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還缺個指揮（下）
對一個痴迷音樂痴迷樂器一輩子的於大師來說，和王勝認識之後的這段日子，每一天幾乎都是讓他生活在快樂之中。
這不是說王勝和他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志同道合什麼的。事實上王勝早已經明說過，自己研究這些就是為了修行，為了提升聽力，除了聽力之外，也就是知道點稀奇古怪的樂器的製作方法，僅此而已，連自己做出來的鋼琴都不會彈，更別說什麼古典樂器了。唯一會點的也就是簡單的吉他演奏。
可這並不妨礙王勝和於大師成為忘年交的好友。對於大師來說，王勝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一個知音。在他一輩子的彈琴生涯之中，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這樣的迫切在他面前表演。
用王勝知道的典故，這恐怕就是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可王勝並沒有說出什麼巍巍乎若高山蕩蕩乎若流水的雅句，兩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投緣了。
現在聽到王勝的點評，於大師更是有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那種從頭到尾舒爽到骨子裡的開心，讓於大師恨不能就住在侯府中每天鑽研新曲了。
「不行，你得拿一首新曲子出來。」於大師現在已經心癢難耐，非要王勝拿出一首全新的曲目出來才能放過王勝。
王勝沒辦法，於大師老了老了，這股不要臉的伸手要曲子的架勢比媚兒撒嬌都難以抵擋，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
想了想，王勝覺得還是先不要拿出什麼厲害的鋼琴曲來。名曲有很多，可風格還不是很適合，需要一個慢慢適應的過程，還是先拿一些中國古風的曲子來比較合適。
《高山流水》倒是很適合古琴，但那個太雅了，王勝地球上也沒耐心聽過完全的版本，更別說這時候給搬過來。《二泉映月》？太悲了。《萬馬奔騰》《賽馬》這都很不錯，王勝還想留著自己慢慢的用，算了，還是給一曲簡單的。
呂頌賢版的《笑傲江湖》當中那一曲琴簫合奏的《清心普善咒》就不錯，就它了。王勝馬上找於大師要了一批空白的五線譜，開始按照記憶中的音調譜曲。
說是琴簫合奏，其中肯定還有輔助的樂器，王勝也不嫌麻煩，一次性的把那些用到的全都標註了出來。反正都是傳統樂器，只要叫得上名字的這裡都有，琴師最差的也是御用琴師級別，相信很快能夠聽到這首優美的曲子。
王勝標註的很仔細，各種樂器分開。標註完一種，於大師就拿著五線譜觀看一番。現在於大師對於識譜已經有很深的造詣，拿著琴譜，手指已經開始虛空彈撥，腦海中自動就響起了應有的曲調。
曲子不敢說有多經典，但是卻也是一首難得的佳作。難能可貴的是琴簫合奏不說，曲子的意境也不錯，讓於大師看著頻頻點頭。
簫譜也是一樣，於大師一邊看著，一邊手指已經不自覺的開始虛按，如同手上拿著一支長簫一般。
等王勝把剩下的都標註完，於大師已經迫不及待的自己操琴，然後拉出那個吹簫的樂師，兩人就要一起合作。
御用樂師，水平也不是蓋的，看了幾遍簫譜，心裡就已經基本有數。在於大師的指點下單獨的演奏了一次，於大師就拉著幾個已經熟悉了伴奏的樂師，開始合奏。
簡單的伴奏起，然後於大師的琴聲加入，開始都還很不錯，可當更多的伴奏要加入，簫聲也要加入的時候，就亂了起來。
「停停停！」於大師立刻叫停。這麼亂糟糟的，雖然是第一次合奏，可是也太讓人失望了。
「大師！」王勝旁觀者清，馬上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急忙出聲提醒道：「合奏你們還缺個指揮。」
以前的古曲，大家都是各自熟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然後合在一起練習過多次，所以合作起來毫無問題。可是這是新曲，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立刻就看出來沒有指揮的弊端。而傳統樂器的合奏，事實上在元魂世界，還沒有指揮的概念。
「指揮？怎麼個指揮法？」於大師和御用琴師們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概念，全都是一頭的霧水。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協調。」王勝用最簡單的概念回答道：「告訴每種樂手什麼時候起始，什麼時候插入，什麼時候停止。另外，指揮要有節拍節奏，整體的演奏就按照指揮的手勢走，什麼時候快什麼時候慢，全部都要聽指揮的。」
「那你來做這個指揮。」於大師大手一揮，讓王勝客串這個指揮。聽起來很簡單，王勝應該能勝任：「曲子是你編的，你肯定知道什麼時候起始。」
「我不行。」王勝直接搖頭：「這個指揮如果放在軍隊里，那就是兵馬大元帥。要求他對每一種樂器都要知之甚詳，還要對樂曲理解極深。快慢輕重起止，要求非常高，我可來不了。大師，我看你就很合適。」
接下來，王勝當著於大師和御用琴師的面，把指揮的作用一點點的詳細剖析，最後給出了王勝的結論。可以說，一首同樣的曲子，由不同的指揮進行引導的話，完全有可能達到兩個效果，這就是指揮的重要性。
而在場的符合指揮特徵的，無疑，只有德高望重的於大師。換個人，別說對樂器的理解，那些樂手聽不聽指揮就是兩說。王勝倒是也能鎮住這些人，可王勝對於樂曲樂器的理解和於大師相比，那絕對是天上地下。
這邊於大師琢磨著，和那些御用琴師們商量著，王勝已經飛快的找那些大宗師們，給於大師車出來好幾根指揮棒，順便連打磨什麼的都做完了。
拿著王勝給做的指揮棒，於大師新鮮了幾下，然後按照王勝的指點，啪啪啪的用指揮棒敲著曲譜架，一干琴師們已經徹底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於大師開始。
沖著一個伴奏的琴師輕輕的揮動了指揮棒，琴師緊盯著於大師的動作，隨著於大師的動作開始演奏，緊接著，多種伴奏加入，古琴加入，簫聲加入……
在於大師的指揮下，清心普善咒第一次完整的在元魂世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