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風零點離開羅馬假日酒店的時候,東海已經到了早上六點——按照夏令時,燕京時間比羅馬時間早六個小時。
六點鐘的時候,東海的天色已經大亮,天空中出現了朝霞,新的一天開始了。
東海蘇園,蘇妙依、張欣然和陳靜三人,穿著運動服,沿著蘇園慢跑,進行晨練。
三人之中,一直有晨練習慣的是陳靜,她在來到東海之前,每天早上起床都會練哥哥陳猛教給她的軍體拳。
後來,她來到東海,住在校長樓,每天早上起來和秦風一起晨練。
在秦風的指導下,她的武功突飛猛進,雖然還算不上真正的武者,但對付普通人乃至歹徒,綽綽有餘。
與陳靜不同,曾經的張欣然喜歡睡懶覺,喜歡宅在家裡玩遊戲、直播唱歌、跳舞,不喜歡運動,哪怕練跆拳道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
然而——當張百雄死後,為了追隨秦風的步伐,以便於讓自己今後有資格站在秦風的身邊,她開始改變,首先改掉的是睡懶覺的毛病,每天早睡早起鍛煉身體,之後更是跟著陳靜學習軍體拳。
至於蘇妙依則是完全被兩人拉著陪跑的。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話,她喜歡早上起來畫畫。
對她而言,這個時候頭腦清晰,靈感極佳。
除此之外,她也多次謝絕了張欣然的邀請,沒有加入百雄集團任職,而是如同以前一樣,熱衷於畫畫、練字、彈琴、下棋和窮游,與曾經幾乎沒有變化。
晨跑過後,蘇妙依率先回屋去沖澡,而張欣然和陳靜則在花園裡練拳。
「好羨慕伊麗妮卡姐姐啊,她可以見到秦風,也不知道秦風那傢伙這會有沒有離開羅馬?」
一套軍體拳打完之後,張欣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可憐兮兮地說道。
沒有回答。
想念秦風的不光是張欣然,陳靜亦然,只是她沒有表現在臉上、說在嘴上,而是藏在了心裡。
「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他見面。」
眼看陳靜不說話,張欣然並不在意,而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相信,風哥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華夏了。」
這一次,陳靜開口回答了,言語之中充斥著自信。
「為什麼?」
張欣然下意識地問道,然後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笑容,眉目之間充斥著深深的期待,「也對,他現在已經快接近絕世強者了,等到成為絕世強者,應該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來了。」
自從秦風離開華夏之後,張欣然為了能夠更進一步熟悉、了解秦風的動態,明確秦風每做一件事情的意義,特地惡補了關於武學的知識,如今對於武學境界了如指掌。
「走吧,我們去沖澡,稍後還要跟老師一起吃早餐。」
聽到張欣然的話,想到秦風不久的將來便可光明正大地回華夏,陳靜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七點三十分的時候,張欣然、蘇妙依和陳靜三人在餐廳里陪著蘇文吃早餐,李淑琴因為昨天是夜班,還沒有回來。
「爸,有沒有辦法幫助王阿猛的父親王志國?」
當用餐快結束的時候,蘇妙依突然開口問道。
嗯?
愕然聽到女兒的話,蘇文不由一愣。
因為,蘇妙依自出生到現在,一向對這種事情漠不關心,也從未要求他做過什麼,而如今卻開口提及幫助王志國。
短暫的愣神之後,蘇文看到張欣然和陳靜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頓時明白,三人突然回到蘇園住了一天,多半是為了王志國的事情。
上次,秦風離開華夏之前,曾在燕京再次教訓了林楓,從而惹惱了以楊家為首、林家為輔的陣營。
林家和楊家本要對秦風出手,奈何最後被華武組織強行阻攔。
於是,楊家陣營將怒火撒在了王志國身上。
因為,秦風那天教訓林楓之前,王阿猛被林楓欺負了,秦風那般做,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給王阿猛出頭。
而事到如今,王志國還沒有出來,而且事情還沒定性,是否要蹲大牢還很難說。
「哪怕我有心也無力。」
蘇文苦笑著攤了攤手,道:「你們應該很清楚,幕後對王志國動手的是什麼人。
不要說是我,哪怕妙依你爺爺還沒退下來的時候,也幫不上忙。」
聽到蘇文的話,張欣然、陳靜乃至蘇妙依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事實上,在蘇妙依開口之前,她們都預感到,蘇文乃至整個蘇家無法幫助王志國,但她們都覺得王阿猛最近情緒太低落了,整日醺酒,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們很想為王阿猛做點什麼,故而抱著把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向蘇文求助。
「唉……這件事情,不要說你們,王阿猛身邊那些人也幫不上忙,他們背後的長輩和家族不會同意。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各自的家族願意出手,也無濟於事。」
看到張欣然、蘇妙依和陳靜三人的表情,蘇文先是嘆了口氣,然後話鋒陡然一轉,「只有一個人例外。」
「誰?」
三女異口同聲地問。
「李雪雁。」
蘇文正色道:「除非李雪雁能夠請動她爺爺出面,以李家的名義插手這件事情,才能確保王志國平安無事。」
「她應該正在努力這麼做。」
陳靜一臉若有所思,她雖和李雪雁接觸不多,但對於李雪雁很了解。
她在內心深處,將李雪雁當成自己目前階段前進學習的目標,故而特地去了解了關於李雪雁的一切,越了解對李雪雁越佩服。
因為,理智告訴她,哪怕給她和李雪雁一樣的起點和平台,她也很難做到李雪雁那樣,成為華夏乃至全球商界年輕一代女性的旗幟!與此同時。
燕京,李雪雁的家中。
李雪雁也難得地和自己的父母坐在一起吃早餐。
「爸,爺爺什麼時候回來?」
當吃完早餐之後,李雪雁在父親李金堂拎公文包出門之前,突然開口問道。
嗯?
李金堂先是一怔,而後明白,女兒今日特地陪著自己和妻子吃早餐,主要是為了問李淵廣的消息。
而他很清楚,女兒在幾天前曾試圖去找李淵廣,但李淵廣知道女兒的目的,故意避而不見,然後更是到外地辦公去了。
「雪雁,我也不太清楚你爺爺到底什麼時候回京。」
李金堂輕輕搖了搖頭,本想提醒李雪雁不要摻和王志國的事情,但轉念一想,李雪雁對這件事情這麼上心,多半是因為秦風的緣故,便又將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真的嗎?」
李雪雁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父親的眼睛。
「唉……雪雁,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應該能夠想到,你爺爺不想插手這件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對李家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倒是會惹來麻煩。
同時呢,他也不好當面拒絕你,所以找借口不見你。」
眼看李雪雁不死心,李金堂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爸,如果王志國真的做了違法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去求爺爺,但他沒有……」李雪雁不願放棄,試圖說點什麼。
然而——這一次,不等李雪雁說完,李金堂便直接打斷:「雪雁,你應該很清楚,欲加其罪,何患無辭,這八個字的意思。」
李雪雁沉默。
身為李家的後代,而且是李家年輕一代的旗幟,她能不懂么?
「好了,我早上有個會,不能遲到,就不跟你說了。」
李金堂看了一眼時間,拎著公文包朝外走去,當即將出門的時候,又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一臉失落的女兒,道:「雪雁,我知道你對王志國的事情這麼上心,是因為秦風,但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之內,所以你也不必失落和難過,我相信,秦風他會理解你的。」
沒有回答。
李雪雁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內心充滿了沮喪。
因為,這是秦風第一次委託她去做一件事情,但她有心無力。
在過去一段時間裡,她先是將葉虎等那群大院子弟聚集在一起,商量幫助王阿猛的方案,結果包括葉虎在內,所有人都很想出力,但他們各自的長輩和家族都不同意。
「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你們只是一群嬰兒?」
這是葉虎等人長輩的原話。
「對不起,山大王,雪雁無能。」
回到房間,李雪雁關上門,無力地蹲在地上,抱著頭,像個委屈的孩子。
從來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般沮喪、失落!一個小時後。
秦風在羅馬機場,登上了航班。
目的地,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