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章 兩個決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雲山是對秦風這輩子影響最大的人。

在秦風很小的時候，秦雲山交給了秦風那套神秘的呼吸法，讓秦風從小身體就異於常人，而且還專門從六扇門中給秦風找來武學師傅，教秦風練武，導致了秦風小小年紀，武力值便可輕易碾壓大院子弟。

後來，當秦風打斷楊琨的腿，在朝野內外引起巨大波瀾的時候，秦雲山出面力保秦風，壓住不和諧的聲音，然後將秦風丟到部隊，讓秦風成為了華夏近些年來唯一一顆龍牙。

最後，當秦風為了給陳猛報仇，越境擊殺幽靈組織的人之後，也是秦雲山最終拍板將秦風從部隊開除，然後在秦風與楊琨進行人生中第二次交鋒的時候，再次出面為秦風站台，讓楊家太子跌下神壇，令得紅鼎俱樂部除名。

而如今，秦雲山走了，突然就走了。

這對秦風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以至於讓擁有一顆絕對堅強心臟的他，都有些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恍惚了好幾天。

甚至，直到秦雲山下葬之後，秦風整個人都沒有「活」過來。

在秦雲山下葬後的幾天時間裡，秦風沒有離開燕京，而是一直住在家裡。

在此期間，王阿猛、葉虎、趙德龍等一些當年的小夥伴，紛紛發微信、打電話，想回燕京找秦風喝酒，但都被秦風拒絕了。

事實上，當年那群小夥伴在得知秦雲山去世的消息後，都陸續給秦風發了節哀的信息。

無奈之下，葉虎提議春節前要在燕京大聚一次，依然被秦風拒絕了。

秦風知道，包括葉虎、王阿猛、趙德龍在內，當年那群兄弟姐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和外界，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不會因為秦雲山的離世而改變，也想通過這種方式安慰自己，但他不能答應。

一方面，秦雲山走得太突然了，他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放空自己，調整狀態，在此期間，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更為主要的是，雖然當年那群兄弟姐妹都是好意，但他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用這種方式對外界發聲，對於他們而言並非一件好事。

從外部來說，他的那些敵人，尤其是以楊琨為首的那群權貴子弟，多半會槍打出頭鳥。

而從內部而言，自己與秦建國等人決裂，他們的長輩絕對不希望他們與自己走得太近。

除了王阿猛等人之外，張欣然、蘇妙依、陳靜、王夢楠、洛青珂和朱飛等人也曾給秦風發節哀信息，其中張欣然和王夢楠兩人還給秦風打過電話，而且不止一個。

而打電話最多的人是李雪雁。

她每天都會給秦風打一個電話，自秦雲山離世至今，一直沒斷過。

距離春節還有三天的這天下午，秦風獨自一人在陸~軍總院大院的操場上漫步，然後察覺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拿出一看，發現是李雪雁的來電。

「雪雁。」秦風接通電話。

「在幹什麼？」李雪雁問。

「在大院的操場上漫無目的地散步。」秦風如實說道。

「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李雪雁心中一動，暗自為秦風感到高興。

因為，她之前每天打電話給秦風，秦風都是待在家中。

「這幾天一直在家裡待著，快悶出病了，出來走走。」秦風嘆了口氣，然後開始往家裡走。

「嫌悶啊，要不晚上一起吃飯？」

李雪雁提議道，她這幾天一直沒有返回美國，一方面是因為春節臨近，更為主要的是想陪伴秦風，但秦風在過去幾天里，一直選擇自我調節，她便沒有識趣地打擾。

「今天就算了。」秦風想了想道：「明天我去找你，順便去拜訪叔叔阿姨。」

「嗯？」

愕然聽到秦風的話，李雪雁當下一怔，然後試探性地問道：「要不等到年後？」

「今年過年我打算去東北陪猛子的媽媽過年，同時將猛子犧牲的事情告訴她。」秦風說出自己的安排，然後意識到了什麼，問：「難道你爸媽不在？」

「那倒不是，他們都在，不過明天是我爺爺的生日，我們一家人都要去給我爺爺祝壽。」李雪雁說出實情。

「這樣啊……」

秦風想了想道：「我打算後天回東海，然後一起與小靜去東北。要不，我明天一起去給你爺爺祝壽，正好跟你家人都見見。」

「秦風，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的。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話，可以再等些日子，或者直接見我爸媽就行，其他人先不要見。」李雪雁猶豫了一下說道。

她很清楚，如今是秦風的人生低谷，在這個時候，秦風如果到李家的話，迎接秦風的絕對不是笑臉，而是冷嘲熱諷，甚至會有人認為秦風是想在被秦家孤立之後，以婚約借李家的勢，尋找新的靠山。

「好吧，我聽你的，只見你爸媽。你們去給你爺爺祝壽應該是下午，我明天早點過去。」秦風聞言，心領神會，知道李雪雁在擔憂什麼，也知道李雪雁是為了自己好，便改變決定。

「好！」

這一次，李雪雁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她無法堵住李家其他人的嘴，決定他們對秦風的態度，但她至少可以做到讓父母對秦風笑臉相迎。

結束與李雪雁的通話後，秦風返回家中，發現母親周玲已經回來了。

事實上，這幾天，周玲因為不放心秦風，每天都會提前回來，找秦風聊天，給秦風做飯。

「媽，今年就不陪你和爸過年了。」

進屋之後，秦風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準備明天去雪雁家拜訪一下雪雁的父母，然後後天返回東海，陪陳靜一起去東北，陪她媽媽過年，同時告知她媽媽猛子犧牲的事情。」

「小風，你不在家裡過年倒沒事，但是你明天去雪雁家合適嗎？」周玲聞言，有些擔心。

對於秦風不留在燕京過年，她沒有意見。

一方面，秦風理應去給陳猛的母親說明事實，然後安撫陳猛的母親。

另一方面，秦家每年過年，都會到秦家大院，如今，秦雲山離世了，秦風又與秦建國等人鬧翻了，去的話只會自討沒趣。

但她對於秦風去拜訪李雪雁的父母有些不放心，擔心秦風會因為如今的處境，而被李雪雁的父母低看，從而在秦風的傷口上撒鹽。

「媽，雪雁來給老太爺祝壽了，而我回來還沒有去過雪雁家，禮節上說不過去。」

秦風說出自己的理由，然後又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認為沒必要，我做好自己該做的，至於別人怎麼想，與我無關。」

「既然你這麼看得開，那你就去吧。」

周玲最終同意了，然後道：「另外，你後天要走，明天也有事，我出去多買些菜，今晚我們好好吃頓團圓飯，就當是提前過年了。」

話音落下，周玲不等秦風同意，便換上鞋子出門了。

與此同時。

被稱為燕京兩大禁地之一的玉泉山，某棟守衛森嚴的辦公房裡。

秦建國批閱完加密的紅頭文件後，摘下眼鏡，然後點燃一支香煙，一邊沉思，一邊吸煙。

當一支香煙燃盡後，秦建國掐滅煙頭，然後拿出桌上一部紅色的電話，撥通一個電話。

「淵廣是我，秦建國。」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中傳出一個聲音，秦建國便開口自報家門。

「老秦啊，你的電話我能不知道嗎？」電話那頭，身為李家家主的李淵廣笑道。

「淵廣，明天是你六十七歲生日，我就不過去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秦建國說道。

「謝謝啊，老秦。」

李淵廣笑著道謝，他很清楚，按照組織規定，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是不能隨意見面的，何況是在秦雲山剛離世這個敏感時期？

除此之外，他也明白，秦建國給自己打這個電話，絕對不是祝自己生日快樂這麼簡單。

「淵廣啊，我給你打電話，除了祝你生日快樂之外，還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果不其然，秦建國再次開口，印證了李淵廣的判斷。

「老秦啊，什麼事情？」李淵廣心中有些好奇。

「是這樣的……」

秦建國不再繞彎子，直奔主題。

「老秦，這件事可不是小事，你確定要這麼做？」

聽完秦建國的話，李淵廣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沉默了足足十秒鐘才開口。

「確定。」

秦建國給出肯定答覆。

「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辦，我今晚就找他們談話，給他們做思想工作。」

再次聽到秦建國的話，察覺到秦建國語氣中那份堅定，李淵廣不再多說，直接同意了秦建國的決定，同時心中已有了安排。

「好。」

秦建國說罷，直接扣掉了電話，再次點燃一支香煙，默默地吸著。

另外一邊，李淵廣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風景，想到剛才與秦建國的通話，忍不住苦笑道：「前後一個月，改天換地，所謂盛極必衰，莫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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