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滿了血污的金色流星划過天際時實在太耀眼,讓希望第一時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當朝皇帝趙恆直接駕臨了六扇門總部朱衣樓,等待消息,此時聽到司馬石的苦笑和感慨,微微搖頭:「蘇孟完成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朕都不會再覺得詫異。」
在知道他還活著這一點後!
明白他獨入靈山深處,直面掀起大劫、結束中古的魔佛,還能斬斷牽絆,活著歸來後!
司馬石當然不清楚這些事情,嘆了口氣道:「眼睜睜看著他從不到二十的後生晚輩成為主宰天下風雲的高人之一,而自身卻始終停滯不前……」
說到這裡,他不願多言,轉而問道:「秦王再次閉關,嘗試衝擊?」
趙恆站起身,負手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怒放的花朵,輕嘆道:「嗯,若法身那麼好證,天下之大,英傑之多,何至於只得這十一二位。」
「是啊,在大能輩出的上古,法身也是仙凡之別,再是能隨意煉化眾生之力,再是積累豐厚,再是走到了門前,也不是那麼輕易能證法身的。」司馬石感同身受道。
陽光灑在花朵上,讓趙恆沐浴在金色中,他沉默片刻,想到了日趨艱難的局勢,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司馬總捕頭,剛才你言又得重排天榜,可有腹稿了?誰高誰低?」
司馬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嘲一笑:「老實說,我已經看不明白他們的戰鬥了,據南荒的幾位捕風密探回報,當時蘇孟一言出,法相隨,問何為上何為下,則山峰逆落,問天罰何在,則蠱神遭遇雷劫。言荒獸居於核心,人族散居邊緣,則山峰移動,河流改道。」
「這已經不是我能想像的法身之戰。似乎只在神話傳說里才出現過,哎,一如當年蘇無名的無處不在。」
「從畫眉山莊和洗劍閣回報的消息看,這或許便是彼岸特徵和諸果之因特徵結合。」
趙恆低聲重複了一遍彼岸特徵和諸果之因,微笑問道:「狂刀強殺地仙級的蠱神。略具傳說和彼岸特徵,是否能排在天榜第一?陸大先生和蘇無名可沒有斬殺地仙的戰績,當初古爾多是聯手而為。」
「可與古爾多之戰已是十二三年前,當初陸大先生守墓十餘載,不履江湖,再次出手已是證得地仙,略具傳說特徵,掌控入微,如今又是十來年過去,他說不得已經踏入天仙。就算還未成功,劍法怕也達到極致,真正的出神入化,加上狂刀只是初證法身,境界有不可彌補的差距,本心而言,我覺得陸大先生更強。」司馬石娓娓道來。
趙恆道:「但蘇孟執掌了霸王絕刀,境界的差距不是不可彌補。」
「對,所以我很煩惱,不清楚霸王絕刀究竟蘇醒到什麼層次。他斬殺蠱神之役看起來更像是天然克制。」司馬石難得皺了皺眉,「與此類似的還有蘇無名,每過一年,他就不知又溝通了多少他我。實力以倍數增長,短短時間便踏入地仙境界,有信心挑戰陸大先生,說不定他也能強殺蠱神,另外『魔師』韓廣在阿難凈土不知得了什麼好處,很快突破桎梏。成為地仙,而且與如今的蘇無名短暫交手不落下風。」
「他們四人孰強孰弱,我委實難以判斷,也有點無法想像他們的層次,之前尚能靠著習慣來排,可如今狂刀卻有了強殺地仙的戰績……」
境界、戰績和過往經歷都是天榜的排名依據,這四位法身各有所長,暫時沒誰表現出壓倒性的優勢。
趙恆也露出一絲苦笑:「確實讓人難以決斷。」
司馬石背負雙手,來回踱步,狀似猶豫不下,過了片刻,他突然頓住,低語道:「只能這麼辦了。」
「司馬總捕頭,你想到排名依據了?」趙恆略感驚喜。
司馬石點了點頭,走到案几旁,跪坐於後,提筆在白紙上書寫了陸大先生、蘇無名、狂刀和魔師之名,然後撕成了小紙條,每張一個名字。
緊接著,他取出筆筒內的毛筆,將這些小紙條塞入,精神透出,包裹住筆筒。
「司馬總捕頭,你……這是做什麼?」趙恆疑惑問道。
司馬石很認真地回答:「抽籤。」
「當一件事情無法準確判斷時,就交給上天和感覺。」
天榜排名靠抽籤……趙恆表情難得呆住,默默說道:「司馬總捕頭,沒想到你也有這麼風趣的時候……」
司馬石將筆筒伸到了趙恆面前:「皇上,老臣精神隔絕,外力無法窺探,你來抽出天榜第一吧。」
趙恆嘴角抽搐了一下,兩根手指伸了進去,夾出了一張紙條,不用打開,他就感應到上面的內容:「陸大先生。」
「嗯,陸大先生守墓十餘載,最先突破桎梏,邁入地仙,兼具傳說特徵,其後突飛猛進,如今十幾年過去,實力和境界更加深不可測,天榜第一實至名歸。」司馬石一本正經說道,便書寫了下來。
趙恆獃獃看了他一眼,再次夾出了一張紙條,上面是「天外神劍」蘇無名。
司馬石點了點頭,繼續一本正經道:「一證法身便斬殺高人,傳說特徵不少,晉陞之路從此多為坦途,一年強於一年,地仙已證,天仙可期,足以列於天榜第二位。」
趙恆已然平復了心境,夾出了第三張紙條,上面寫的是「狂刀」蘇孟。
司馬石吐了口氣,莊嚴道:「法身初成,便略具傳說特徵和彼岸特徵,一言可為天下法,實上古以後第一人,前途不可限量,加上執掌了霸王絕刀,法身之中亦能摧枯拉朽,但終究境界略低,剛得人仙,強殺蠱神是功法克制,比之前面兩位差了火候,故列天榜第三。」
一排好孟奇,司馬石頓時思路暢通,後面一口氣道:
「『魔師』韓廣,身兼天帝玉冊與六滅閻魔傳承。並於少林後山阿難凈土得到奇遇,從此一日千里,能與蘇無名短暫交手不落下風,天榜第四;渡世法王。法身多年,終於地仙,境界壓人,天榜第五;高覽執人皇劍,於北周強橫。但局限於地利,天榜第六;孔雀妖王多年未出,但五色神光無物不刷,妖聖槍已覺醒至地仙層次,天榜第七。」
「何七探索道路有成,地仙指日可待,天榜第八;白澤妖王朱吾多年前便是人仙頂峰,再是被鎮壓多年,十幾年過去也差不多恢復了,天榜第九;雲鶴真人修行緩而穩當。乃符篆法修士特徵,且能瞬間布陣,有神符鎮壓,天榜第十;血海羅剎穩中有升,但與他人相比,不能肆意掠奪的他還是太慢,天榜第十一位。」
這十一位人與妖,這十一個名字,就是天下大勢的支點,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深刻影響著大局。無愧於高人的稱號。
趙恆邊聽邊點頭,末了道:「這次草原異動,多半與古爾多歸來有關,我們總算能鬆口氣了。」
「是不是古爾多還屬未知。他目前什麼狀況更加不清楚,因此暫時不列入天榜。」司馬石順口就說道。
趙恆知道自己太過急切,穩住心境,呵呵笑道:「蘇孟初登天榜,是不是要再多給他一個綽號,就像魔帝與太上神劍一樣。」
「可以。不過取什麼好呢?」司馬石整理著剛才書寫的內容。
趙恆想了想,含笑道:「刀君或者刀皇,要是不滿意,讓他自己來改。」
「光是刀,不足以涵蓋目前蘇孟的能力,一言可為天下法,便如同開天闢地的元始天尊,從無到有,抵定諸法,不若取『元』或『始』字,搭配皇與王等,比如元皇,始王……」司馬石思索著。
趙恆神情獃滯,好半天才道:
「那就元皇吧。」
他們有緣……
…………
天榜:
「姓名:蘇孟。」
「年齡:三十七歲。」
「出身:神都蘇氏,乃少林棄徒,開竅後便獨力行走江湖。」
「功法:不詳,類似金剛不壞神功,刀入至境,因果之道有成,問心問道,代天行罰,執掌霸王絕刀。」
「法身:不詳,人仙境界。」
「戰績:入南荒,單對單強殺蠱神。」
「綽號:元皇,狂刀」
「排名:第三。」
「評價:略具傳說和彼岸特徵,一言可為天下法!」
看著手中這份榜單,蘇離心中儘是狂喜,蘇家傳承多代,終於出了位法身高人!
他興奮得來回踱步,不知不覺就走入了天井,此時夜色如水,但又未至安寢之時,內宅的說話聲、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朵,有溫馨融洽,也有勾心鬥角。
不知為什麼,蘇離忽地平靜了下來,抬頭望天,只見左右前後皆是屋檐,截出了一片方方正正的狹小天空,分外給人束縛感。
「當初他重回蘇府時對這裡的不屑一顧和豪言壯語猶在耳邊,如今卻已經踏破仙凡桎梏,成為了法身高人,完成了當初多少人認為的痴心妄想……」蘇離百感交集,「這樣一條龍,確實不是所謂的侯府,所謂的權勢爭鬥能夠束縛的,不是這樣狹小的天空可以容納的,只有那遼闊無垠的天地才屬於他。」
和他的眼界相比,這片不知藏著多少**的府邸是何等的渺小。
蘇離忽然笑了。
自己跳不出去,但能看見他跳出去,死也能瞑目了。
…………
周郡王氏祖宅。
地近南荒,他們和六扇門總部幾乎同時得到消息。
王載國字臉依舊,但多了象徵著成熟的兩撇鬍子和五絡黑須,站在屋檐上,看著夕陽漸落:「一言可為天下法……莫非類似人皇那般,改變了南荒的法則……應該只是略微改變,甚至不能穩定存在,但猶是如此,也讓人望而生畏。」
「認識他二十年,親眼見證了一段奇蹟。」
這時,王家老爺子王叔厚走出了書房,走到王載旁邊,嘆了口氣道:「有的人身來便是讓人只能看到背影,若與他們比較,只會平添沮喪。亂了心境。」
「祖父,我知道,蘇孟有蘇孟的奇蹟之路,我有我的緩步之道。」王載神色平和。微笑道,「人生在世,認識這樣一位朋友,也算不虛此生了。」
王叔厚滿意點頭:
「慢慢走,不會遲。」
…………
經過長途跋涉。穆雲樂終於從北周與草原邊緣返回了大晉,甫一踏入紅塵喧囂的城池,聽到熟悉的口音,聞到各種各樣生活的味道,已經持續了一段趕路生涯的她有種久別塵世後終於活了過來的感覺。
漫步行於街頭,瞅瞅糖葫蘆,看看精美首飾,穆雲樂悠然自樂,但她處在天人合一境界當中,周圍狀況自然而然映入心頭。一句句話語則鑽入耳竅,絕大部分被篩選過濾,只得感興趣的事情才能引起她注意。
「這應當是有天榜以來最年輕的上榜者了吧?」
「不止!恐怕是中古以來最年輕的法身高人!」
最年輕的天榜中人?最年輕的法身高人?穆雲樂耳朵微動,心跳忽然加快少許,扭頭看向了說話的地方,那是街邊的茶館,不少閑人聚集,諸多江湖好漢歇腳,正討論著什麼事情。
「哎,人家三十七八便是法身高人。我大上兩三歲,還在為七竅而苦惱,簡直,簡直沒法說!」
「你都算好的。沒見四十歲都未能開竅的傢伙嗎?而且即使大派世家的嫡傳,在這個年紀,有多少人又能成為絕頂,更別提法身了!」
「也是,不過他能證法身,我絲毫不覺意外。理所當然。」
「確實,倒是什麼彼岸特徵,單對單強殺蠱神讓人驚悚畏懼,但對我們而言,都像是一場夢,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說起來,元皇這個新綽號真霸氣……」
穆雲樂邊聽邊靠近了茶館,看見了貼在那裡的天地人榜,她沒關注自己的排名變化,只看向天榜。
「天榜第三……霸王絕刀……強殺蠱神……彼岸特徵……」她默默念了幾句,忽然抿嘴微笑,多有得意和驕傲,背起雙手,輕快離開。
他就適合這樣叱吒風雲!
…………
洗劍閣內,江芷微端坐雲床,長劍橫於膝上,雙手結印,包裹著昊天鏡碎片,整個人氣質空空蕩蕩,似在此處不在此處。
她雙眼睜著,深處彷彿藏著另外一重天地,幽深高渺莫名,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內心自語道:「斬斷前塵擺脫了束縛就好,還活著就好。」
他已經到了這個層次,自己可不能頓步不前,但也不能急躁冒進,利用昊天鏡提前感悟他我非常容易迷失,欲速者不達。
江芷微閉上了眼睛,氣息愈發虛幻,彷彿現實隔著重重屏障。
她選擇的道路與自家師父相類,但更加艱難,蘇無名是點化他我,等他們自行覺悟回歸,不強迫也暫時不強求與自身追尋劍道理念不合的他我,比別人的傳說之能笨重曲折,江芷微則他我都未點化,僅僅是尋找感應,溝通琢磨,以明為何是他我,然後再以太上忘情,無別對待之心容納這些他我,為而不恃,長而不宰,任由她們自由成長變化,直至最終。
這是上古不少道門大能的道路,是道德經闡述的道路,但更加艱難,更加危險,別人都是天仙圓滿才嘗試無別有情,容納而不融合,江芷微藉助昊天鏡碎片,半步法身就開始嘗試,自然艱險重重,進展緩慢。
但人生在世,劍心無暇,豈能違背自性?
…………
琅琊阮家,有流水潺潺,有園林幽深,風景之美如詩如畫。
小溪注入湖泊,激起漣漪和水沫,其上有樓台水榭,仙子出塵。
阮玉書坐於水榭之中,撫著棲鳳琴,彈著舒緩平和讓人心靜如夜晚清湖的旋律。
琴聲悠悠,她抬頭看向夜空,一輪明月高懸,圓滿無暇,灑下如夢清輝,於水面映出粼粼銀芒。
「還活著就好……」她縴手輕撫古琴,目光帶著幾分欣喜幾分寧和。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南荒,瘴氣消失,惡霧縮回,重重畫面泡影般破碎。
孟奇收回長刀。左手一抓,將蠱神布滿了裂縫的金色甲殼和神兵趕山鞭收起。
這算是自己的戰利品,而蠱神的私藏來自於南荒,那就用之於南荒吧。
想著自己還缺一口神兵長劍。還缺煉製萬界通識球的材料,想著毀掉的靈寶火刀、道德冰劍等物,之前只覺赤條條來赤條條去,輕鬆自在的孟奇忽然有點心痛,而且最為重要的是。自己之前一心提升,從未學過煉製法。
這是一個問題……
將鐵黑色的竹節鞭和金色甲殼收入自己內天地內,孟奇抬頭望了望天際,一步邁出,直奔西域。
雲鶴這奸詐財迷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自己在萬象洞天收得記名弟子,怕是有話想私下說!
而且,他擅長煉製器物!
…………
西域,瀚海狂沙中聳立起了一座巍峨青山,附近泉水處處,綠草如茵。山上雲霧繚繞,似是仙人居處,正是萬象門所在。
一間靜室內,孟奇與雲鶴真人相對而坐,那扇布滿花紋的森羅萬象門便屹立於旁。
因此萬象門走出洞天,日後常需來來往往,暫時也用不上森羅萬象門的孟奇將它長期借給了雲鶴。
雲鶴真人身後有一條巴掌大小的龍形生物盤繞,吞雲吐霧,氣息磅礴浩大,應是當初真龍屍骸加上其餘材料煉製。
孟奇並不眼紅。但想到了自己遺失在靈山的黃泉骸骨,頓時又有點心痛。
失去六道的牽引後,自己暫時找不到靈山入口了,只能等待日後重返。
雲鶴真人抿了口茶道:「你那記名弟子真的不錯。光靠你留下的秘籍和老道隨口的幾句指點,竟然已經天人合一。」
「她心性毅力都是不錯。」孟奇點了點頭,知道這是引出話題的寒暄。
雲鶴放下茶杯,笑眯眯看向孟奇:「當初老道以為你修鍊的是佛門金剛不壞之法加強橫之刀,誰知竟然看走了眼,沒想到蘇小友你是崑崙玉虛一脈的傳人。」
崑崙玉虛?孟奇目光一縮。看似平靜,心中卻相當震驚。
在真實之界,自己只知道有元始天尊、廣成天尊等的神話流傳,從未聽過崑崙玉虛這四個字,也沒見過類似記載,似乎它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現在雲鶴真人竟然道出了「崑崙玉虛」!
孟奇略微沉吟,微笑道:「想不到世間還有知道崑崙玉虛宮之人。」
「若非祖師親手所書的典籍里偶爾記載了幾筆,老道也不會知道,『崑崙玉虛』像是被人生生從歷史中抹去了,只在傳說及以上大能的記憶里留存。」雲鶴真人說著自己的猜測,「想不到今日藉助小友重現天地之間。」
從歷史中抹去……孟奇滿心疑惑,決定說點什麼:「晚輩偶入另外一方天地,才得到崑崙玉虛一脈的嫡傳,在那裡,玉虛已是自隱,但還有傳說留世,封神之戰的影響殘存。」
「封神之戰……」雲鶴真人皺起了眉頭,低低自語,「祖師的筆記中隱約提過我們這方天地也發生過封神之戰,但除此之外,老道完全沒聽過它……上古歷史再多湮滅,這種堪比天庭墜落的大事也不該無人知曉。」
真實之界也發生過封神之戰?孟奇頗為驚訝,心中頓時冒出無數想法,但怎麼都串不起來。
封神世界的天庭墜落便是與封神之戰有關……
自身世界與封神世界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惜楊戩來去匆匆,自己太多疑惑沒能得到解答。
兩人互相對視,各自將知道的相關事情講出,但怎麼都捏合不在一起。
「哎,上古隱秘重重,只能等待更多線索了。」雲鶴真人長嘆一聲。
這時,孟奇想起一事,隨口問道:「真人,你不是去過雪山派,入了九座仙尊古墓,可曾找到萬象仙尊遺留?」
聽到此事,雲鶴真人臉色微變,像是想起了什麼噩夢,沉默片刻才道:「祖師與另外八位仙尊以自身遺蛻為樞機,連成大陣,貫通天地,鎮壓著一個恐怖的邪物。」
「恐怖的邪物?」孟奇問了一句。
隔著鎮壓都能讓雲鶴真人覺得恐怖?
雲鶴右手下意識拿起茶蓋輕撥茶葉,吐了口氣道:「隔著封印,老道也能聽到那怪物的吶喊,只覺陽神都要隨之潰散,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雪山派常有弟子不慎,進入一定範圍,從此成為行屍走肉。」
「離開古墓後,老道甚至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才緩和。」
到了他這個境界,打坐觀想比睡眠休息強很多,而且能夠自控,不會出現做夢這種事情,可去了一趟古墓後,竟然連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孟奇聽得有些動容,抓住關鍵問道:『那怪物在吶喊什麼?「
雲鶴真人低沉道:「很古怪的語言,但不管是太古,還是上古,語言的源泉都是為了闡述大道法則,本質都有相同之處,老道能分辨一二。」
「祂吶喊的當是『太乙』……」
「或者『太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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