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自從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消息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趕往了夏國。
王勝當時也支持她去尋找自己的弟弟,所以阿七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可以一門心思的去認親。
可阿七身為原先夏國的一個死士,現在王勝的人,在夏國說話並非是如王勝那般好使的。以她的身份想要接觸一個夏國年青一代的領軍高手,實在是不夠。
阿七當然不可能放棄認親,所以,只能用其他旁敲側擊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好在阿七有王勝背後的龐大財力支持,儘管只有百萬金幣級別,可這對於阿奇來說已經足夠了。足夠阿七許下極大的好處,買通夏國內部的人,慢慢的接觸她弟弟了。
一開始,阿七肯定是要先行近距離觀察一下,以便確定那是她的弟弟。
小心的靠近,阿七仔細的觀察了整整兩個月,從容貌到他的來歷的挖掘,都表明夏國的那個年青一代的名字叫做夏天縱的高手,就是阿七的弟弟,從小被夏家收養之後就分開的親弟弟。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阿七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這麼多年的堅持,總算是等到了最好的結果。自己的弟弟不但活著,而且還是前途無量的高手。
那個時候,阿七差點就想要直接出現在夏天縱面前了。可惜,她的身份註定和夏天縱天差地別,別說直接接近夏天縱,在大門外就會被夏天縱的護衛給拒絕。
當阿七想盡辦法,收買夏國的那些高手,好不容易給阿七安排了一次偶然見面的機會,讓阿七能有極短的時間和夏天縱說幾句話。
阿七忐忑不安的等著機會的到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見到夏天縱的時候該說什麼。患得患失,完全就是阿七那個時候的真實寫照。
「弟弟,我是你姐姐。」阿七直接搖頭,不行,太平鋪直敘了,不合適。
「天縱,我是你從小失散的姐姐,你還記得嗎?」阿七再次搖頭,不行,太突兀了。
……
阿七想了很多,想了很多要說的話,明明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每一句阿七都覺得不合適。一直等到那個機會來臨的時候,她都沒想好到底要說什麼。
只是,當在那個事先安排好的小酒肆見面的時候,阿七發現,她已經不需要說什麼了,因為夏天縱先開了口。
「你就是那個最近在調查我的人,是嗎?」阿七安排的很巧妙,正好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外人。可是一見面,夏天縱就直接沖著阿七問道。
此刻夏天縱的修為是傳奇境界中期,以他的年紀,九重境的高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夏家的希望之星。讓他一個傳奇境界的高手碰上一個六重境的平庸之輩,夏天縱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你好大的膽子!」夏天縱面無表情,盯著阿七,說不出的厭惡:「你真以為你收買我的護衛我就沒有發現?你知道的消息,全都是在我的授意下才傳給你的。」
「天縱,你……」阿七沒有料到夏天縱一見面會這樣說話,忍不住叫了一聲。
「天縱不是你有資格叫的。」夏天縱冷冷的回應道:「本公子是夏家家主嫡脈,而你不過是以前我夏家的一個無足輕重的死士而已,丟掉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阿七直接驚呆了,夏天縱似乎什麼都知道,可居然是這樣的態度,為什麼?
「我說過,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消息,都是在我的授意之下送出去的。」夏天縱看著阿七,眼中沒有絲毫的表情,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事實上,也就是面對一個陌生人,毫無感情。
「念在你曾經為我夏家做事,也曾經立下功勞,所以我不介意給你一點心理安慰。」夏天縱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扎在阿七的心上:「但也僅此而已,千萬不要以為你可以得寸進尺,還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你不過是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奴僕,既然現在跟了人,那就老老實實的伺候好主家。」夏天縱的表情依舊還是冰冷和陌生:「你只是個禮物,就是個討人歡喜的物件,千萬別以為自己已經是個人物了。」
阿七的腦海中,一聲聲的驚雷響起,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站在原地,而不是癱軟在地了。
「看在你背後那個人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針對我的一切陰謀詭計。」夏天縱目光中總算是有了點光彩,但顯然不是開心而是警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要是敢在我夏國找事,我親自出手殺了你,帶著你的腦袋去問問常勝公這是不是他的意思。」
說完這些,夏天縱直接轉身,毫不留情的走了,只留給阿七一個決絕的背影。
阿七幾乎整個人都崩潰了。她辛辛苦苦這麼久,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下落,然後安排了這個見面的機會,結果,夏天縱只用幾句話就輕而易舉的擊碎了她的思想,擊碎了她的靈魂,擊碎了她的一切。
可以說,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阿七就是靠著自己還有個弟弟要照顧而活著。為此,她可以去做夏家的死士,可以隨時去死,甚至被夏家送給王勝當禮物都能忍受。
可她無法忍受自己付出的一切在自己的弟弟眼中什麼都不是,甚至夏天縱讓她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說她還能站在原地是因為毅力的話,那麼夏天縱最後一句會親自出手殺了阿七,擊碎了阿七的所有幻想。
當夏天縱轉身離開之後,阿七直接癱軟在地上,腦子裡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了。
好半天之後阿七似乎才回過神來,才終於有了那種絕望的感覺。萬念俱灰,彷彿支撐阿七活到現在的那一股氣已經再也不復存在,阿七的軀體之內,只剩下一個空空蕩蕩的軀殼,靈魂都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
阿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酒肆的,前方也沒有什麼方向,只是隨意的往最空的地方走去,如同一個失去了魂魄的傀儡。