢,又一隻半紅半白的風箏迎風而起。
20、 道路 日 外
六道堂眾護衛著一輛馬車飛奔。
路前方飄著一隻紅色的風箏。 隊伍最前的元祿策馬回身跑到馬車邊:前方五十里,安全! 隊伍中間的孫朗也向後傳話:前方五十里,安全! 隊伍末端的的侍衛甲:安全!
駕車的於十三對元祿:上來歇一歇! 元祿飛身躍到了車上,一朱衣揮鞭捲住了他的韁繩,帶著他的馬空鞍繼續
前奔。
21、 馬車上 日 外
於十三扔給元祿一壺水:這兩天沒日沒夜的趕路,你自己留心點自己的身 子骨,糖丸別忘了吃!臉色這麼差,千萬別可別病了。
元祿的臉有些青白,大把吃著藥丸:累了就會這樣,習慣了,不礙事。
於十三:趕緊靠著這兒睡一會兒,我們中間不能歇,得儘快離開安國才能 徹底安全。
元祿:好。還好顧頭兒早有安排,讓沿路分堂的兄們把把安國人的驛站和 飛鴿都廢了,要不然,這一路早全都是追兵了!
他靠在車邊閉目。
22、 梧帝馬車中 日 內
梧帝靠著顛簸的馬車昏昏欲睡,此時被外面的呼叫聲驚醒。 錢昭坐在馬車的另一端,他一直目光幽深地盯著梧帝。 梧帝迷濛地睜眼看了看外面:這是到哪了? 錢昭:稟聖上,再有幾個時辰,就快到合縣了。
梧帝回想:合縣?
錢昭:離陛下惜敗於安國的天門山不遠。 梧帝猛然一驚,隨即臉現愧色:朕,對不起那些為國捐軀的大梧將士們。 錢昭依舊面無表情:聖上言重,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能為聖上效死,乃
是他們修了幾輩子的福份。 梧帝嘆息:錢卿忠肝義膽,自是可以這麼說。但他們畢竟是因為朕才枉送
了性命……朕不太能沒心肝啊。
錢昭:臣,當不起聖上如此謬讚。 梧帝:錢卿何必過謙,這數日來你對朕照片得無微不至,朕都看在眼裡。 錢昭:能為聖上效力,乃錢昭畢生之幸。(奉上一杯茶)聖上,請用。 梧帝喝茶,車中顛簸,水沒喝到幾口,幾乎全灑在了衣襟上,令他頗為懊
惱,卻也無計可施。 錢昭忙接過茶杯:聖上再忍一會兒,等到了合縣,我們就不用跑得這麼急
了。臣知道一個風光秀美的觀景台,到時聖上可以下車稍作歇息,那時候再慢 慢品茶賞景不遲。
梧帝眼睛一亮:是嗎?太好了,朕自入安都以來,不是被關在塔上,就是 被關在草屋裡,真是悶壞了。
錢昭一笑:臣保證,那是全天下,風光最好的地方。
梧帝一臉期待,重重地點了點頭。
23、 道路 日 外
六道堂一眾繼續疾馳。
24、 初貴妃宮中 日 內
初貴妃聽著侍女的彙報,不可置信:半副鑾駕?禮國公主?!
她跌坐在錦榻上。
25、 安都某僻靜處 夜 外
身著夜行衣的李同光在等候著。
一駕馬車行來,中年男朱衣衛跳下馬車,將一個瓷罐遞給他:只有這麼一 點了。
李同光鄭重:多謝。
他摸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中年男朱衣衛推拒:衛中兄弟肯冒死偷了這些骨灰出來,不是為著錢,而
是為著任左使替天下朱衣衛張目。 他恭謹地沖著瓷罐行了個大禮,跳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李同光捧著那個瓷罐,凝視良久,爾後慢慢將它捧到近前一吻。 李同光親隨看得觸目驚心,忍不住上前:主上,靈穴早已準備好了,還是
早些讓任左使入土為安吧。
李同光表情凝重:分一半入葬,另一半,我要一直留在我身邊,不死不離!
天邊一道閃電划過。
26、 梧帝馬車內 夜 外
同樣的閃電劃亮夜空,錢昭搖醒車廂中熟睡的梧帝:聖上,醒醒。觀景台 到了。
梧帝迷濛:觀景台?
錢昭:您下午那會特意提過的,風光秀美,可俯看我大安大好河山的觀景 台,您忘了?
梧帝迷濛:朕記得,可是,現在?現在去?
錢昭:對,就是現在。如果錯過了,下一程,可就沒這麼好的地方了。
梧帝:可是……
錢昭:走吧聖上,看看景色。
錢昭幾乎是略帶強迫地將睡眼惺忪的梧帝拉拽下了車。
27、 梧帝馬車外 夜 外
元祿正不解地問孫朗:怎麼突然在這停下了?十三哥去前面的哨點打前站 去了,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孫朗:老錢說聖上突然雅性大發,一定要在里停下來,賞花看景。明明趕 路這麼著急,大半夜的也不知發哪門子瘋。(低聲)之前他生死未卜的時候, 還以為他改好了呢——
元祿示意他噤聲,原來此時錢昭已經帶著梧帝走了出來。
眾人行禮。
錢昭:東西呢?
孫朗:在這兒。
他遞過一隻盤子,盤子上端正放著銀壺酒杯之物。錢昭接過。
錢昭:聖上喜靜,我陪著過去賞花看景就行,你們抓緊時間歇上半個時辰,
呆會兒繼續趕路。
眾人:是。
他們立刻就地躺倒,有的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錢昭捧著盤子走向還打著呵欠的梧帝:聖上請。
梧帝迷迷登登地被錢昭引走。
28、 觀景台 夜 外
所謂觀景台,不過是一處略為平緩的崖邊平地,從崖邊可以俯看到夜霧迷 漫的山谷。
梧帝裹著披風走到崖邊,不解地:這兒有什麼風景?太黑了,朕看不清 啊?
錢昭將盤子放在山石上:聖上再認真看看,就看到了。
梧帝略有些不耐煩,但看錢昭一臉堅持,只得探身草草看了一回:還是看 不到。(打了一個哆嗦)這裡好冷,趕緊送朕回馬車上去吧。
不料錢昭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之極:現在還是六月,聖上就嫌冷了?那三 個月前,死在這片關山戰場上的大梧將士們呢?
梧帝大驚,睡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臉震驚,不知所措地望著錢昭,
一時說不出話來。
錢昭拎起了他的脖領,將他拖到山崖邊:你好好的看清楚,你當真不認識 這個地方了嗎?
此時一陣狂風吹來,吹散了山谷中的夜霧,霧氣散開後,明月當空,照亮 了下面的一片平原。
(特效) 同樣的平原上,殺聲震天,梧國士兵與安國士兵正在交戰。但梧國一方顯
然呈敗勢。 身著戎裝的梧帝奮力抵抗,李同光馳馬而來,彎弓射向梧帝,一天道服色
侍衛躍起,替梧帝擋掉一箭。
梧帝膽寒:錢卿?!你……
他回頭看時,卻發現錢昭卻早已跪下,正從一個囊袋中取出一枚枚的六角 平安扣,放置在石台上,而早已排列好的幾枚平安扣上,第一位赫然寫著「六 道堂 天道 緹騎 柴明」的字樣。
梧帝顫聲:柴明的平安扣怎麼會在你這兒? 錢昭放好最後一枚平安扣:因為我是他的大哥,親大哥,同父同母的那種。 梧帝大驚失色,轉頭欲跑。 錢昭卻只是橫手一帶,便將他拖了回來,滿臉平靜的神情:聖上莫走,我
布置了整整三個月,才等到了這個好時機,您怎麼能隨意缺席呢?
梧帝驚恐掙扎:人呢?護駕,護駕!!
29、 梧帝馬車外 夜 外 聽到梧帝叫聲的元祿、孫朗等人立刻躍起,向觀景台奔去。 30、 觀景台 夜 外
等他們奔到觀景台,卻驚見錢昭以劍指著梧帝,逼其跪下。 眾人無不大驚!
元祿:錢大哥,你在幹什麼? 錢昭鎮靜的:為柴明,也為天道的兄弟們,討個說法。
眾人皆驚。 錢昭:我錢氏一門,三代皆入六道堂,因為父母早亡,外祖家無嗣,這才
過繼了阿明,讓他跟我娘姓柴。阿明是我娘難產了七個時辰才生下來的,阿爹 去得早,小時候,是我一勺一碗地喂他吃飯,長大了,又是我一招一式地教他 武功。是我,親手把他送進了天道,是我,給他安排了這個好前程!我好容易 把他平平安安地養大到十九歲,眼看他就要成親了,可誰成想,他卻被你這個 無能的昏君帶上了戰場!
錢昭的語聲中帶著幸福的回憶:阿明生來最是要強,總不肯對外頭說他是 我的親兄弟,總怕人議論他是靠著我才能陞官。跟你出征的每一天,他都會跟 我寫信。「等我這次立下大功回朝,我就能理直氣壯地跟大家說你是我大哥 了!」「大哥,我每天都勸諫聖上,不可聽太聽信太監,但聖上充耳不聞!」 「大哥,聖上貪功冒進,我們每天要折損三千餘人,長此以往,只怕釀成大禍!
說到此處,他錢昭已經幾乎無法抑制恨意,狠狠地沖著梧帝就是幾個耳光。 元祿驚道:錢大哥,你冷靜些!千萬別衝動! 錢昭一橫機弩:你們要敢過來,就別怨我不拿你們當兄弟!退後十步!我
只數三聲!
六道堂眾只得退後。
元祿:錢大哥,你聽我說,十三哥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錢昭:閉嘴!(繼續對梧帝)阿明他勸過你了,石小魚也勸過你了,天道 的兄弟,還有無數的人,都勸過你了,可你還是一意孤行,為了你那該死的野 心和霸業,就讓上千條活生生的性命,在你眼前這片天門關的平原上,變成了 孤魂野鬼!
梧帝又驚又怕:朕知道了,朕早就知道了,朕已經寫了雪冤詔!
錢昭冷笑:那也只是你死到臨頭才良心發現而已!之前顧遠舟勸你,殿下 求你,你都充耳不聞!阿明他們那麼年青,那麼忠心,他們都為你死了,可你 呢,為了活命,連一道證明他們不是叛徒的詔書都不肯寫,寧肯他們被萬人咒 罵,寧肯他們在九泉下也不得安寧!
梧帝的臉蒼白了許多:朕一直都記得他們,朕只是想活著回到大梧,不得 已才這麼做,朕也後悔,朕也很過意不去,對了,柴明臨終前,還對朕……
錢昭冷笑:你是不是還想說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是不是還想說以後一定 會追封他們高官厚祿?!
他手上稍一用力,劍鋒在梧帝脖子上勒出一條血痕。 眾人也是大驚,立刻就要撲上,但錢昭再次拔劍:別過來! 說完,他竟在自己手臂上也拉了一道口子!
眾人驚愕。 錢昭抓起梧帝的手,在他頸上的傷口處糊了一手血自己的傷口和梧帝的兩
道傷口並排而列。 錢昭:看清楚了!你的血,龍子鳳孫的血,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我雖然
對你俯首稱臣,但在我眼中,阿明的命,比任何一個帝王將相的性命,都要重 十倍千倍!
梧帝如遇雷擊。
良久,他喃喃道:朕,朕確實錯了……
錢昭:可惜已經晚了! 言畢,他一把拉起梧帝,將劍橫於在了他的脖子上。
梧帝閉目。
元祿大驚:錢大哥,你清醒些!弒君乃不赦大罪! 錢昭哈哈大笑:罪?!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章崧來救他嗎?因為自打我知
道阿明死因真相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親手為他們報仇, 一定要讓這個罪魁,永遠不會再成為梧國的累贅!從我離開安都的那一天起, 我就沒想著還能活著回去!
——第三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